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所能容纳的晶体管数目每隔大约18到24个月就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而进入2002年后,业内人士一致认为,摩尔定律怕是要失效了。
这时全球芯片行业开始进入瓶颈期,光刻机的光源波长卡在193nm,芯片的制程也止步在65nm。
这对光刻机等设备制造商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
芯片制程两年突破一个台阶,是因为技术引领下的光刻设备的进步,每一次进步和突破都意味着巨大的商机。
现在技术止步不前,就等于产品无法更新换代,企业营收就无法保证。
svg也正是因为前期投入巨资进行科研,而无法取得实质性成果,这才导致被出售的结局。
芯片制程,可以理解为集成电路内电路之间的距离,通常来说,制程节点越小,意味着晶体管越小、速度越快、能耗表现越好。
1992年,芯片制程的工艺节点达到了500纳米,1995年350纳米,1997年200纳米,1999年140纳米,2001年实现了65纳米。
此时全球光刻机巨头尼康、佳能、阿斯麦以及已经被阿斯麦和安美森收购的svg,都在执着于用157纳米波长的光源,在“干式”光刻技术上寻求突破。
阿斯麦和svg加入的euvllc联盟,对极紫外光源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这种波长只有13.5纳米的光源真正用到光刻机上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业内人士坚持认为,在光刻技术“摩尔定律”上,157纳米的光源、“干式”光刻技术,就是唯一的赛道。
而林古峰不这么认为,特别是在安美森和阿斯麦联合收购了svg后,林谷峰亲自跟进了光源项目研究小组的进度,更加感到157纳米波长的光,不适用于光刻领域。
林谷峰跟陈立东解释说:“因为空气中的氧气会吸收157纳米的光,所以光经过的整个路径必须只有惰性气体,现在只能用氮气。
氮气的成本很高,而且如果意外漏出太多氮气会致命的。
我算了一下,157纳米只比193纳米短23%,换句话说,只能把解析度提高23%。
用193纳米加水可以提高46%,几乎是两倍,因为波长只在水中变短为132纳米。
光在进入水前的波长是193纳米,可以避开所有157纳米的困难,能改进46%,又容易被半导体业接受,真是天造之合,这是上帝给半导体业的奇妙安排。”
说道最后,林谷峰瘦削的脸庞上漾起一片绯红,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上帝的关爱一般。
陈立东算了算,好像46%的数值算的不太对,如果由他来算,波长变短为31%,但即使31%也是一大进步不是。
林谷峰说得这些,他勉强听得懂,可是对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立东轻轻咳了一下,然后问道:“林先生,是不是您的工作遇到了困难?”
安德烈在一旁插嘴说:“林叔叔的意见遭受到了质疑,戴尔.托罗西安甚至私下跟我说,让我将林叔叔从他那边调走。
他们认为林叔叔是在搅局,因为svg在157纳米光源方面已经投入了10个多亿,他还说全球各个光刻机台的厂商在157纳米光源方面的投入要超过25亿刀。
另外,我感觉他们还对华人指挥他们这些白人工程师怀有抵触情绪。”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林先生,哦不,我也叫您林叔叔吧。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您说的光源技术我不是太懂,但我相信你的技术路线切实可行。
在我看来,euv光源将是更好的选在,但在euv技术成熟之前,我们应该将侵润式技术发展起来。
大哥,既然你带林叔叔过来,那就是让我支持他的方案,对吧。”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我准备给林叔叔专门组建一个项目团队,在svg公司抽调力量和设备,拓展新的技术路线。”
陈立东点点头说:“好,我同意你的观点。另外在svg公司,不应该有种族歧视问题出现,如果那边的环境不行,我不介意在华夏建立新的研发中心,为你们打造更加优越的平台。”
林谷峰摇了摇头说道:“大陆在芯片研发方面技术力量太薄弱了,我们在这里会水土不服的。”
陈立东心里还想跟对方争论一番,转念一想,大概也是如此:
国内芯片技术研发断档了十几年,技术力量青黄不接。在林谷峰等人看来,回大陆搞芯片跟开荒种地一样,很难得到充足的养分滋养。
于是顺着对方说道:“林叔叔说得有道理,不过国内对芯片的需求越来越大,这个市场我们还是要分一杯羹。
林叔叔,我和安德烈将全力以赴支持您的工作,一句话‘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您可能听说过了,我和安德烈准备在龙兴岛建立一座晶圆厂,原计划只是生产硅晶片的。
可是有了你的加入,我准备把它发展称芯片厂,我非常期侵润式光刻机诞生,您将是‘侵润式光刻机之父’。”
林谷峰心头一震,忽然有一种知音的感觉。
安德烈带着他来大陆,他心里有些抵触。
与陈立东见面那一刻,只觉着对方年轻,恐怕见识也不足。
可是短短的交流,发现这个小老板眼神透着睿智,对自己的态度尊崇有加,几句话说得让自己非常舒服。
特别是这句“侵润式光刻机之父”,瞬间有了种上头的感觉......
这天晚上,陈立东安排了一场宴会,接待匆匆赶来的朱弘昌。
一起接受宴请的有孟祥全、赵汝衡、林谷峰。
孟赵朱是沪市交大的师兄弟,年龄相差一二,赵汝衡是沪市人,朱弘昌是江浙人,孟祥全虽然老家在蜀省却在16岁那年到沪市交大就读,早就算沪市人。
经过盘论,四人中孟祥全最长,赵汝衡和朱弘昌同年,比孟小两岁,林谷峰比赵、朱小一岁。
林谷峰祖籍潮汕,在南越出生,留虬长大,也算是南方人。
人们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而这四人都是饱读之人,谈吐自然不凡。
这几位谈论的都是高深的物理知识,张口就是某位的某某定理,插花还要带上几句外语,陈立东这个小小的师范毕业生在几位大牛跟前,感觉压力好大。
陈立东开了个场,听几位夸夸其谈了一阵子,然后赶紧开溜,留下孙静照顾几位老先生饮食。
看着陈立东离开的背影,朱弘昌赶紧说:“孟总、汝衡,我大正月的过来,可不是馋这两杯酒,那套软件真的那么神奇?你俩可不能骗我。”
赵汝衡呵呵笑着说:“那天我对你说过,我们正在对奋进号进行设计变更,主要内容是加lpg回收系统。
这套系统,大型设备就有11套,管线接近140根,总重3800多吨。
其中700立米的大型储罐就有4个,每个直径6米5,整合了风机的冷却水塔设计高度超过了23米。
为了加装这套系统,我们还要对天然气处理系统、海水系统、消防系统、火炬塔等已经建成的部分进行了调整,现在我连生产设计都已经作出来了。
你算算,这些工作,从头到尾,设计结构、机电、仪表几个专业参与,可我只用了两周时间。
怎么样?还行吧?”
朱弘昌端起杯子说道:“师兄牛逼,敬师兄一个。”
等赵汝衡放下杯子后,朱弘昌继续问:“既然那艘fpso弄完了,你怎么没走?莫非是这里的酒好喝?”
“嘁,不瞒你说,我现在准备开展一个新项目。”赵汝衡伸筷子,夹起一段海参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慢吞吞地说:“照现在的情况看,你那边还没落笔,我的新项目可能又要搞完了。”
赵汝衡的话充满了洋洋得意。
他俩都是学业结束后,被国家分配到国防部的第七研究院,赵汝衡在708所,朱弘昌在701所,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业务上经常联系。
当年研究院属于部队编制,俩人从学生直接转为军人,在两个所里都属于少壮派,业务上也曾暗暗使劲,相互间有过多次比学追赶。
朱弘昌在接到航母设计任务时,曾经意气风发,但现在不得不跑到赵汝衡跟前,举杯端盏,拍着对方的马屁,套对方的话。
朱弘昌给赵汝衡斟满酒,问道:“还是一艘油气生产船吗?”
赵汝衡端起酒,再次干掉后说:“不,目前没有新的储油船订单,现在东华委托我们搞一艘重型自航绞吸挖泥船,我已经向所里提交报告,马上立项开始弄方案,估计半年内就能拿出成果。”
“半年?这么快?”朱弘昌拿过赵汝衡的酒杯,再次斟满高度茅台。
酒杯是八钱的杯子,看着小,但一口一干,不知不觉就醉了。
“对绞吸船我接触不多,否则更快。我现在先要把有关技术要点吃透,蓟市新港造船厂这几年承建过十几艘挖泥船,使用的是日曼国kruppvosta公司设计的csd650船型。
东华已经取得了这种船型的设计资料,我现在的工作是把船型做大,把我们掌握的新技术、新工艺用在上边,然后统筹一下生产设计方案。
陈立东董事长已经表示,这种重型绞吸船会委托咱们中船重工的某家造船厂来建造,先建一艘试验船型,然后会几艘一起开建,每艘建造费用有可能超过10亿元,这可是一个大单。”
朱弘昌暗暗咂舌,心说姓赵的真是走了狗屎运,嘴上继续说着恭维的话:“恭喜师兄,有这些任务,你手下更加兵强马壮了。”
孟祥全看着哥俩一个拍,一个受,乐呵呵地不言语。
林谷峰好奇地问道:“赵先生,你说的工业设计软件只能进行船舶设计吗?”
赵汝衡扭过头看向坐在孟祥全另一侧的林谷峰说:“小林啊,听你介绍说,陈立东也是你们公司控制人,难道他没有跟你们提过那套软件?”
林谷峰摇了摇头,瞬间有种被冷待的感觉。
“那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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