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被气笑了。
慢条斯理地收回长腿,坐在窗台,就那么偏头看着女孩,两手一摊,“你不去,我也不去。”
夏芷:……
不去拉倒。
她又将窗给锁好,窗帘拉上,扯了下被子。
“我要睡觉了。”
意思就是,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床上离开。
荀淮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没说什么,长腿一迈,几步回了自己的床位。
纪陈的小眼神一直追随着他从窗口到了身侧,脸上画满问号,“荀,荀大佬,你们怎么不出去了?”
荀淮将脸埋进衣领,淡淡扫了他一眼,“刚不是你让我们不要出去的?”
纪陈:???您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荀淮盖好被子,懒洋洋回了一句,“闭嘴,睡觉。”
“不是,咱们房间里头都是血,怎么睡啊,你就不怕睡着睡着,把咱们给淹了?”
然而男人已经用被子蒙住了头,显然不想搭理他。
纪陈看向右侧。
夏芷也躺下了,留给他一个闲人勿扰的背影。
纪陈神色复杂地抱着被子,坐在一片黑暗之中。
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
他听见有一个房间的门好像被人用蛮力撞开,紧接着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听得他头皮发麻。
“鬼啊——!救命啊,救,救命——”
那声音像是垂死的挣扎,更像是绝望的呼救。
可他知道,在这个不受科学和常识所局限的梦的世界里,渺小的人类无法与这未知的力量抗衡。
声音渐弱,最后归于寂静。
窗外,一声刺耳的鸟叫响起,像是在为其鸣响丧钟,又像是在为夜画上一个句号。
歌声停了。
房间内的血开始缓慢地回溯至门内。
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过去。
翌日清晨。
一声高八度尖叫将睡梦中的众人惊醒。
夏芷揉揉眼睛,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两声。
地面上的血已经消失不见,不留一点痕迹。
纪陈显然是一夜未睡,眼睛下方顶着两片乌青,精神萎靡地跟她打了声招呼,“早啊夏芷。”
夏芷微微颔首,迅速洗漱过后,便出了房间。
左数第二个房间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两三个人焦虑地在院子里来回走着,还有人面色惨白地趴在墙角吐着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
纪陈跟在夏芷的身后,从人群中挤进了房间,一抬头,就吓得他向后踉跄一步,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正对着门口的墙面上。
插着一支箭。
箭锋深深埋进其中,四周的墙面有细微开裂的痕迹。
那支箭下方,布着道道交错着的深深浅浅的血痕,看上去像是人用指甲生生刮挠出的一般。
而最令人觉得心惊胆战的是。
那支箭钉着的。
是一张人-|||皮。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已经无法分辨其对应的是哪个人,因为那张皮松松垮垮地垂在那里,不带一丝血肉,干净得如同一件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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