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孟尔多国所经历的画面一祯祯在他脑海中闪过,也不知是否因心理作祟,骤然腹部间那股熟悉的痛感又来了。
毒发了,他知道,可那位能解他所中之毒的人已然离开了人世,他该怎么办……
他正佝着身子试图找个地方坐坐,不远处那莫柯扎突然跑过了来,见他面色异常,忙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季奎沛几些吃力道:“莫前辈可还记得我之前服的那些药,劳烦您再帮我煎一次”
莫柯扎赶忙应道:“好我这就去,不过王爷,要不还是让我先扶您回屋歇着吧”
季奎沛却道:“去前辈营帐吧”
莫柯扎顿时不解:“这是为何?”他刚问完又立马反应过来:“好,来,王爷您当心”
……
榻间,他就这么佝着身子默默忍受着那来势汹汹得痛感,不知过了多久又昏昏沉沉睡了去。
再后来喉间一股暖流让他逐渐苏醒,莫柯扎忙放下手中药勺:“王爷您终于醒了?”
季奎沛苍白着张唇,掀了掀眼帘,缓缓问了声:“现在什么时辰了……”
莫柯扎道:“回王爷话,太阳快下山了,段将军也回来了,对了,他还召集到好些个新兵回来,想必这会儿应该还在安置他们”
季奎沛喃道:“很好,段前辈果然有些本事……”
莫柯扎目光停在他的腹间,正想问他什么,见那季奎沛突然一脸惊慌得坐了起来,并道:“阿璃呢?”
莫柯扎道:“王爷可是在问白天您带回的那姑娘?”
季奎沛忙道:“对,是她,前辈可有留意她是否还在我屋里?”
莫柯扎道:“实不相瞒王爷,我正要与您说起此事,白天这位阿璃姑娘其实去马棚找我要过马儿,我说借马可以,不过得先问问”
“王爷您去哪?”
莫柯扎正说着,眨眼那季奎沛翻便下了床榻,赤着脚就冲出了营帐。
……
木屋里,孟云蝉正在一圆桌前牵起那段进夫送来的衣物在身上比划,骤然门被狠狠推了开,着实惊了她一下。
推门的人傻傻得站了阵,即刻向她走了来,双脚在木板上踩得‘噔噔’直响:“阿璃,你,你在的啊”
孟云蝉不解:“怎么了吗?”
季奎沛忙道:“没什么,对了,这些衣裙你可喜欢?”
孟云蝉这才反应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些衣物,赶忙又扔回了摊开在桌上的那包裹中,季奎沛将她反应看在眼底,许久才道:“是我疏忽,也没问问你的意见便擅自弄来了这些,要不,明日我带你去趟就近的集市,重新买些回来?”
孟云蝉反问:“集市远吗?”
季奎沛瞬间哑住,孟云蝉接着道:“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什么集市……倒不是这些衣裙不好看,只是突然不想再穿罢,对了,我见那位负责看马棚的大伯身形和我差不多,我就穿他的吧”
季奎沛又一次哑住,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好,阿璃既然想穿男装,即日我便差人给你订制一身可好?”
孟云蝉没说话,目光突然落在他赤着双脚之上,抬眼发现对方脸色白的可怕,心里莫名隐隐得‘咯噔’了一下。
“你在找什么?”
见她慌乱着神子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着,季奎沛忍不住问,孟云蝉却是绕着屋子转悠起来,一副似乎在寻什么东西的模样,即刻又来到季奎沛跟前道:“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红色的小瓶子,玉制的,大概这么小,然后瓶颈凹陷,对了,瓶子底部呈黑色”
季奎沛听得云里雾里,孟云蝉眉头越拧越紧:“……你好好想想,就,就你当时发现我的那猎坑里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有没有见到过?”
季奎沛摇了摇头,这才问:“那小瓶对阿璃很重要吗?阿璃若喜欢要不我差人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如何?”
孟云蝉顿时就在心里骂‘是对你很重要!’,突然又单刀直入一问:“你是不是毒发了?”
季奎沛不语,想了想,如实向她交代了那日离开前承恩大师已为他备了药的事。
许久之后,孟云蝉脸上仍是副五味陈杂得神情:“所以,你是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的……并非你三人一起去的那大祁山谷?”
季奎沛即刻道:“我若知道那些人连你们都不放过,是绝不会离开的,阿璃,你信我”
孟云蝉盯着他瞧了阵,突然道:“那,那师父给你的那些药还剩多少,你还能支撑多久?”
季奎沛道:“很多,很多很多”
他正说着,胸膛却迎来孟云蝉一拳:“你撒谎”,眨眼孟云蝉拔腿跑出了屋。
“阿璃你去哪?阿璃!”
……
柴房里,莫柯扎正烧着水,门外突然冲进一橙衣女娃,他正在发愣,对方直接道:“大伯,可否借你衣服一用?”
白天借马,晚上借衣服,这丫头……
莫柯扎起身将她打量了翻,见她身形与自己无异,这才道:“姑娘稍等”
孟云蝉忙应“好,多谢”
眼下这张假皮囊已经在她脸上挂了好几日了,若再不想法子修复保不定就在他的地盘暴露无疑,解药要找,命也要保。
还得找到师父师兄遗体被那厮藏在了何处,更得回去找父王讨要个公道。总之,她就是不能再在此地待下去了。
兵营辕门之下,换上男装的孟云蝉驾马正要离开,手里长鞭高高一挥,还没落下之际手腕突然被股力量一把握住,与此同时身后坐来一人,头顶很快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要去哪,我陪你”
声音果断坚毅,让她好不恼火:“你下去”
身后人道:“我不下”
孟云蝉道:“这样,有事我们先下去说,行不?”
季奎沛就这样被她匡了下来,眼巴巴得看着她,孟云蝉呼了口气,说道:“你过来一下”
季奎沛不解,却是很听话的向她摞了下步子,孟云蝉道:“再过来一点点”
两人近在咫尺之际,季奎沛正要开口说话,项间突然落来重重一掌,眼一黑,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赶来的段进夫和莫柯扎两人即刻刹住了脚:“王爷,王爷!丫头!你把我家王爷怎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