“你父亲被抓,也是按规矩办事,可不是我从中作梗,想要害你们!”
她着急的为自己辩解着,却是眼睛低垂,眼神乱瞟,说话的声音都是又尖有厉,一副气短心虚的样子。
秦宝宝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你怎么会这么想?当时的情况我也是了解过得,自然知道,不可能是你这么做。”
瞧她对自己如此温柔明媚,看来是真的不曾怀疑自己。
赵美人心下微松,在她凑近时也并没有闪躲。
于是只感觉她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又蜿蜒向下,落在脖子上有力跳动的脉搏处轻轻点了点。
“毕竟我对你这么好,你若还想害我,可不是恩将仇报?”
她依然笑语盈盈的模样,但是离得这般近,赵美人才发现她眼睛其实没有任何笑意。
而且因为她的脸一半迎着光,如碎金纷撒点缀,明媚撩人,就越发显得藏在暗中的另一半,一点幽光灼灼,宛若利刃剑芒,瞬间便可取人性命!
赵美人瞬间僵立在那里,像遇到蛇的青蛙,一动不敢动。
秦宝宝这时也站起了身,轻描淡写的抬手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冷声道:“如今既然你和谢婕妤一同怀了孕,那便住到一起吧,也好互相有个帮衬。”
赵美人没有什么反应,她旁边的侍女采芹却有些着急。
那谢婕妤可是这宫中最不好相处的,而且近日还有些疯疯癫癫的,主子如今有了身孕,容不得一点疏忽。
秦婕妤这么做,定是想借谢婕妤之手,除掉他们家主子,顺便连谢婕妤也一起除掉,当真是一石二鸟,好恶毒的手段!
但是眼看着自家主子就像是傻了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采芹壮起胆子,上前一步道:“回婕妤的话,奴曾听说,女子有孕,最好是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小心将养,最忌劳累和迁移。”
“而我家主子已经习惯这里,一草一木,了然于心,也生了感情,所以......”
秦宝宝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采芹的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被对方的气势压得低下了头,内心惴惴,惶恐不安。
然后便听对方道:“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奴不敢!奴也只是担心主子,而且宫中子嗣单薄,主子这一胎实属难得,更该千万小心,奴是关心则乱,错了话,还请秦婕妤恕罪!”
“宫中的事,又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秦宝宝警告道,“若是真为你家主子着想,就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转而,她又是一声轻叹:“我本来是怜惜你家主子,那金雀阁可是后宫离御书房最近的地方,陛下时常在那里办公,说不得近水楼台,还能见上几面,也能替我等慰劳一下陛下。
既然现在你都你主子做了决定,不愿去,那就不去吧。”
“等一下!”开口的是赵美人。
她对着秦宝宝,还有明显的畏惧,可却被另一种更加疯狂的感情死死压了下去。
“你送我药膏,还替我治病,现在又送我到陛下身边,你会这么好心?”
她形容枯槁,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目光炯炯的看着秦宝宝,就像枯木烧着的最后一缕火光,极致亮眼,却也是穷途末路。
秦宝宝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沉吟了下,吐着舌头笑道:“谁知道呢?”
“就当是我有私心,可反正选择权在你,去或不去,我都不会逼迫你就是了。”
赵美人并没有犹豫多久,便一口应下:“我去!”
“主子?!”
采芹惊讶的看着她,想说什么,但被她拦了下来。
秦宝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像是意料之内,又有些失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
她刚走,采芹将赵美人从地上扶起来,百思不得其解,“主子为何要如她所愿?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美人冷笑一声:“我才不会如她愿,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我虽然已经怀孕,却在这宫中还有漫漫数十年的日子要过,一切都是未知数,与其谨小慎微,只做一个小小的美人,任人欺侮,不如搏一搏,讨得陛下的欢心,自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奴听说,那谢婕妤紧闭宫门,整日不出,却时不时传来惨叫之声,俨然已经疯了!”
采芹还是心里直打鼓。
“就算是谣传,那人粗鄙无礼,又小人得势,主子如今有孕,便是挡了她的道,她定会对主子不利!”
“这宫中又有哪个是真正的好人?她虽厉害,但我也不是好惹的!”
赵美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俨然是主意已定。
“好了,你不要再啰嗦了,现在你去给我找一个信得过的医官,请来为我诊治、调理身体。”
“另,再传信给父亲,让他务必小心,莫要露出什么马脚!”
“是,奴这就去办。”
然而,赵美人不知,她的信才送出去,就被人截了下来。
“这个蠢东西,还让她父亲莫露马脚,她自己却转头就送把柄主动递到人手里,真是笨的像猪,自己怎么死也不知道!”
“莫生气,反正东西现在在我们手上,后续一切都处理干净了,秦大牛他这次必死无疑!”
“秦大牛一死,秦疏朗和秦宝宝两兄妹还能这么为殷重卖命?他两一倒,后宫必乱,北狄和西羌也会跟着发兵,与东夷和江南一起合围攻打武朝,我看殷六到时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升天!”
“......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这秦宝宝就连我都看不透她,自她进宫,已经出了太多变故,只怕这次也......”
“怕什么?这次我早准备的万无一失!”
“更何况,你手中不还有谢婕妤这枚棋子吗?只要她敢轻举妄动,我们便可一招将死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