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站直身体,目光幽幽望着卓鲁沐儿消失的背影,“在这里能对付拓跋诩的人就那几个,我得手里抓着一个王牌,才能讨价还价。”
卫子詹想起了今早的事情,脸上也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娘娘,我再去打探消息。”
卫子詹刚出去,池文茵就摇摇晃晃摔倒在了地上。
婢女听到了动静,赶紧进了屋子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这婢女是太子府的下人,但一直照顾池文茵,她能感觉到池文茵没有那种骄纵的脾气,也不会对他们发火。
“没事,我没事。”池文茵心心念念拓跋诩的安危,心里越猜测越害怕,整个衣服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润了。
婢女扶着池文茵躺在了榻上,池文茵的手紧张的在锦被里攥成了拳头。
池文茵已经将一百种可能性在脑子里想了又想,终于挨到了下午,卫子詹这才从外面回来了。
池文茵看着他的脸色,心马上跌到了谷底。
“我一路搜寻过去,在山坳里发现,发现了还没有处理干净的尸体。”卫子詹说着,看着池文茵的脸色慢慢越来越白。
“他人呢?”池文茵从榻上坐起来,眼神期待的看着卫子詹。
“不知道,应该是安全的,要不然肯定有消息了,只是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我奇怪的是,那些亲卫都是高手,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得手。”卫子詹想要安慰池文茵两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
池文茵双脚踩在地上,闭着眼睛慢慢的呼吸着,让自己紧张的脑袋静下来,“说不定就是他。”
卫子詹的身体随着池文茵的行动而慢慢转动,“是谁?”
池文茵摇着头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外面指了指。
卫子詹马上了解了池文茵的意思,大为惊骇,“那我们怎么办?”
池文茵不说话,冷静的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外面刚才还灿烂的天空突然彤云密布,风卷着树叶潇洒的游走在院子里,带起来沙沙沙沙的声音。
“现在我们等着卓鲁沐儿送来地图,我们还是要以静制动,和曲池国人会面的地方换一换,绝对不能让卓鲁沐儿知道,现在这个就是我们手里的王牌了。”池文茵终于出声了,让卫子詹提起的心终于归到了原位。
两个人安静的坐着,并不说话,婢女进来添加炭火,看着池文茵脸色发白,一向是沉稳彪悍的卫子詹也是面色惨白。
屋子里的温度慢慢上去了,卫子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陛下他……”
池文茵颤抖的手抚在了额头上,“都怪我,都怪我。”
卫子詹不说话了,别过了眼睛,看着屋外天空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就像是给沉浸在了烟雾中,让人看不清前路。
屋子里面又陷入了安静,外面传来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池文茵重新抖擞了精神,拢着狐裘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
卓鲁沐儿走了进来,看着池文茵拿着勺子正在舀茶水,煮沸的茶叶散发出来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你倒是有闲心。”卓鲁沐儿冷哼一声,走过去,坐在了池文茵的对面。
池文茵将茶汤倒入一个剔透的白瓷碗里,纤细的手指拿起了茶盏,轻轻递了过去,挑起了眉,说道:“那要不然呢?”
卓鲁沐儿也不想和她多说什么,拿过了茶盏,喝了一口,这才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丝绢,“这就是一半地图。”
池文茵伸手去接,那张丝绢被卓鲁沐儿抽了回去,“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后悔。”
卓鲁沐儿重新把丝绢递给了池文茵,池文茵却没有伸手去接。
卫子詹在一旁攥紧了拳头,沉气在丹田。
池文茵目光颤抖的看着卓鲁沐儿,一只手攥住了身上披着的狐裘,努力让那只放在桌子下面的手不颤抖,她终于笑出了声。
咯咯咯,悦耳的声音让人觉着像是春天山间的清泉。
她终于伸手拿过了那个丝绢,“我怎么会做出来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卓鲁沐儿嗯了一声,又拿起桌上的茶盏又喝了两口,然后站了起来,“不用我多说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卓鲁沐儿嘴角翘了起来,如画的眉目却带出来了狡诈之色。
池文茵嗯了一声,说道:“定不会让表哥失望。”
卓鲁沐儿迈着愉悦的步子朝着外面而去。
池文茵整个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瘫软在了那里,压抑克制的那根弦终于绷断了。
“你去把这个带给曲池国的人,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我们手里只有这么一张王牌了,切记切记。”池文茵把那张丝绢递给了卫子詹,又不放心对着他千叮咛万嘱咐。
卫子詹从太子府出来,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虽然周围很热闹,可是他完全无法被周围的人给感染。
他到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卫子詹一个男人突兀的站在那里翻看着首饰。
掌柜赶紧迎上来,“您是要送给家里的女眷吗?年龄多大?喜欢什么?我给你推荐推荐。”
卫子詹眼前浮现了池文茵穿着华服的样子,他粗粝的手掌摸过那些精致的首饰,最后停在了一个步摇那里,他拿起步摇,转身透过阳光看金色的步摇发出灿灿光芒。
一个脑袋在他转头的一瞬间躲闪到了一个卖包子的小摊后面。
卫子詹对着掌柜说道:“是妹妹,十七岁了,想送点特别的东西给她。”
掌柜赶紧引着卫子詹走到了一个柜台旁,说道:“这些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式,最适合小姑娘。”
卫子詹点了点头,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项圈,他拿起来看了看。
掌柜赶紧夸赞,“您真是好眼光。这个是今年最新的样式,大叶城的贵女门人手一个。”
卫子詹也不想多说,买定离手,爽快的付了钱,就离开了铺子。
“接下来,他又去了一家酒楼,打包了一些吃的,然后又去了一家卖布料的店铺,买了一些布料,然后就回来了。”一个人站在卓鲁沐儿面前说着。
“废物,要你们这些废物能干什么?”卓鲁沐儿将手里的奏疏扔到了那人脸上。
那人不敢躲,额头上被砸出了一个红印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