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就算走着回去也不敢现在上初秋的车,她真怕被小哑巴掐死。但嘴上同样不能说出来,得拿林娜和焦樵当挡箭牌,顺便再搭上个蓝迪。
“外交部只负责外务,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也回去,家里还一堆人等着听结果呢!你们晚饭后都要出席特别会议,不许请假!”蓝迪也不示弱,一句话就揭穿了周媛的嘴脸,然后赶紧也拿起包往外走。
此地已经没有停留的必要了,至于说抓得到抓不到凶手那不是秘书长该操心的,回去让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别瞎猜瞎想,稳住局面才是他应该干的活儿。
“走,我给你带了点特产,都在车里呢,一起看看去。”初秋和蓝迪刚走,周媛就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拉着林娜也往外走。
“哎哎哎,我们女人家的东西你跟着看什么看,要点脸不……小特务,你也给我离远点,信不信我把小狗子叫过来专门盯着你!”
可是还没走出门口周媛又停了,回头对着跟上来的焦樵和蓝玉儿就是一顿数落,不光表情恶狠狠,内容也挺歹毒的。
“玉儿……来来来,用干爹的频道呼叫小狗子,问问他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抽空去家里坐坐,你也劝劝他,去哪儿不好非在这个神经病手下干,早晚要倒霉!”
焦樵撇了撇嘴,但看到媳妇没反对只能停下脚步。可又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站着,还得找点事儿干。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忙着呢,得,就是蓝玉儿吧。忽悠干女儿把未来女婿从周媛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比破案重要的多!
“找到人了吗?”林娜和周媛肩并肩走出了小楼,虽然气温还不高,但只要有充足的阳光,没有风,位于建筑物南侧的花园里还是挺缓和的。
“嗯……”周媛随手捧起几根不知名的枝条,近距离确定着上面是不是发芽了。
“确定是他!”
“百分百确定!”
“……是就是吧,你自己瞎陶醉个屁!别忘了现在不是九年前了,他也不再是一言九鼎的理事长和秘书长。该怎么向大家解释当初为什么突然假装飞机失事,你想好了吗?”
即便心乱如麻,林娜也很敏锐的发现了周媛情绪上的变化,忍不住又讥讽了起来。对于洪涛还活着的消息,她是既安慰又担忧。
目前的联盟管理层早就不是当年那群乌合之众了,经过近十年的磨练不敢说人人都是政治家,但在政治斗争方面肯定个个都被练成了老油条。贸然回归不一定是好事儿,没准会比现在的局面还乱。
没错,那个男人是很有本事,可他那点政治手段能在创业初期独挡一面,不见得就能在目前的情况下力挽狂澜。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那家伙凶狠起来真是六亲不认,用一场血雨腥风换取大家的方向一致是否值得、是否合理呢?
“想个屁,我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了……林娜,你是不是觉得每个男人都向往大权独揽、醉卧美人膝的生活?很不幸,这次你又失算了,真有一个男人不在乎这些,且宁愿离你们远远的。”
不用明说,周燕也能猜出林娜的大部分想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讨论了,从自己发现洪涛的踪迹并告诉了她之后,类似的谈话就一直存在。
“这么说他再次失踪了,又扔下一个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娜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龌龊,反倒为周媛感觉不值。在她看来男人就必须保护女人,至少不能扔下不管。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其它方面多优秀也是人渣。
“我现在终于理解了,当初他为什么让你当妇女主任,真的很合适……好吧,不斗嘴,说正事。当地的情报员说在去年4月份,也就是孙大成主动向我们提出谈判的那个月,救赎者总部发生了骚乱,好几位实权人物遭到枪杀,据说孙大成本人也被打伤了。
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在外交部使团第二次抵达疆省的时候孙大成的腿还是瘸的。就这个问题我也单独询问过,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周媛本能的又要反唇相讥,虽然她也是女人,却不觉得过份抬高女性地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末世里。这个问题也是经常和林娜争论的主题之一,不过今天她不想再争论了,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谈。
“内讧了呗,越是混蛋的人往往越幸运。这次他再度力挽狂澜于既倒,借此涨涨身价,向你多提出点要求。”林娜当然也不想去争论洪涛的对错,太复杂了,每个人的感受几乎都不一样。
比如在很多外籍幸存者心目中那个男人就类似天使,而到了平难军、飞虎队和西北联盟的很多人嘴里,那个男人就是骗子、小偷和侵略者,根本就没有准确答案。
“错,他不承认内讧,却承认受到了提醒,所以在合并问题上没有过份要求。除了他自己的安全问题之外只有一个条件,要求联盟规则持续至少十年不做大方向性的改变!”
周媛再次摇头否定了林娜的猜测,把和孙大成谈判的大概过程挑重要情节叙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孙大成的反常举动。
“……太不合理了,我看过有关救赎者的条件,一直没理解,本以为是你打的马虎眼,没想到真是这样。他为什么会主动放弃领导者地位,还提出这么怪异的要求,你想通了吗?”
连续两次猜错让林娜有些恼火,但她对孙大成的行为更迷惑。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得到合理解答,那内务部就必须向联盟政府提出动议,严格审核疆省移民,放慢甚至暂停移民的进入。保护联盟安全是内务部重点工作,没有之一。
“刚开始我也想不通,所以把洪涛还活着的消息当面告诉了孙大成,想试探下他是不是真的要放弃领导地位……”
“……又来了!上次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暗中调查也不会把他吓得诈死逃走。现在又要肆意妄为,这次打算再害谁?我,还是焦樵,或者所有人!”
刚听了一半林娜就炸了,对于当年暗中调查洪涛的事情她至今仍旧耿耿于怀,且对周媛的意见相当大。现在这个女人还不汲取教训,再次旧病复发,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先不要急,我仔细调查过孙大成的过往经历,他能成为救赎者的首领真不是偶然。从北五环的小区开始,他的野心就一天没有消退过,也一直没放弃总结经验教训,充实自身能力。
逃到疆省之后,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巧妙,能把那么多不同种族信仰的幸存者骗的团团转,着实不容易,即便换成你我也很难做到。
按照他在救赎者里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不管联盟大举进攻还是扶持反抗军内外夹击,短时间内都无法完成对疆省的全面管控。
光占领几个重点城市是没用的,那里的面积太大了,自然环境又太复杂,很难彻底剿灭一支熟悉当地情况的武装力量。有这样一支力量存在,联盟每年就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玩捉迷藏,最终结果很可能是得不偿失。
这一点不光我们明白,孙大成肯定也非常清楚,他虽然一直都避免和咱们发生正面冲突,甚至同意了修复去石油城的铁路,但在核心问题上从来没让步过,包括反抗军。
可是这次他的态度突然转变了180度,把控制的人口、资源和所有权力都主动交了出来,就像你所担心的,不搞懂为什么我也睡不着觉。
可是为什么呢?我做了很多设想,甚至怀疑他得了绝症。俗话不是讲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就是死之前的良心发现呢。但这些假设又让我一一否定了,直到想起一个人!
这个人是孙大成心里永远的痛,或者叫永远的怕。他唯一的两次失败,还是彻底失败,都栽在这个人手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这个人恰好又出现在他统治的地区,还创出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佑罗……”
被当面捅到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上,周媛也没急,依旧在耐心讲述这半年多来在疆省获得的感悟,以及对孙大成本人的认知。听上去好像和洪涛无关,但说着说着又绕到了洪涛身上。
“佑罗……有什么具体含义吗?”林娜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想不出它的来源,很是纳闷。
“以前不是有个外国电影叫佐罗嘛,主角是个专门和统治者作对的侠客。他干的事也差不多,但又不想拾人牙慧,就反着来,叫佑罗,没有任何含义,这是他亲口对我讲的!”
关于洪涛起名字的本事,谁也摸不透,更没规律可循。当初周媛确实当面提过这个问题,洪涛也确实是这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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