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房间里突然响起铁盆落地的当啷声,他又恐惧不安的挣扎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我······我不问你们是谁了!”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
骆叶面色不动,仍然攀着双手站在那里,“一个成年人,他体内血液的重量能够占到自身体重的7%-8%。”
“你这体格,”他说着故意停顿下来,歪头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挣扎的光头,然后才继续说道:“怎么着也得有个7000毫升吧!”
“我国《献血法》规定,献血者每次采集量一般为200ml,最高不超过400ml,且两次采集间隔时间应不少于6个月!”
“因为如果献血量太多,比如达到了600ml甚至更高的水平,人体的血容量就会出现明显不足的情况。献血的人就会出现”
骆叶聊天一般慢悠悠的说着,还故意顿了顿,等察觉到光头的紧张后,才重新开口着重说明道:“面色苍白、头晕、乏力、心悸等一系列身体不适的情况。”
“若是失血过多,不能及时包扎止血,想必你也知道割腕自杀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说罢,骆叶朝着张猛使了个眼色,只见张猛抽出一把匕首,顺势用刀背在光头手腕这么一划。
光头条件反射的哀嚎一声,两三息后,他就在挣扎和紧张中,清晰的听见了血滴落入铁盆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
一声又一声,连续不绝!
光头浑身颤栗起来,挣扎的动作也随之更加剧烈!
“没用的,这是屠宰场捆牲畜的绳结法,你越挣它捆的越牢!”
张猛侧身坐在床畔,嗤笑着告诉光头他现在的处境,说完还不忘用刀身拍拍他的手腕继续恐吓。
冰凉的触感让光头浑身一颤,压抑着恐惧也放弃了挣扎,但不用仔细看仍能发现,他被绑着的手腕带着整条胳膊正颤抖的厉害!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
光头的吼声里带着绝望的颤意。
“是谁让你跟踪她的?撞她的那个人在哪儿?”
骆叶神情不变,仍然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没有人!真没有人!”光头说着又剧烈挣扎起来。
“我就是看她挺漂亮,刚好顺路就跟着看了一截,我没有跟踪她!”
“什么撞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
骆叶眯了眯眼,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条糖,剥了一颗扔进嘴里,糖块儿在舌尖融化,口腔里瞬时弥漫开奶香。
张猛敏感的察觉到他的不快,起身从床下拖出一个黑色的旅行包,拉开从里面找出九沓面值一百的现金,一沓一沓的砸到光头的身上。
“你不知道?!”
“不是跟踪?!”
“没人指使?!”
“那你这包里的九万现金谁给你的?!”
“以你的尿性,有钱不在京都的赌场里潇洒,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张猛粗犷的嗓音,混合着血液落在铁盆里的“滴答”声在光头耳边回响,犹如催命的时钟在倒计时!
骆叶将糖块儿顶到右腮,跟张猛偏了偏头。
“不着急,600ml还能流七八分钟,现在光是心悸,脸都没白呢!”
“1000ml怎么也得流个十几分钟,咱们先出去吃个饭,等二十分钟以后再回来看看!”
骆叶说完带着张猛转身离开,光头听见关门声后着急了起来。
“你们去哪儿啊?!回来!回来!别走!”
他喊了几声,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恐惧的回声,和一直未间断的“滴答”声!
他安静了一会儿,侧耳听了一阵儿动静,什么都没听见的寂静让他绝望起来。
他刚才就已经心悸了,这会儿他们一走他突然感觉呼吸也困难了起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血液砸着铁盆的“滴答”声让他头晕起来!
面色苍白、头晕、乏力、心悸都一一应验了,等二十分钟后他们回来,他还有命在吗?!
当初老大可只是说跟着她报告行踪,然后拿钱出去躲一阵就可以回来了!
可没说接这活躲一阵儿还得丢命啊!
他这可只是远远的跟着她而已,开车撞她的又不是他!主谋算计她的也不是他!
他凭什么要替他们背锅啊?
这命可是他自己的!
光头想清楚了孰轻孰重,听着自己血滴砸在铁盆里的“滴答”更觉虚弱!
这都多长时间了,这血都流了大半盆了吧?他们真出去不管他了?
“有没有人在啊?!”
“救救我!救命啊!”
“我说,我全都说!”
“快来人啊!我······我没力气了,我······我要死了!”
“快来个人救救我!······救······救救我!”
光头有气无力的喊了一阵儿,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的时候,终于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紧接而来的开门声。
“救救我!快给我止血!”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求求你了!”
骆叶的声音伴着重复多次的问题再次响起,“是谁让你跟踪她的?撞她的那个人在哪儿?”
光头挣了挣之前被张猛划了一刀的手腕,本想开口让他们先为自己包扎止血,但又想到这人的狠心,他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等来,可别一开口又让他们扔下自己不管!
“是······是我们老大安排我跟踪那女的!”
“他说只要把行踪报给组长,其它的事情不用我管。”
“报完行踪的当晚,老大就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来云城转转,说等到组长的电话再回京都。”
“我都说了,你快帮我止血吧!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光头急切的哭喊起来,眼泪不仅湿了蒙着眼睛的布巾,还顺着眼角滑进了耳廓。
“组长是谁?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骆叶舔了舔上颚,糖块儿已经在口中化成一片薄片。
“你们老大是谁?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光头沉默了片刻,晃着他以为被划破的手臂,为了活命将知道的东西托盘而出。
“组长,组长就是开车撞她的!但是他这会儿在哪儿我真不知道!”
“老大,老大肯定知道!”
“我们老大是X区的磊哥!你去皇庭夜总会一问就知道的!”
“救救我吧!求你了!我知道的真已经全告诉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