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就去办。”
张平是个聪明人,从来都是,更知道审时夺度,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在肃平得已立足。
心思缜密的人从来都是做两手准备的,蓝知威也从来都不是那个例外的,就在张平去做他该做的事的时候,他也派出去了另外的人去搜集证据。
想要断案人证物证缺一不可,这原本就应该是正常的流程,可是张平只怕根本就没有做到这一点,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公堂,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而留下的人所要面对着的就是关洛锦和孙如玉。
关洛锦是嫌疑人暂且不说,所说的话不可尽信,孙如玉却是目击证人,值得好好审问一番。
孙如玉亲眼目堵了今日的事,自然知道赵家大势已去,就连肃平县令也没有幸免于难,以后自是不可能再出现在肃平了,能否活着还不一定。
见识到了这样的情况,她自然也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心妄想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孙如玉,赵炀,赵湘兄妹二人指控你雇凶杀人,你可认罪?”
蓝知威坐于堂上,全权接手了县衙,审起案来自是比着张平要公正的多。
“我不认,我从未雇凶杀人,与沈夫人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在这之前,更是已经半月未见,何谈雇凶。赵湘说我容不下妾室之子实属污蔑,实则是我多年来看不惯赵湘的所作所为,并未与之同流合污,赵湘这才处处看我不顺眼,不仅故意陷害沈夫人,更想要一箭双雕也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嫂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死了妾室之子,她知道那个孩子对于赵炀而言有多重要,所以根本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孙如玉早就已经想好了所有对自己有利的说法,时易世变,她总要跟上节奏,才能保自己的性命。
如今想求不被牵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蓝知威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绝非是女人的三言两语,他便言听计从的。
为官多年他什么人没见过,最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侍弱逞凶的,看着是弱势的那一方,实则就是利用了所有人的同情心,反倒是肆无忌惮的作奸犯科,但凡要是断案人不理智当真也就会让真凶得逞了,毕竟这就是在利用人性,偏偏总有人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被骗的团团转。
自那起他便不会再同情任何一个弱者,弱者也会有伤天害理的时候。
公平公正才是对所有人最大的尊重和好处。
孙如玉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当时房间里的就那么几个人,看清楚来的绝对不会只是她一个,但有些人不敢说,有些人不能说。
吴淼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是孩子是赵湘杀的,吴淼也不会说是,只会顺着赵湘将矛头指向赵湘所指。
毕竟赵炀疼爱妹妹,而吴淼唯一的儿子,唯一的指望没了,她只能将赵炀当做是全部,她若是站出来指证赵湘为杀人凶手,赵炀定然不会相信,只怕反而会觉得是在破坏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无人做主是一定的,往后余生赵炀也不会再善待她,她自然不能为死了儿子而冲昏头脑。
吴淼也许在别的事上不聪明,可是在赵炀身上分外的聪明,这是她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可是正因为如此才将她推入了如此境地。
但她也并非是毫无底牌的,在赵家这么多年了,为赵炀做了那么多的事,她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是要用在关键时刻,更何况还有着离眼下最近的一件事。
“我知道,知道赵炀的阴谋。赵炀原本策划了一场针对沈公子的阴谋,想要在昨日施行。”
蓝知威:“什么阴谋?”
“赵炀以账簿相诱,邀沈公子至满月宴,实则是要陷害沈公子杀了他儿子。赵炀早就准备好了一个与他儿子月龄相同的孩子放在府中,只待到了满月宴当日抱出去给人看,然后制造沈公子杀人的证明,以此想要攥着沈公子的把柄,最好要挟,若是要挟不成便要鱼死网破。毕竟沈公子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自知家财难以保全,舍不得荣华富贵,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县令张平与之为谋,到时候就算是沈公子不认也得认,两人定会让这案子成为铁案,若是就此逃走那自此头上就要扣上杀人犯的罪名,回到上京城,自会满城风雨,到时候又将如何不得而知,但总不会让沈公子全身而退。”
孙如玉将赵炀为当日的筹谋全盘托出,意图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炀多年来所犯下的罪已经是罄竹难书,律法若是不惩治,宣威侯府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已经应该是个死人了。
而她绝对不能被牵连,赵炀可以死,但她一定要活。
蓝知威听闻了这样的事,转头看向了沈絮尘,“可有这种事?”
“是,赵炀的确说过要在满月宴当日把这些年与背后指使之人来往的账簿交给我,可我却因在病中不便出席,所以我夫人和护卫去了,这才会被诬陷杀人,有了今日的局面。”
沈絮尘对关洛锦的利用根本就是毫不遮掩的,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的愧疚。
蓝知威看向关洛锦,难免若有所思。
他知上京城中疯传宣威侯府大公子之妻莫名消失多年,大公子多年来痴心不改,一直在外寻找。
但所有人都料定根本就是找不回来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无非那么两种可能,要么人死了,要么就是根本不愿意回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还是没有阻止大公子在外漂泊,数年来一心寻找。
如今都快成了一桩美谈了,但这底下不乏众多猜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