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一搏天意,凭我残留的家财和兵权。”谭相国胸有成竹,也算是不顾老脸,豁出去了。
“哈哈,朕,不稀罕。”恭凌敬的语调,褒义的来讲是抑扬顿挫,贬义的来讲是怪里怪气,与他尊贵的身份格格不入。
“凭我知道恭凌止对你心怀不轨的秘密。”谭相国面不改色。
最后一句让恭凌敬来了兴趣,嬉皮笑脸的问道:“哦?说说看,是什么,我指的是最后一条。”
“皇上能答应臣的诉求?”
“你在威胁朕?”恭凌敬不解情,好不顾面子。
“不敢,是在求。”
“好,说说,他对朕图谋不轨做了哪些事?朕允你就是。”
“谢皇上。”
接下来,谭相国便把这几个月以来恭凌止查皇上与涂滨是父子,而并非是皇族之后的所有的事一一给恭凌敬道出。
他感到只有坦白、如实相告,保住女儿性命、达成女儿心愿才有一线生机。
说得恭凌敬两眼冒青光,手握拳重重捶在案桌上。
“待早朝,你可以指正否?”
“现在臣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保住小女性命,臣愿意指正。”
“好!有你这句话,朕如你所愿!”恭凌敬拍下案桌,霸气十足应道。
“不过,朕曾经对小豆说过,只要他乖乖的,就不会动他半毫,如今,实在不乖,就容不得朕了。对了,单凭你的说辞是无法把恭凌止置于死地,还得有证据。”
一番话提醒了谭相国,谭相国沉默了,恭凌敬见状不由哈哈几声奸笑。
眉宇一挑,不对称的双眼皮眯成一条缝。
“看来,你谭相国是老了,智谋随着年岁渐长反而消退,是该我把安插在恭凌止身边的棋子收回来的时候了。”
谭相国不但没有因为年轻气盛的皇上言语羞辱他而恼怒,反而因为皇上安插眼线在恭凌王府的智谋而佩服,感叹天下到底是年轻人的天下。
皇上恭凌敬早就想置恭凌止于死地,正愁在大臣面前找不到理由,如今谭相国挑起事端,正中下怀,正好光明正大、顺理成章除掉碍眼的恭凌止,灭掉对他皇权有威胁的皇族之人。
一场暗涌的较量即将来临。
天色越来越暗,乌云滚滚,像赶集似的一个劲地压向低空。
云越来越厚,天显得越来越低,一时天昏了,地暗了。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恶魔企图把整个世界吞掉。
在上朝前夕,恭凌止专门到蓝莓“郁金香”卧房去探望她。
得知她状况好些,安下心来,命府娥红尼好生照顾蓝莓。
蓝莓痛失孩儿,难免责怪王府里的上上下下,包括恭凌止,心底难以对他来探望有任何好意,心底有结,难以释怀。
红尼对蓝莓说道:“蓝侧妃,王爷知道了谭侧妃陷害您的事了,昨晚到现在都没去谭侧妃那里,谭侧妃来找王爷,王爷也没见。现在王爷上早朝去了,还叫府兵看住谭侧妃,不准她出府邸半步。”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啦,王爷对谭侧妃失望透顶,对蓝侧妃关怀备至,看出王爷真正的心意了。”
蓝莓清笑了一声,大有王爷关心谁与不关心谁、都与自己无关的那种淡莫。
她现在什么也懒得去想了,孩儿已无,短暂的一天大起大落,一天里像隔了几年。
想起了母亲莫喜,现在只想依偎母亲肩头,听听母亲拉家常讲故事,那些故事也许是蓝莓不感兴趣的,可是从母亲嘴里讲出来就觉得特别中听。
披上霞帔,走出阁房,伫倚楼珊风细细,望及愁绪面憔悴。
“蓝侧妃,外面有风,进屋去吧。”府娥红尼细雨嘤嘤关切地说道。
蓝莓连张嘴都懒得开,无精打采。
被扫净的地面,没有行人,过于安静。
良久,启唇道:“无碍,红尼,你觉不觉得王府今日异常。”
红尼纳闷,摇了摇头,嘟着嘴道:“奴婢没觉得有何异常。”
“不,有异常,你看门口的府兵明显少了。”
“那是因为去看护谭侧妃了呀。”
“巴郡和严修也没有见来叽叽喳喳,以往可是热闹着咧。”
“那是因为王爷上早朝,他倆偷着乐去了。”
“不对,我总觉得王府会发生点什么,但又说不上来。陪我去一趟娘家吧,我想娘了。”
“您这身子骨感受了重创,不宜使力啊!”红尼劝慰。
“坐马车,慢点行路就好,不碍事。你去收拾收拾。”
“王爷回来若看不见您,怎么办?”
“红尼,你操的心挺多的。”蓝莓忍不住的厉声说道,贴身府娥说得对,但是说得过多,也会遭蓝莓反感,尽量的不让自己发脾气。
红尼被主子训斥了一句,便不再说阻拦之类的话,老实收拾随身用品,安排马车去了。
这要是以往身子骨康健时,出府这些事根本就不用跟红尼说,也是最近才把她作为贴身府娥之用,毕竟在蓝莓来王府之前,红尼就已经是王府的府娥,主仆感情自然有待加强。
红尼品行不坏,但要让蓝莓走心,大概需要一些时日磨合。
蓝莓对红尼并无坏心,很多时候并没有把她当下人对待,但由于身份有别,在外人面前,礼节还是要讲的。
见蓝侧妃执意要回娘家,只得遂意。
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坐车之人非富即贵。
辘辘的马车声在车夫的驾车之下,相对平稳的出了王府。
途经集市、穿入小径、绕道进林,远远就看见桂花树环绕的小木制屋,小木制屋的独善其身,原本属于孤芳自赏高冷气质,但在豁达开朗、笑对生活的莫喜居住下,如同莫喜的简单快乐,让小木屋赋有生动。
今日,看不到小木屋门前忙碌的莫喜,也看不到寥寥炊烟从小木制屋升起,甚是寂寥,没有生气。
蓝莓在红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要是以往,蓝莓“男汉子”的操作跳下马车,这会儿,只能借力红尼下马车,小产后身体虚弱,而且被杖打之处生疼,精神受创,身心疲惫,抑郁寡欢走近小木制屋。
“娘、娘,我回来了。”
连朝里屋喊了几声,没有回音,环视屋里,空空如也,不由皱眉纳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