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着实是有些让人意料之外,毕竟曾经的关洛锦可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总是被人欺负着,而从来都不言语倒是常态。
关洛锦的性子向来都是有些软弱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难得看她与人红过脸,如今能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
但一想到竟然是为了这种事,他难免悲从中来。
若是没有生在这样的人家,也许有些事就会不一样了。
“别怕,夫君在这里,不会让人赶你走的。”
关洛锦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来自于沈絮尘的安慰,完全就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娇小的一个人就趴在沈絮尘的怀里,那么一缩,简直就是委屈极了的样子,就差有两滴眼泪划过脸庞了,若是那样一来定然是可怜至极的。
但关洛锦就不,她凭什么要哭?
更何况今日好歹也是阖家团圆,她但凡要是哭了出来岂不是很晦气。
委屈要说,但也不能惹人厌烦。
更何况她对于哭哭啼啼的女人没什么好感,抹眼泪向来只是权宜之计而已,绝非是长久之策,隔三差五的用一回也就算了,但也是要分时候的。
如今她这么个情况,如果要是当众哭出来,绝对少不了呵斥,而非是同情。
这但凡要是没办法明白这个道理,她今日绝对没办法收场。
可是人一旦要是被逼到了绝境无路可退的时候,那头脑就会分外的清醒,总是可以想到平时想不到的事,做到平时没办法做到的事,虽然不至于创造奇迹,但却可以超越自我,让自己都大吃一惊。
如今就是如此,今日所做的一切虽然不过是临场发挥,但却是从未想到的。
她不愿与人针锋相对,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
“大哥你别信她,她就是个骗子,我娘不可能会害你的,她根本就是在挑拨离间,她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说不定她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害你的人,不过是在恶人先告状罢了。”
沈容容的脑回路向来清奇,关洛锦也不知道沈容容究竟是如何做到如此的大言不惭的,当真是能够信誓旦旦的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她更不知道的是沈容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娘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论起亲近来,那才是最亲近的,难道不是吗?
可是沈容容现如今却偏偏表现出一副和沈絮尘很亲近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心思。
她的亲哥哥和亲娘又是怎么想的?当真就同意沈容容的做法吗?
她看胳膊肘往外拐这件事是不太正常的。
“我何时成了骗子,又何时心肠歹毒了?我虽然如今不记得从前发生什么事了,但我又为何要骗夫君?夫君是我此生的唯一,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他?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吗?想要害人之人必定是有所图谋的,也是最是能从中得到利益之人,我又何至于作茧自缚,要让自己将来成为寡妇,无依无靠。三妹妹,凡事都要讲道理,总不能由着你信口胡言乱语,污蔑我的清白。敢问我又有哪一句是说错了的?姨娘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想必大家都很清楚。毕竟姨娘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没有避着人过,向来都是明目张胆,当日院子里的人可都是亲眼所见。我若有半句扯谎之言,势必天打五雷轰。”
幸而关洛锦所陈述的是事实,曹姨娘的举动本就可疑的很,甚至是居心不良,她就算是发了毒誓又能如何?
不过是更加证明了自己的言辞可信,没有撒谎而已。
更何况如今坐在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是聪慧的,究竟该相信谁的话不是早就一目了然了吗?
更何况最好的证据就是下毒之人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抓到,虽然根本就抓不到,可是总会给人以错觉,毕竟在这个家里可以只手遮天的人从来都没有几个。
将沈絮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更是没有几个。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想必是个人都能猜到,只不过是有些人嘴硬而已。
她并不在乎,只不过就是想要在有些人心里留下一根刺而已。
她知道宣威侯偏心,可是却总是想要知道究竟偏心到了何种地步,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又或者说已经偏心到了极点,不把沈絮尘这个儿子的生死放在眼里了。
虽然没办法有十全的应对之策,但也不无可能可以想出解决的办法。
事在人为,只要还没有出局,还有命在,那总要努力一把才行。
“你……”
“够了!吵什么吵,还有没有规矩可言了?你给我坐下说话,张牙舞爪的像什么样子?”
一直都沉默不言的宣威侯开口说话了,指着沈容容就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
他已经在一旁听了很久,看了很久了。
他绝非是什么傻子,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总是有些缘由的。
更何况老太太心疼长孙,听了不该听的自然是会不高兴的,如今大好的日子原本不应该这样的。
“爹,明明是她的错……”
“闭嘴!往日里教的你那些规矩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都进了狗肚子,到了你这里分文不值了?”
眼见着沈容容是不服气的,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宣威侯当机立断的大声厉喝着。如今这个时候可不是应该任性的时候。
“爹……”
沈容容平日里就是个娇生惯养,备受疼宠的女孩子,不仅母亲哥哥疼爱她,父亲更是视她为珍宝,哪里会有如今这样对待她的时候,从前向来都是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是越来越憎恨关洛锦了,自从关洛锦回来,她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到了今日不仅她娘要受污蔑,就连自己都要被教训,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这个家变了,这个家里的人也变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