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洛锦闻言目瞪口呆,虽然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但却不知道是这样的。
她明明看到孙夫人对她很好的,至少在赵家的时候她并不算是孤立无援,反倒,反倒……
可真是细思极恐,原来竟是这样。
她还真以为有人会因为善良而对自己好,不曾想不过是自己想出来的童话故事,只能在想象里存在了。
而现实却是利用,只对自己有好处的利用。
当着是可笑至极。
“哦。”
“原本就是不值得同情,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女人才会相信孙如玉的鬼话。她若真的是被迫嫁给赵炀,大可一头撞死,宁死不屈,又或者杀了赵炀报仇。夫妻之间总有独处的时候,什么办法是杀不了人的,只要想,一切皆有可能。人很脆弱。可孙如玉却到了如今,享受着赵炀带给她的荣华富贵,心里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也依旧舍不得已经得到了的东西,贪心不足。”
沈絮尘倒也不是卖弄,而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关洛锦应该看清楚的事实,总不能被一个人表现出来的可怜冲昏了头脑。这样的人随处可见,无非是利用着自己的可怜去伤害另外一个更可怜的人,可怜便是最大的武器,伤人无无形。
可是偏偏就有人吃这一套,当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关洛锦顿时红了脸,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就是气愤和羞愧的。
她自以为开了上帝视角,可以看清楚许多人,很多事,但却没想到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反而深陷其中,险些没了命。
原来她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反倒是很自负,若是没有沈絮尘,只怕她现在还蒙在鼓里,心疼着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该成为什么样的人?你说我是你的夫人,我总要尽职尽责一些。”
如今看来当真是暂时还离不开沈絮尘,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和看破阴谋的眼睛,只怕在外不是被人骗,就是被人陷害,总不会过的多好的。
可真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沈絮尘难免欣慰,关洛锦也算是孺子可教了,不至于一窍不通,这样一来在上京城中也就能活的更久了。
“不需要,做你自己就行了。你消失了五年,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一成不变才有问题。”
关洛锦算是明白沈絮尘这些时日的用心了,先是教她东西,而后放任她不管,想来就是着用意了。
一个人多年来不受规矩礼仪束缚,想必已经没有那么熟悉了,她若是熟悉的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反倒是会让人怀疑。
论起思虑周全来沈絮尘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但这样的人难免会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算计的多了岂不是很可怕。
她有些庆幸两个孩子并没有坐在这辆马车上,要不然听了这些话,这些事,只怕心里会出现问题。
要是从小就接触阴谋,只怕也就不会有一个单纯快乐的童年了,那原本就应该是每个孩子都拥有的,总不能因为她的原因就这样被剥夺了。
“等回了上京城,我会把两个孩子放到别院,专门请人教导,你无需担心。”
沈絮尘言道。
“啊?”
关洛锦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这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担心些什么?
还是沈絮尘觉得自己理亏?
“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处境还尚且不清楚,要是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只怕自身难保,你想要让两个孩子受到伤害吗?”
沈絮尘一向讲究的是以理服人,面对关洛锦自然也不是例外的。
说来他最怕关洛锦不识时务,不听他的安排,但显然并不是那样。
“他们跟着我本来就受苦了,的确不能再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了。”
关洛锦很有这个觉悟,说到底两个孩子无辜,她就算是再怎么以身涉险也不需要顾虑别的,要是有两个孩子在身边她总要瞻前顾后,生怕有人会对两个孩子不利。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沈絮尘是有着别的意思,这是把两个孩子当做人质了吧。
要不然沈絮尘怎么可能会如此的为她着想,只要不坑她,她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这样的人当真是可怕,无异于与虎谋皮。
沈絮尘:“你能明白最好。”
关洛锦怎么能不明白,她就算是不想明白也得明白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关洛锦和两个孩子朝夕相处,一步都不离,也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温馨了。
由于沈絮尘伤刚好,所以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简直都快要赶上游山玩水了,哪里是赶路。
正因为这样关洛锦充分的见识到了一路的风景。
冰雪在消融,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到处都冒出了绿芽来。
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空气污染,没有雾霾,空气清新的好像每天都在吸氧,四处的景物古色古香,颇有些赏心悦目的架势。
只怕就算是旅游都没有这么好的景点。
但这样的日子终将会过去,终于在这一日马车行进了上京城。
虽然这一路路过了几处还算是繁华的地方,可远没有上京城,天子脚下来的繁华热闹。
宽阔的街道,神态自若的人们,有的衣着华贵走在大街上,有的衣着虽然并不华贵,可是却很得体,足以见得这些人日子还算过得宽裕。
当然也有一种人常年坐在大街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油头垢面,伸手要钱。
但无论在哪个时代,总会有这样的人,倒也不煞风景。
关洛锦将头伸出了马车看着外面的人与景,街边茶肆酒楼店铺林立,人们络绎往来不绝,很是有人气儿。
她看着都想到街上去逛逛了,可是身不由己,也就只能坐在马车里眼巴巴的张望着了。
宣威侯府位于城东,而马车自西城门驶入,所以行到宣威侯府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