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忠奎只记得自己快被杀死了,然后有一只大手提着自己在空中奔跑,在后来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
······
睡梦中,忠奎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架在一堆柴火上,柴火很高,有好几十捆,如果点火的话,烧个三天三夜都不会熄灭。
在柴火旁边不远处,有五个木桩,木桩上绑着五个人,中间一人穿着华丽,是位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在中年妇女左右两边,各绑着两位小女孩,两位小女孩穿着同样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在两女旁边,绑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穿着盔甲的兵将。
那穿着盔甲的兵将,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在他们的周围,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个个士兵手中握着兵器,隔三五个士兵,就有一个士兵手中握着火把。
火把上的火焰,熊熊燃烧,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在那火堆前方,站着四五位将军。最中间一位将军,满口胡腮,装着一套金色战袍,战袍上的披风,随风飘舞,显得各位的霸气和威武。
那将军道:“赵将军,你就招了吧,免受一顿皮肉之苦。”
那被架在火堆上,被叫着赵将军的中年男子,头发凌乱,嘴角上还挂着血丝,血丝未干,想来之前没少被毒打、凌辱。
那赵将军嘴巴一卷,对着之前说话的将军吐一把唾沫,唾沫星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那将军的脸色。
赵将军道:“呸,你个乱臣贼子,你竟然敢对朝廷将领乱用私刑,栽赃陷害,你不得好死。”
那将军不慌不忙的用手插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慢吞吞的道:“赵将军,我看你一把年纪了,不想对你用大刑,你别不识抬举。快说,你把那些逆党藏到哪了?”
赵将军冷笑道:“哈哈哈,想找?,你过来,我告诉你。”
那将军走到赵将军跟前,附耳到赵将军跟前。
赵将军见那将军附耳过来,他张开嘴巴,一口咬下那将军的耳朵。
“啊···”
那将军大叫一声,退离赵将军一定的距离,怒视着赵将军。“赵死,我成全你。”那将军恼羞成怒,拔起腰间的宝剑,刺向赵将军的膝盖,挑开赵将军的膝盖壳。
“哈哈哈,逆贼,你不得好死。”
赵将军大骂一声,咬舌自尽。
“老爷。”
“将军。”
“哈哈哈,杀。”那将军用手扭一下赵将军的下巴,确实赵将军死后,下令士兵杀了那捆绑的妇孺和管家,然后一把火点燃赵将军脚下的柴火。
一刀下去,只见五颗人头滚落在地上,眼睛鼓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
“不···”
忠奎一声惊叫醒来,漫天大汗。
婷婷激动道:“奎哥哥,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婷婷一把扑进忠奎的怀里,放声大哭。
忠奎环视四周一眼,推开婷婷,问:“我们这是在哪里?爷爷呢?小吴村的村民呢?”
听到问起爷爷和小吴村,婷婷眼泪唰的一下子滚落出来,哽咽道:“我也不知道爷爷和小吴村怎么样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山洞里。然后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了?
想起三天前小吴村,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倒在血泊里,死在他的面前······“不行,我得回小吴村。”忠奎翻身下榻,准备去小吴村,然而他伤势过重,一翻身整个扯动身上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婷婷慌忙阻止道:“奎哥哥别动,你现在伤势严重,不能起来的,否则会加重伤口。”
忠奎一拳捶在地上,愤怒道:“我真没用,我保护不了他们,要是我之前听爷爷的话,好好习武,就可以帮到他们了,我没用,我真没用······”
忠奎一拳拳打在地上,拳头都冒出血丝来。
婷婷拍着忠奎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他们不会怪你的,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小吴村,一起为小吴村的村民报仇。”
“对,报仇。”
忠奎下定决心,一定要造访名师,学好武功,然后为小吴村的遭遇雪耻。
“阿弥陀佛,小施主终于醒了,这下小吴村有后了。”应觉和尚出现在洞口,笑眯眯的朗诵佛号。
他其实已经来了好半天了,刚才见他们在跟心中的魔鬼较量,不好打扰,现在见忠奎心中的怒火稍有平息,才走上前来。
忠奎问:“这位大师是······”
婷婷拉着忠奎,感激的介绍道:“这位是少林寺应觉大师,之前多亏大师相救,否则我们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听到这老和尚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忠奎才放下心中的戒备,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应觉大师走到忠奎身前,然后用手在他的手上把脉,片刻后应觉和尚笑眯眯道:“阿弥陀佛,妙哉妙哉,小施主伤那么重,现在确好得差不多了;若是换着常人,不知道得要什么时候。妙哉,妙哉。”
婷婷得意道:“大师有所不知,我奎哥哥常年在深山中捕猎,跟野兽搏斗,身体自然强壮。”
忠奎阻止婷婷,道:“真是惭愧,若不是大师慈悲,我们兄妹两性命危险亦,多谢大师。”
再次跟应觉和尚道歉。
突然,忠奎抓起应觉和尚的手臂问:“不知大师当日救我兄妹时,我小吴村其他兄弟姐如何?”
应觉和尚心一揪,闭眼朗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都是老衲无能,未能救得他们性命,罪过,罪过。”
忠奎一听,立马气火攻心,吐一口鲜血,差点昏倒。婷婷赶紧扶起忠奎,他激动得抓起老和尚的手臂问:“什么?大师的意思,小吴村其他人,全被杀了?”
婷婷眼泪婆娑,全身虚脱,软榻在地,口中念道着爷爷和乡亲们。“爷爷,爷爷,爷爷······乡亲们······”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
婷婷大吼几声,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婷婷?”忠奎抱起婷婷。
“别慌,我看看。”
老和尚给婷婷把脉,片刻后道:“没什么大碍,她是气火攻心,暂时的昏迷过去,休息下就好了。”
忠奎把婷婷安放,躺好,道:“大师,麻烦你一件事情。”
应觉和尚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请说。只要老衲办得到的,一定照办。”
忠奎瞧一眼安睡的婷婷,收回目光道:“麻烦大师照顾下我妹妹。”
应觉和尚心领神会,道:“施主,小吴村村民的尸体老衲已经埋葬,施主不必挂怀,还是等这位姑娘醒来在说吧?”
忠奎道:“不用,等我妹妹醒来,你告诉他好好活着,有机会的话,找个好人家嫁了。”
应觉和尚道:“这样不好吧。”
忠奎跪在应觉的跟前,磕头道:“拜托大师了。”
应觉上前扶起忠奎,道:“施主放心吧,只要老衲不死,定保这位姑娘周全,阿弥陀佛。”
“谢谢大师。”
忠奎走到婷婷跟前,看着婷婷那亭亭玉立、丰满的身体,眼泪忍不住流下眼眶。
“婷儿,对不起,哥哥不能陪你了。哥哥要去给爷爷和村里面的乡亲们报仇,不能带着你,原谅我吧。”
“你要好好的活着,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涉及江湖,做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
“再见了,我爱的人。”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再见了,我爱的人。”
“如果我不死,我一定会来找你。”
想着,想着。
忠奎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胸膛,有几滴眼泪,还滴在婷婷的衣裳上。忠奎湾下腰,在婷婷白嫩的脸颊上亲一口······
忠奎转身,跟应觉和尚告别,头也不回的冲出山洞。
忠奎身体离开山洞的时候,婷婷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
小吴村,寨子。
此时的小吴村,房子已经被大火烧得只剩下几根柱子,到处有倒塌、烧焦的烂木头。人站在寨子里,依稀还能嗅到木头燃烧的味道。
看着眼前的场景,忠奎双腿跪在地上,不停的在磕头。
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忠奎依稀还记得,自己被老村长带入村长的时候······
那时,自己才三岁。
“老爷爷,你要带我去哪里?”忠奎问。
赵来道:“孩子,我们要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哪里没有杀戮,没有战争。哪里充满着和谐,太平···”
“真的没有杀戮吗?”忠奎问。
赵来道:“是的,没有杀戮。”
“要是早一点来哪里就好了,我爹爹,娘亲他们就不会死了。”忠奎底下头。
赵来蹲下,插掉这孩子的眼泪,道:“孩子,忘记那些仇怨吧,否则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恐惧中,忘记那些罪恶吧,人间还是有真爱。”
······
忠奎回过神来,握紧的拳头打在地上,拳头所打之处,陷处拳头大小的土坑。
“爷爷,乡亲们,你们安息吧,忠奎一定给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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