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如往常般,轮值坐诊。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两岁大的小男孩过来看病。
经诊断,是感冒发烧。
给小孩查体温时,小孩到处乱摸乱抓,给了玩具还不依,要到处跑,给医生行人造成很大不便,家长好不容易抓住了还哭个不停。
好不容易劝好了,再查体温时,不配合,很犟,无论怎么劝都不停下来。
最后由妇人强制捂着胳膊,才勉强将体温表放在他腋.下。
妇人说,“你们卫生室就这么落后吗,有没有直接哈口气查体温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见到过有这样的查烧体温计,那种体温计可能不准。”
妇人瞪了一眼她,表示不满,但看着孩子正在量体温,就不再说什么了。
体温是发高烧。
妇人要求挂点滴,柳木木耐心地说道:“您家孩子发烧,先物理退烧,我教您。”
“不,我就要挂针,不然退得慢。”
“您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您得听我们的。”您听我说,最好不要给孩子注射抗生素,抗生素对病毒感冒不但无效,而且会有副作用。孩子感冒了给孩子喝小快克就行,不要病急乱投医了。”
“不行,我要我家孩子现在就好。不少你们的钱,给我家孩子治好。”
敢情是遇上了蛮横不讲理的人。
“这样吧,我先给孩子开退烧药,吃了退烧药一般半小时左右就会体温下降的。”柳木木耐心说。
“行。”
“然后半小时左右给孩子测体温一次,其他的退烧药不能间隔半小时吃,需要3到4小时可以吃。”
可是谈到吃药,孩子又开始哭闹。
“这样吧,您回家慢慢哄孩子服下。”
“还真的麻烦,打针,快点。”
柳木木顿时觉得今天这个人好难缠,对方觉得自己才是医生。
主任医生过来了,还真给她打了点滴,那是一位男同志,驾驭力度大,小男孩还真就没哭了。
主任医生一走,又开始哭了。
一直不停的哭。
柳木木正在给其他病患在坐诊。
听得妇人在喊:“医生,我孩子漏针了,快点来,胳膊都肿了。”
柳木木赶过去,立即停止输液了。
“排除了输注的药物对机体组织有刺激性,抬高手臂,减轻局部肿胀,注意保护针刺处,避免静脉炎,蜂窝组织炎的发生。”
柳木木正在紧急处理,“这样吧,您可以用土豆切片给孩子敷一下,消下去的会快一些。近期,再在这个地方打针了很容易鼓针,您用棉签给孩子按压几分钟。”
这期间,孩子一个劲儿的哭闹。
柳木木紧急快速地和妇人交代完这些,打算给小孩开一点口服药。
这时,不知道是妇人给自己丈夫打电话了,还是怎么,一个中年男子气冲冲而来。
破着嗓子喊道:“宝贝儿,别哭了,是不是这个医生给你宝贝看的病?”还没等柳木木缓过神来,对柳木木一记耳光,打得两眼冒金花。
口里还振振有词,“要你们卫生室负责人过来,看怎么在治病。”
柳木木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一家人典型的不讲道理。
还没有等柳木木继续深想,那妇人将孩子往男人手中一塞,加上有男人撑腰,也上去欲打柳木木耳光,柳木木一把抓住。
“咿呀,你还敢拦。”妇人五大三粗,一把将柳木木推倒在地,坐上去就狠狠地抓着头发,头不住往地上磕,脸上不同地挠抓。
其他医护人员陆陆续续赶过来劝架,执法人员也敢过来了,估计是同事报的Jing。
由于围观者众多,又影响医疗秩序。
执法人员将柳木木和那对夫妻还有孩子一同送到执法所。
卫生室负责人何定很是生气,认为一向老实做事的柳木木怎么能和患者闹出了这样的情况,影响卫生室形象。
柳木木简单的向何定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何定算是相信柳木木没再追究。让她好好的配合执法人员,查清楚问题。
刚开始,柳木木还担心会不会被卫生室开除而紧张,听到何定还算公允的言语,稍微安慰。
妇人的丈夫言辞凿凿,称孩子病了,要弄到大医院凝江医院去看。
孩子病了是特殊情况,执法人员让男子抱着小孩走了,妇人和柳木木留下继续做笔录,让通知亲属来签字,才能回家。
满脸污垢还有几条血痕的脸,柳木木一脸疲倦、麻木地坐在审讯笔录区。
柳木木拿出手机,眼里莫名的流出了委屈的泪。
“喂,是我。”柳木木很少在电话里说话这么彬彬有礼。
“有事吗?”郑陌温声问。
“我在农开区执法部门,遇到了点事,需要有担保人签字,才能放行,你能来一下么?”柳木木把亲属换成了家属。
“好,我马上来。把事情简单的跟我说说。”
“今天遇到一个很皮的孩子,漏针了么,然后家属气就撒在医生身上,正好我当值,就成了出气筒,然后何定打电话来,以为是我的错,大致了解了情况,就没再说什么了。”
“好,你稍等,我马上过来。”
以往车开到农开区卫生室,四五十分钟,执法部门在卫生室附近,也就是说差不多的时间就可到。
可这次郑陌不到半个小时就过来了。
在审讯室见到柳木木时,她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郑陌转身问门前走过来的执法人员:“情况结果如何?”
“这两个同志都进行了批评教育,各有错。”
“是要签字吗?我来签。”
签完后,郑陌压着怒火,眼神像要杀人,对跟过来的律师说道:“陈律师,起诉门外那泼妇诽谤罪、伤害罪,我奉陪到底。”
陈律师诺诺回道:“是。”
柳木木万万没想到,他会把私人律师叫过来。
每个庄园农场几乎都有律师顾问,对陈律师在业界的水平早有耳闻,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陈律师收到命令后,和助手就安排去了。
郑陌将柳木木带上车,给她备用棉签擦了擦。
他那关心的眼神,大抵就是那陈年清酿,那七月急雨,是那词不达意的温柔,让柳木木看得有点着迷。
“脸上的伤不要碰水,否则会留疤。”郑陌说道。
随手给何定打了一个电话,之前郑陌和何定吃过饭,得到过郑陌的好处费,虽然何定敬业,人都是俗人。
吃别人嘴软,拿别人手软。
何定收到郑陌的来电后,自然很是高兴和客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