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终于能够歇息了。
一些油嘴滑舌之辈他们依靠谄媚哄得那些差役高兴,在派发食物时得到了一些能够果腹的干粮,像宁家叔侄俩这种硬骨头最后只分到了一点点水。
拿到为数不多的一点水,宁希盛在差役们的默许与忌惮下走到角落里,将水壶口递到了宁萧铠的嘴边。
宁萧铠的手脚被枷锁束缚着,琵琶骨也被洞穿了,他只要一动弹身体各处就会被撕扯的疼痛不已,更别说每天拖着严重的伤势不停歇的赶路。
碍于宁萧铠的危险程度实在太高,每日喂水的活儿都是由宁希盛来做的,差役们只会在远处盯着,防止他们叔侄俩逃跑。
浅浅抿了一口水滋润干裂的唇瓣宁萧铠便偏开头不喝了。
宁希盛见状也没有急着离开,俩人一时相对无言。
待到好半晌后,宁萧铠忽地开口,声音沙哑且充斥着渗人的诡异:“盛儿...”
‘二叔!’
‘二叔你终于愿意开口跟盛儿说话了!’
自打他们叔侄俩被流放宁希盛就再没有听到过他二叔开口,宁萧铠愿意开口说话可把宁希盛给激动坏了,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水壶,两只手快速比划起手语来。
相较于宁希盛的激动,宁萧铠还是那般的死气沉沉,头颅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盛儿,你恨吗?”宁萧铠如此问道。
尽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可宁希盛还是听出了宁萧铠掩藏起来的杀意,闻言他的双眸再次泛起了血红。
宁家世代守护边境,他的祖父、父亲全都战死沙场,谁能想到新帝才登基三年不到竟污蔑宁家通敌卖国。
宁希盛今年刚满十岁,在他四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导致口不能言,祖父和双亲早逝,他可以说是被宁萧铠一手带大的。
当宁萧铠因通敌卖国的罪名被捕入狱的消息传回宁府时宁希盛根本就不信。
他坚信二叔一定是被冤枉。
恨吗?
宁希盛自然是恨的,可是...
死死咬着牙,宁希盛一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一边摆着小脑袋,手上继续比划道:
‘二叔,盛儿只要二叔能好好活着!’
宁希盛可以不恨,只要他二叔能活下去。
只要二叔活着,他们宁家就在。
“活着?”
闷笑一声,宁萧铠看完宁希盛比划的手语,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少见的抬起头,往周围那些差役的身上扫视。
被宁萧铠冷冽又阴森的视线扫到,那些个差役一个带一个全都打起了冷颤,压根儿就不敢与宁萧铠对视。
庆国战神宁萧铠。
这个名头并非来自祖辈的荫封,而是实打实、靠宁萧铠自己挣来的军功与荣光。
宁家虽说是被陛下定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可宁萧铠身为战神的余威犹在,别看差役们表面上很嚣张,实际上心里也是怕的。
给宁萧铠喂完水,宁希盛被差役拉回了队伍里,在篝火的映衬下众人渐渐睡去,山脚这一片只剩下虫鸣与风声。
宁萧铠并没有睡着,他独自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时间差不多接近午夜子时的时候,宁萧铠耳朵一动,斜后方那边刚弄出了点声响他唰的就睁开了双眸。
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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