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周氏之女周来柔,品貌端庄,秀外慧中,故朕赐婚为东宫太子妃,择年末吉日大婚。
鸿胪寺卿柳壬之女柳盈月,聪明伶俐,贤良淑德,故朕赐婚为东宫良娣,择年末吉日大婚。
鲁朝联姻。
值朕养女穆念珠,乃英雄之后,受宫闱所授,风华正茂,待字闺中。与鲁朝新帝天造地设。为两国联谊,促成佳人,特将念珠郡主许配之鲁朝君主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待选良辰。
贵妃有孕。
贵妃高氏,身怀有孕。朕感恩列祖列宗,再赐皇儿,以此宣布告慰祖宗。
一天内连发三道喜令圣旨不可不谓不轰动一时。穆长萦作为煦王妃是要与莫久臣一同出席颁布圣旨现场。她不是很明白,这三件喜事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为什么还要过来参加?不过一想到头两件事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有关,她倒是也很想凑这个热闹。
看着赐婚现场如此隆重,她忍不住问桃溪,当年莫久臣与柳扶月的赐婚现场也是如此隆重吗?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并非如此,因为莫久臣不想如此大操大办,就连赐婚圣旨都是礼部代劳宣读的。
在穆长萦眼里,这不是莫久臣不想大操大办,他应该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在宣读赐婚圣旨当日,养好身体的周来柔按照约定的入宫时间提前一天入宫。她是受不了接二连三事实的打击才会精神错乱突然昏迷,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她需要时间缓缓再去面对莫久臣,所以便入宫等待大婚。
柳家欢天喜地的庆贺柳盈月成为东宫良娣。柳盈月一边享受着家里人的推崇,一边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东宫中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让柳扶月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尊贵。
不过,柳盈月心底还是有一丝恐慌,她并没有将煦王爷将自己推到良娣的位置的条件告诉任何人,就是不希望让家里人知道她是靠着柳扶月的关系成为良娣。
柳家人现在还认为是柳盈月与太子见面打动太子,再加上星司局的天象预算一同作用下来的结果。
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柳盈月十分高兴,但是柳金月却是一脸的伤心。因为这次赐婚之中并没有她的名字,她一心想要嫁的小侯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这就彻底伤了柳金月的心。
柳盈月还是要继续利用柳金月去膈应柳扶月的,于是安慰她说:“放心,姐姐做了良娣之后绝对给你找个更合适的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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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穆长萦深深打了个哈欠。
混乱而又紧凑的这段日子终于过去了,她要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
“都送去了吗?”穆长萦伸个懒腰问道。
为了体现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好心,穆长萦可是斥巨资在宫里给柳盈月置办了一身新衣送去柳家。一想到自己勒紧裤腰带攒下的钱都给了那只白眼狼,她就心痛。
桃溪说:“送去了。还是丁官家亲自送去的。”
“丁官家别的不行,就是会给我留面子。”穆长萦趴在桌子上很是无奈:“虽然我对柳盈月成为良娣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一想到要看柳盈月耀武扬威,好气。”
桃溪笑着走过来说:“那又怎么样?她终究只是个良娣,按照皇家的规矩大小姐见到你还得给你行礼,叫你一声婶婶呢。”
穆长萦开心了,她坐起来很是肯定桃溪的话:“没错!她还是要比我矮个辈分。”
穆长萦笑的奸诈:“看我们小桃溪得意洋洋的样子,是多不喜欢柳盈月。”
桃溪不否认:“我可不喜欢她。自小就欺负小姐还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要不是我家小姐一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能让她欺负住了!”
这一点穆长萦承认。柳扶月的志向和眼界可不是在房屋之中,她的目光一直都是柳家外,甚至是华京外,不会与这些蝼蚁争论一二。只是柳扶月心思太重,对莫声文又感情所累才会从一个牢房式的柳家来到有一个牢房式的煦王府。
“对了。你最近听到高令颜的消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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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终于有孕,可算是了了你的心愿。”高令颜的视线从高羽梦的小腹移开,看着一直笑容满面的堂姐,为她感到过高兴。
高贵妃现在所有的心情都放在养胎上,在意的摸着自己的小腹,感慨道:“我期待这个孩子很久了。可能是老天保佑我,才让我绝处逢生,有一个自己的骨肉。”
“堂姐以后不用在看着梦兰殿的小公主高兴了。”
高贵妃摸着自己的小腹,摇头说:“我依旧是喜欢小公主的,她虽然是皇后的女儿,可是对我是很亲的。在我失去上一个孩子最悲伤的时候,她的肉肉的小手摸着我肚子问我,娘娘疼吗?萱萱揉揉就不疼了。”
“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我如果这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话,我一定视她为己出。”高贵妃现在想起依旧是感动,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可惜的说:“我因为有孕,小公主担心会撞到我,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还有点想她呢。”
“可是堂姐别忘了,小公主毕竟是皇后的女儿。”
“令颜,我必须要与你说明。我除了对后宫的位置和陛下的恩宠在意之外,对皇后本人并没有意见。皇后已经非常大度,她的感情只是对陛下多年未变的喜欢,至于六宫之主,恩宠多少,权势如何,她从未放在心上过。这是我最佩服她的一点,说到母仪天下,她确实是做到了。”
当朝皇后做的有多完美就不需要多加赘述,但是高令颜说的是别人:“那是皇后做的好,才没有让姐姐多生戒心。但不是每一家的家中正妻都值得钦佩。”
不用直说,高贵妃就知道高令颜说的是煦王妃。对于自己这位堂妹的处境,高贵妃一直能够做到感同身受,她们都是高家送进政坛的棋子,只是目的不同,选择便是不同。
高贵妃知道自己无法摆脱命运,那还不如拿婚姻搏一个前程。而高令颜一心铺在莫久臣身上,用余下生命去爱一个男人,愚蠢又可怜。
“我给你提个醒。”高贵妃说:“太后娘娘对煦王府出子十分看中,现在太后已经松口,只要是煦王的孩子,无论嫡庶皆可。既然她柳扶月一直不孕,你这个侧妃倒是可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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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奉命太后旨意到东宫去给未来的太子妃请脉。她刚刚入偏殿,就听到了周来柔的声音。
“行礼。”周来柔对旁边的侍女丝竹说:“给白太医认错。”
丝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来到白黎面前,行大礼:“奴婢错了,请白太医责罚。”
白黎没有动,非常不解的看向这位已经苏醒的太子妃。前几日她在煦王府给周来柔诊脉的时候,她一直昏迷不醒。现在的她就站在面前,衣着换上了东宫的衣服,头发也挽成了发髻。与闭眼时候的恬静不同,现在的周来柔看上去温柔且有力量。
“不知周小姐是何意?”
周来柔上前说:“我是昨日才知道我昏迷之时是白太医相救,但是我的侍女对白太医不敬,她理应给你一个道歉。”
白黎看了一眼俯身行礼的丝竹,说:“周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下官不过是一介臣子,受不起如此之礼。”
白黎向来态度大方,绝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但是那日她只是临危受命前去诊断,却被一个小丫头拦在屋里出声威胁。白黎好歹是太医院之首,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是肯定不会轻易给丝竹台阶下的。
周来柔从未与白黎打过交道,但也从别人处听说过这位首席医官的能力。如今看到白太医的态度和秉性,跟是对她钦佩有加。能够在男权的太医院成为首席,又在后宫之中得多方信任游刃有余,这样的女子绝非普通人,被丝竹威胁的确是辱了她。
“受得。”白黎对丝竹说;“还不跪下。”
丝竹很少跪的,这次犹豫了一下,知道自己办了错事,为了不给小姐丢颜面,于是下跪道:“请太医责罚。”
周来柔向后退一步给白黎行礼:“是我管教不周,还请白太医宽宏大量,饶了丝竹这一回。”
能屈能伸,进退有度。
不得不说,周家的女子确实如传闻中的那样谦虚谨慎。这份秉性,的确适合辅佐太子,站于东宫。
白黎行礼道:“下官行医救人,理解当日丝竹姑娘的急迫。只是在下要提醒周小姐,您侍女的性格需要改一改。”
周来柔正有此意:“多谢白太医提醒。”
白黎收回礼数,看着地上的丝竹,原谅她说:“扶你家小姐去坐着吧。”
丝竹麻利起身,扶着自家小姐坐在软榻上。白黎跟过去,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放在榻上的小桌上,示意让周来柔伸出手腕放在上面。
白黎坐下,认真诊脉之后说:“周小姐无碍,只是思绪不宁,需要宽心休养。”
“那上次晕倒呢?”丝竹嘴快,刚说了一句就被自己小姐看了一眼,闭上嘴巴。
白黎收起脉枕,说:“上次本就没事,这几日周小姐被照顾的很好,更是没事。”
她站起来说:“下官请脉完毕,回去禀明太后,下官告退。”
“白太医。”周来柔叫住她,问:“你会向太后禀明什么?”
“自是脉象。太后娘娘担心周小姐舟车劳顿影响身体才来让下官请脉。”周来柔说:“周小姐可放心下官的医术,下官每七日都会给宫中各位娘娘请脉,请脉记录会如实写上交付太医院,这一点周小姐不必担心下官会做假。”
周来柔放下衣袖,看向白黎:“我相信白太医的医术。只是白太医应该知道,我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黎知道周来柔的话中深意,只是不想与这位新太子妃有过多联系,所以一直都避而远之。可是她似乎并不信任自己,那么白黎有必要将自己的立场直接阐明,以免将来被人误会。
她双手提着药箱,正面看向周来柔,道:“下官接下来说的话,只说一遍。”
“煦王之所以在夜里找下官为周小姐诊治,就是信任下官不会向旁人说出周小姐提前来京的消息。同样,与下官一同出现在那天夜里的抚远侯府小侯爷更是煦王的莫逆之交,值得信任。”
“下官只是个普通医者而已,在下官眼中只有健康的人和患病之人。至于那人的身份、地位、目的什么?下官毫无兴趣。”
“下官还是要提醒周小姐,您与煦王熟识。与其在这里想要封下官的口,不如将煦王身边的人了解清楚。届时周小姐就会发现,您熟识的煦王远比你想象中更值得信任。”
白黎后退一步点头行礼:“下官告退。”
说罢,白黎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丝竹气不过:“小姐,您看看这个太医,说话口无遮拦的。她这是提醒吗?她分明就是警告。”
“别说了。”周来柔是不喜欢的白黎的态度,但是有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是她不信任白黎所以她才会又刚才那番话来警告自己。同时她又提醒自己,久臣身边已经卧虎藏龙,不可与同日而语。
“丝竹。”周来柔嘱咐丝竹说:“切记,这里是华京不是合州。山外有山,今日我们无意间就见到人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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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小桃溪你也太厉害了!”
穆长萦看着桃溪将柳扶月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列出了一个清单,足足三四页的纸,这种记忆简直就是惊到穆长萦了。
混乱的日子过去了,该找的东西还要继续找。穆长萦和桃溪盘算着,她的玉佩是一点苗头没有,干脆就全心全意找柳扶月的东西。能够让柳扶月私下拿走的东西,又是交给莫久臣,又要防止被人惦记的东西绝非简单的物件。
桃溪就将从小到大自家小姐很看重的东西都写出来,一一排除肯定能够找到。
桃溪被夸的不好意思,说:“小姐一直节俭,看重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应该很好排除。”
穆长萦低头看着桃溪面前的纸张,点头道:“我们把已经找到的东西先排除了吧。”
桃溪点头,认真回想这几日在朱雀榭和柳家找过的东西,一一排除。
两人正认真对比的时候,丁午的声音从外面想起。
“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