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气候也让安庆府的百姓养成了豪迈,暴躁的脾气,所以相比于江南那等鱼米之乡,这里的读书人便更是少之又少。
大多数人,在到了年龄之后,如果无法进入军伍,那便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普通农夫了。
而宁青天这个前身却是天赋极好,自小便有极为聪慧,被这安庆府里的一个教书先生看重,亲自教习。
这个前身倒也是极为聪慧,十三岁开始参加童子试,仅仅三年便成了安庆府的解元公,一时间名声大噪。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当前身意气风发,准备进京赶考,东华门唱名时,朝廷却是突然停止了科举。
这命运多舛的前身苦苦等了五年也没有等到科举重开,终日郁郁不得志之下居然活活将自己气死了。
这才有了宁青天穿越过来的机会,可是还没等宁青天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当天晚上便被那颜白鹭抢上了山寨。
一眨眼便已经过了三年,未曾再来过这安庆府一步。
所以,当此时宁青天坐在马车上,通过车帘看着这安庆府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次下山,他只想尽量避开熟人,找到自己的先生,将学籍取回,这是参加科举的必备之物。
所以,他连家里也不打算回去,现在看到那个老头子他就烦躁。
很快,在宁青天的指挥下,马车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狭窄的巷道,然后停了下来。
由于巷子太过狭窄,马车并不能直接驱使进去,宁青天便让杨霸留在马车上,他自己从马车上下来,直奔那巷子里面去了。
青石铺就的巷道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与城里其他地方的邋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此时的宁青天却并没有多注意,只是按照记忆里的方向,直往这巷道最后一家赶去,那里便是先生家。
等他来到巷道末尾时,只见这里一户人家黑色大门半开,院子里此时已经是荒凉一片,杂草丛生,似乎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宁青天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紧。按照他的记忆,这教书齐先生是个很爱整齐的老先生,此时院子里却是这幅荒凉景象,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便推开大门往里面寻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
“齐先生,齐先生在否?”
只是任由他如何呼喊,也没有人回应,只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阵阵的犬吠声,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更是达到了顶点。
尽管如此,宁青天还是耐心往里面寻去,然而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却是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最后来到书房门前,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宁青天没有犹豫,略一用力便强行推开了大门。
然而里面的景象却是让他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略微熟悉白发老者此时正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宁青天连忙上前,将老者翻过身来,果然是齐先生,不过此时他却是面色发青,双目紧闭。
宁青天伸手试探了下,还好此时还有呼吸,只是已经十分微弱,几乎不可查。
“这是饿晕了?”
宁青天想起自己方才四处寻找之时,看着那一锅清水,再看到先生此时的状态,忍不住有些错愕。
即便他已经知道了最近几年,百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自家先生,一个读书人居然被饿晕在自己家里。
不过此时他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便准备背着老先生出去吃点东西,顺便找个大夫看一下。
好在此时他已经进入了文道修行,力气也是有所增长。
只是等他准备将老先生背起来之时,却发现老先生手中紧紧抓着一张纸,宁青天有些疑惑,有些好奇老先生即便昏迷也紧紧抓着的纸上写了什么?
不过此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将那张纸小心的从老先生手里拿出,随手放在怀里,然后便背着老先生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来到巷道口,将老先生放到马车上,又吩咐杨霸赶车往城里酒楼走去。
看着马车缓缓驶动,见老先生此时安然的躺在自己对面,宁青天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又想起方才被自己塞进怀里的白纸,忍不住好奇心起,便又将那张白纸拿了出来,低头看去。
只见上面正写着一首诗,看笔迹似乎是老先生的笔迹,只是上面的内容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身世浑如水上鸥,又携竹杖过南州。
饭囊傍晚盛残月,歌板临风唱晓秋。
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
……”
全诗到了这里便被撕没了,剩下的却是被老先生紧紧的攥在手中,让宁青天不得而知。
只是正当他好奇这首绝妙好诗的后面两句之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缓缓响起,
“而今不食嗟来食,黄犬何须吠不休。”
宁青天一惊,连忙抬头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方才还处在昏迷中的老先生,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目带疑惑的盯着自己。
宁青天见老先生醒来,顿时便是一喜,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齐先生,您没事吧?”
“你是青天?”
马车的颠簸,让齐元寿感到一阵不适,耳边又听到有人似乎在念自己的诗,他这才醒了过来。
宁青天见老先生似乎有些困惑,便连忙将其扶起来,点头见礼道,
“正是学生,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哎,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确定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学生之后,齐元寿这才放下心来。
耳听他问自己的状况,忍不住唉声叹息,沉默不语。
宁青天见状,也忍不住心有戚戚。只是正当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杨霸的声音,
“宁公子,酒楼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