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听得府娥红尼的声音,她赶到时见主子伏案被杖打,连忙扑上去替她受打,一仗一仗的落在了红尼身上,执杖的下人连忙缩住了手。
张管事在一旁喊道:“别停,打,这是王爷的命令。”
红尼听说王爷在里面,洪亮着嗓音哭喊道:“王爷,蓝侧妃怀有您的孩子,您快叫他们住手啊。”
这声音清清澈澈地传入恭凌止耳舵,恭凌止掀开谭哲燕搭在腰身的手,大踏步走出屋内。人未到声音先到,呵斥:“住手!”
可是说得太迟了,杖已经生生的落下二十板,案板上流淌着绛红的血。
那是从蓝莓下.身流出的血,恭凌止抱过奄奄一息的蓝莓歇斯底的吼道:“快叫太医!”声音撕心发聩。
蓝莓勉强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太不给力,又闭上去。
谭哲燕从塌上坐起,掀开帘子走出屋子,看见恭凌止发疯似的,抓着蓝莓的手放在自己的Zui边、靠在脸颊,痛不欲生。
她想着自己滑胎时,都没有见着恭凌止这般模样,嫉妒得要命,但一看到蓝莓下腹流血不止,只剩半条命,满意的发出哼哼几声冷笑。
事不关己地叫迪兰扶自己回房躺下,继续保持她虚弱的睡姿。
太医赶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
用太医的话说,若再晚一点,蓝侧妃的命恐不保。
经过一番救治,蓝莓总算苏醒了,只是张口便问:“我的孩儿还好吧,阿~?”
她看着四周的人,再看了看王爷的面色,哭腔着:“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太医在一旁说:“能保住蓝侧妃性命已是万幸。”
“咱们还年轻,以后会有的。”恭凌止劝慰道。
“以后?以后。”蓝莓又是一阵痛哭,无论恭凌止怎么劝都不止哀。
恭凌止不好说什么,命人用板床将蓝莓抬回“郁金香”,临走时,命府兵将张管事和行刑的两个下人杖打五十大板,赶出王府。
任张管事怎么哀求别赶出府,恭凌止如没有听见般,拂袖跟着抬蓝莓的人行走去。
严修等人赶过来时只见到收尾场景,看到在蓝莓案板身后一跛一拐跟着的红尼,且完全跟不上步伐,眼看落下了,严修走过去体贴入微的搀扶,令红尼生出几分感激,凝望的眼神灿若星辰。
屋内忙活的人来来去去,总算把蓝莓安顿下来。
恭凌止命其他人离开,自己则坐在蓝莓榻沿。
蓝莓不想和他说任何话,直到半夜想要喝茶,恭凌止才得空为她倒茶,想和她说上话,可是蓝莓一睁开眼,就是写满了大大的埋怨,呆滞的看着上方,不言。
红尼走过来,说道:“王爷,蓝侧妃我来照顾。”
恭凌止站起,回道:“也好!”
“对了,你来一下。”恭凌止让红尼借过一旁谈话。
红尼跛着脚跟着恭凌止走到隔壁一角。
“你的脚怎么了?”
“回王爷,不知道怎么着就摔了。”
“摔了,不知怎么着?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天色刚一茶黑,张管事过来给蓝侧妃说,谭侧妃滑胎了,问是不是她做的,要主子赶快过去看看。奴婢随着主子刚出门,不知怎地就摔了,也许是走路着急了,但更像是被人故意绊了一脚,就把脚给崴了。
等奴处理脚上伤后,赶到谭侧妃那里就见主子在挨杖。可是主子怀着王爷的孩子,这一杖杖的下去可怎么了得。我就扑上去,喊王爷住手,可是还是来迟了。”红尼讲述时梨花带雨,为着主子愤愤不平。
恭凌止浑身惊颤了一下:“主子怀孕为何不早说?”
“也是这一早上主子头晕,郭太医诊断才知晓,虽然主子有孕,但也想去探望谭侧妃,还把怀孕的高兴事第一时间和谭侧妃分享。”
“谭哲燕知晓蓝莓怀孕一事?”
“怎么不知晓,除非谭侧妃选择性的耳聋。”
“那为何蓝莓偏偏拿菠萝去害人?”
“主子的为人您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去害人,是橙子啊,是主子命奴大早在集市上去买的,不信,可以问问为数不多的水果摊,奴是在李东家水果摊上买的,他家的新鲜、味正、个大、水分足,因为主子叮嘱只有橙子、桃子之类的可补,这个季节也只有橙子,主子并未提及凤梨,所以奴不敢买。”
“可为何谭哲燕说吃了她送去的凤梨才滑胎,郭太医可作证。”
“真是天大的冤枉,我随主子过去,何时端凤梨去。至于郭太医,他只能说是吃了凤梨,是谁送的这个,他是不可能作证的。”
末了,恭凌止继续问道:“你如实告诉我,你刚才所说之事,可是实话?”
“王爷,奴说的句句是实话,在王爷面前岂可撒谎,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呀!”红尼紧张着急地回道。
恭凌止听着红尼的描述,想起谭哲燕在王府的总总细节,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牙咬得恨恨响,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要揍人,说道:“好一个嫁祸于人,博取同情,此乃险恶用心,怎可把王府内务交给她管理,将来岂可把王妃之位给她。”
回头进屋看了看榻上的蓝莓,眸清似水,含情脉脉。
然后疲倦的离开了“郁金香”,从白天驯马场回府到现在,已经没进一口食一口水,精神与肉身双创,孤单身影穿梭在月色中,却是显得孤独、清怜。
严修见王爷走了,进屋来,关心地问道:“红尼,你的脚伤未好,折腾了半天,你去休息吧,我去叫其他府娥来照料。”
红尼怂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叹了口气回道:“真是舒坦!”
“何事舒坦?”
“把主子天大的冤枉向王爷解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修好奇地问。
“你不是说我折腾了半天,累了,改天相告。不过呀,可简单地告诉你,是一个阴谋,谭侧妃陷害蓝侧妃的大阴谋。”说后面一句的时候,红尼杵在严修耳边小声说。
严修眼睛眨了眨,好像明白了什么,事已至此,最可怜的应该就是王爷了,短短一日之内,两个孩儿都没了,该要处理乱七八糟的歹妇。
整个晚上,恭凌止静坐在书阁,他的痛苦需要自疗,他的思绪需要平整。
原本可以去直接找谭哲燕算账,但还要顾全大局,现在只要一想到谭哲燕那副嘴脸,就万般恶心。
索性闭上眼,静思,寻找更恰当的解决办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