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是...”
白袍将军陈庆之在见到霍去病雄姿英发的模样时,不禁有些微微诧异的对着洛离发问。
那一身恐怖的武道气息,就算是与他相比,都胜过一筹,更难得可贵的是,其年纪还不算大。
在少年锐气的年纪,却拥有了近乎大成的实力,不得不说,当世少见。
“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讳才对。”
“汉朝冠军侯,霍去病。”
曾经封狼居胥的事迹流传悠久,就算是南北朝那个礼乐崩坏的时代,对于武将而言,这个名字也可以称得上是如雷贯耳。
因此当陈庆之听到洛离此言时,眸子中当时就闪过了惊讶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
“大夏能得如此人才相助,陛下的雄图霸业,又能更进一步了。”
拱了拱手,陈庆之先是对霍去病打了声招呼,方才对着洛离恭喜称道。
作为被洛离召唤至这个世道的人物,对于霍去病能现身,陈庆之虽说意外,但有了李存孝和商鞅等先例,他早已经算是见怪不怪了。
“陈将军客气,我之才学远没有你所说的这般夸张。”
“不过之前去病在旁边,隐隐间曾听到两位的对话,再结合那前来禀告情报的将士所言,我大夏军队可是遇到难处了?”
“若是有,不妨说来听听,我观这草原战局与曾经的匈奴何其相似,说不定在下也能给说出些有用的见解。”
作为曾经八百骑兵入北漠,擒杀匈奴王公贵胄于前的骁勇大将,霍去病所言,并非自夸。
所以洛离和陈庆之,便将眼下的局势,对着他大致都讲了出来。
篝火燃烧,迸发出点点火星。
甲叶摩擦的声音频频发出,霍去病眉头一挑,随即便开口道:
“我军对此形势不算了解,那为何不挑一草原部落,捉几人前来作为向导呢?”
“不若陛下给予我八百骑兵,有在下星夜奔袭,最多一个昼夜,定能寻得草原人,叫他们为我所用!”
这话语中带着自信,同时也惊醒了陈庆之和洛离。
是啊,既然不了解地形,为何不想办法找熟悉地形的人,前来带路?
但即使如此,洛离心中却仍然存有着几分顾虑。
“草原人狡诈凶狠,一直对我大夏都有着血海深仇,要是这些俘虏存心捣鬼,恐怕事情的进展也不会有多顺利。”
“不过...”
洛离皱了皱眉,只觉得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一语惊醒梦中人。
草原人,最重视的就是强者为尊,更离谱的是此地还有着极为严苛的奴隶制度。
这些部落和族群,平时绝对算不上是和和睦睦,一旦遇到灾祸发生,部落猎不到合适的猎物,他们就是去掳掠其他的部族,都不是不可能之事!
他们信仰金狼王庭与长生天,自诩流淌着苍狼的血脉,但是那些处于部落底层,在这草原上土生土长的奴隶,可不见得就会认同自己一直是奴隶。
“朕,好像懂了霍将军所言,究竟是何意了。”
眼下星夜闪烁,洛离看着一侧篝火不时迸发而出的火星,当即肃声道: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
“点齐五千眼下中军最为精锐的铁骑,由你我亲自率领,咱们先去找一处北蛮的大型部落!”
“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要试一试才知道,这些草原人的骨头到底硬不硬。”
洛离语落,霍去病早有准备,微微一笑后便潇洒一拱手,领命称道:“诺!”
随后事不宜迟,霍去病当即转身离去,欲在中军之中点齐兵将,即刻出发。
眼下月黑风高,正是大好时机,有两名四品宗师率领,就算是遇到那迦叶关派遣的北蛮游骑大军,他们也不会有所惧怕。
毕竟两名四品,力敌万军并非虚妄!
见到洛离他们即将动身,陈庆之眸中也闪过了几分明悟。
他又不傻。
行兵打仗这么久,虽说霍去病和洛离话语都没有直说,但结合上下文以及草原人的习俗,陈庆之也能猜测出这二人都是怎么想的。
往往战争之中,最容易瓦解自家阵型的,就是自己人。
找草原人当俘虏,把那些奴隶对于那些部落族群的仇恨,给尽数都宣泄出来,造成哗变,再用他们作为向导,肃清周边大大小小的部落族群。
这种做法,确实是眼下局面的最优解了。
很快,奉命聚集起来的五千精骑,便整装待发。
虽说现在洛离即皇帝位,但是他骨子里对于沙场征战,仍旧是有着满腔豪情的。
所以眼下御驾亲征,他又怎么可能选择一直坐镇后方?
星夜之下,找到北蛮人的部落,用着独属于大夏的刀锋,征服他们俘虏他们!
这是十年来,他一直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儿郎们,随我走!”
中军帐外,五千铁骑汇聚。
动用神觉侦测周边地带的洛离,挥动着缰绳,身侧跟着霍去病等副将,一声令下便是一路往南,千骑卷平冈!
马踏草原,星光汇聚!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一路之上,洛离和这支小股精骑,也遇到过一些小型聚集地。
但那些小地方的北蛮人,见识太过浅薄,即使是有心想要投降指路的,也只晓得自己部族和周围地带的情形。
他们连大夏军前些日子打上了迦叶关都不晓得,又怎么能期望他们为大夏指引草原之路?
不过好在,这些草原人知晓着方圆数百里内,最大的一处北蛮部族在哪里,而那则正是洛离最想要知晓到的讯息。
效仿着曾经那北蛮铁骑践踏雁门郡的行为,洛离与麾下的将士,眸中不带丝毫怜悯。
他们在得知到自己想要晓得的消息后,毫不留情的,便向着这些眼底深处蕴涵着仇怨、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的草原狼崽子,悍然斩下了手中的武器!
刀剑闪过,夜空之下喋血。
沿着这些草原人临死前的指引,五千骑一路继续奔袭。
午夜时分。
迦叶关偏南,汾河部。
这是草原南部较为肥沃的一处土地,他们临着一条清澈的溪流,故围绕着此地聚集起来的北蛮人,长久的放牧于此,便以汾河部落自居。
那一个个鼓起来的帐篷,以及用青石累积而成的五六米高的简易防御措施,都彰显着此地比起其他的草原部落,要强出不少。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汾河部聚集的北蛮人,大都以放牧为生,足足有着三四万人的样子,算是这迦叶关外范围内挺大的一处部落了。
人口一多,很多原始的生态贸易便可以开始展开。
而汾河部,也因其是周围最大的一处草原交易场所,才被那些小部落和小族群的北蛮人所得知。
这一日,夜空之下。
那警戒在汾河部城墙头上的北蛮人,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他们部落已经收到了来自迦叶关的消息,貌似那南边孱弱的大夏人,已经向着草原的领地,开始进发了。
最近几日里,部落中唯一的一位狼主,以及几位首领级的人物,正在商讨着迁徙的事情,现在也没个定论,搞得是人心惶惶。
但无论如何,他们这些做警戒的,都不能掉以轻心。
正在那城墙头上防守的北蛮人打着哈欠时。
远处轻微的震颤声,却开始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微微的火炬在这简易的城墙头上,闪烁着火光。
有为首的北蛮人感受到动静,心中一慌,借助着火光定睛一看后,当时凶悍的面上便泛出了苍白。
与此同时,巨大的嘶吼声,也随即从他的喉咙出扯了出来:
“打起精神!”
“有敌袭,骑兵,是骑兵!”
话语未落,一道金色的真气剑光,从那由远渐近的滚滚黑影最前头突然飞出,不偏不倚的便向着他这声音来源处,当即飞出!
轰隆隆!
足足有着四五米高的城墙,在那泛着金色光芒的斩击下,直接轰隆一声,被从中间彻底劈开。
而那立身于其上的倒霉蛋,也随着这一道剑光抹过,彻底消失了生命的痕迹。
周围两侧的北蛮人守卫,尽管打着瞌睡。
可当他们的脸上被鲜红色的血液溅上,被那震撼人心的嘶吼声惊醒后,就是再困的北蛮人,也都已经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那些部落中的主事人们讨论的大夏人,来了!
“将士们,杀!”
骑跨骏马,以身为阵将天罡北斗战阵激发,给麾下众多将士披上一层银纱防护的洛离,眼见到一剑破开了那北蛮大部落的城墙后,毫不犹豫的便一骑当千,冲杀而上!
他们此次来,是想要掳掠一批草原人为大夏所用,以此添为引导所用的。
但在这之前,若是不将这一处大部落的草原人打的胆寒,就算是奴隶,又怎么可能对大夏军队心存畏惧?!
嘭!!
砂石崩塌,城墙毁坏!
这区区四五米高的破烂墙壁,又怎能拦截的住像是洛离和霍去病这等高手?
只见那长剑剑光落下,便是一道道墙壁崩裂,这汾河部的北蛮护卫当即喋血,无人是其一合之敌。
霍去病长枪挥动,领着麾下铁骑如长龙般,更是直接冲塌了那残墙壁垒,长驱直入,向着那广阔的汾河部落中心处,直冲而去!
擒贼先擒王!
统领着这种不算小的聚集地,算得上是四面八方最大的一处部落,此地的领导者一定不凡。
果然,在霍去病领着骑兵不断杀戮着上前阻拦的北蛮人,在那大帐四周乱糟糟的,有人惶恐逃难之际,一声爆炸的怒吼,突然从中心帐篷传出!
“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身披狼皮,握住弯刀的北蛮人先天高手,突然从中心帐篷处一步跨出,向着那势如破竹,横冲直撞,一路残杀着部落子民的霍去病,直接斩来!
此人是汾河部的一名狼主级高手,也是唯一一名。
平日里整个部落上下都以他为尊,是除却迦叶关内的高手外,在这偏远的草原上最强的一批存在!
可就在他身畔搂着一名来自王庭繁华地带的绝美舞姬,正在美滋滋的入睡之际,却听见外界一片嘈杂。
闯出营帐,一片血腥,见到这一幕后,这汾河部的狼主首领当时就忍不住了。
弯刀刮起真气,向着霍去病直接斩来!
来势汹汹的一击,用尽了这草原首领的全力,一般的六品先天也不过如此了。
可那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年轻少将军,在见到这一道弯刀袭击而来时,却只是轻飘飘的抬起了右手。
铛!
长枪回扫,弯刀磕飞,这首领只觉得一片天旋地转,自己的视野仿佛变了个模样,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一个回合,长枪直接枭首!
这便是霍去病与这汾河部蛮人首领之间的,绝对差距!
交手之际,霍去病便能感受到被自己长枪挑翻的这人,实力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真气滚滚,赫然是六品的象征,而根据之前得到的信息,这汾河部上上下下,也不过只有这一人先天而已!
于是乎,霍去病将手中长枪一戳,直接扎在了那无头尸体身上,随后聚拢周身灵气,便是一声暴喝:
“草原首领已经伏诛,尸体在此,尔等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不然格杀勿论!”
声音响彻原野,也回荡在了整个汾河部落之中。
一时间,本来处于上层的草原人咆哮着,不甘心,可却被铁骑无情践踏而过。
那些原本处于最底层的奴隶和普通蛮人,却是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统治阶层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不惜一切代价。
而最底层的利益与性命,则绝对是与他们所背道而驰的。
这就是洛离和霍去病对话之中,所不谋而合的一点。
忆昔当年霍去病北伐匈奴之时,为何初露锋芒,便能以八百骑大破匈奴,以及数年征战屡立战功,直至打的漠北匈奴远遁,再无王庭伫世?
就是因为他了解匈奴,敢于起用匈奴人。
最了解敌人的,往往就是敌人的自己人。
这点,从古至今都是至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