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丫瞬间点头,大手一挥:“想吃哪只?”
林蓁看都不用看:“就杀‘黄毛’吧!”
家里就两只鸡,一只被染了一撮红毛,一只被染了一撮黄。红毛养了快一年了,黄毛还差几天才到半年,这个年龄刚刚好,肉质已经开始结实了但是又不会过韧,皮爽肉滑,正是口感好的时候。
张大丫的脸色凝滞了下,心里其实有一点不舍,因为养了这么长时间,眼看着就可以下蛋了……
但是她也想得开:黄毛还不知道几天后才下蛋呢,红毛是一直都在下蛋的,到时让未来女婿就买那种已经开始下蛋的鸡,还比留着黄毛多下好些蛋呢!杀黄毛划算的。
这鸡就算是为了给朵丫补身吃的,但她也不会吃独食。这么一想,张大丫连番薯粉也不做了,自告奋勇从给鸡抹脖子到收拾干净一条龙服务。
她拎着砧板出来想当当把鸡剁了,让林蓁去清理鸡下水时,林蓁及时阻止了她:“阿妈,这只鸡我想做成豉油鸡,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秦崝。
张大丫秒懂:不就是想在程皓面前露一手吗?
清理下水对于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倒不觉得林蓁是故意推脱的。
有肉吃还嫌脏不想沾手,哪来的这么矫情?
林蓁不管别的,只管做好这只豉油鸡。把鸡连盆一起端进厨房,她淋了些豉油到鸡身上,涂涂抹抹均匀后先放到一边腌制,然后准备需要的材料。
秦崝在山里的时候已经习惯给她打下手了,这会也自然而然地跟在她旁边想搭把手,不过这豉油鸡用料简单(主要是厨房里的调料也就那些,想复杂也复杂不起来),暂时用不着他,林蓁让他去帮忙在小泥炉上烧火。
锅烧热放油,下姜片和红葱头爆香,倒入豉油加入水,加冰糖烧开,然后放鸡。大火烧开转小火,不断用勺子舀起酱汁浇到鸡身上,隔几分钟给鸡翻个身以及粘底,这样做出来的豉油鸡色泽酱红、油光水滑,格外漂亮。
稍微晾凉后剁了上碟,吃起来更是嫩滑可口,浓浓的土鸡香中带有豉油的酱香,虽然用了不少豉油,但是丝毫不会过咸,反而因为酱汁里加了糖,鸡皮带有一丝清甜。
剁块的时候,看到秦崝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林蓁随手拿了一块就塞他嘴里,秦崝马上眉开眼笑。
张大丫一不小心瞟了眼正好看到了,顿时觉得眼睛辣辣地有些痛,太亮了方才那情景,就当烈日当空时往天上看似的。
“阿妈!今天煮什么好吃——的?”
吃完早饭后跑出去疯玩的李小弟推门进来,看到秦崝也在时哑炮了下,再一见到秦崝嘴里似乎在嚼着什么东西,而旁边他的二姐正在剁鸡——嗯?鸡?!
他马上也跑过去:“姐!我也要吃!”哼!别以为他没看到就猜不到,秦崝肯定偷吃鸡肉了!
鸡肉啊!多香啊!他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这个程皓居然跑他家来抢肉吃!
林蓁挡住他往砧板伸的手,示意他去看秦崝:“这鸡是崝哥带过来的,你想吃,应该说什么?”
李小弟:“??”
“下次再买鸡的话我们还是在外面做了吃好了。”林蓁一边继续利索地剁着鸡一边跟秦崝说话,“没有锅也不要紧,还可以做烤鸡或是叫化鸡。
“叫化鸡可好吃了我跟你说,往鸡肚子里塞上葱蒜等调料,用荷叶包紧,然后再在外面糊上一层泥,扔到番薯窑里,用烧红的泥包裹住,焖熟之后直接用手撕着吃,又嫩又香,味道完全不差这个豉油鸡……”
李小弟在旁边听得不断吸溜口水,好几次想插话插不上。
他瞪了好几眼占据离林蓁最近距离的秦崝,想让这不长眼的家伙走开,无奈秦崝只有些紧张地紧紧盯着林蓁手起刀落,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他。
他巴不得出门去借那个有喇叭之前村里用来给村民通知重大事件时所用的铜锣,对着秦崝敲:做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哪有围着主人家的砧板转的?
这也太不见外了。
等他无意间转眼看到院子里红毛在吃鸡食吃得欢的时候,忽然才想起了一个问题,倏地噔噔跑到鸡舍前一看,又猛地扭头看林蓁他们:“姐!黄毛呢?你不是说这鸡是程、程皓带来的话?黄毛在哪?”
林蓁轻抬下巴让他看已经剁好在盘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鸡块:“黄毛一号被我们先预支了,改日再给阿妈送回来黄毛二号和三号。”
李小弟本来想骂人的话瞬间顿住了,一换二,这算法就连他这个数学不好的人都算得明明白白的谁吃亏谁得益。
难怪黄毛没了,阿妈还能若无其事地给清理鸡杂,吃人嘴软嘛。
说到鸡杂,这鸡杂被张大站用来炒了菜心。菜心脆甜,鸡杂爽口。
鸡血也没有浪费,被用来加上葱段做成了汤。
张大丫见秦崝吃得香,把盘子往他面前推推,问他:“怎么样?还可以吧?”
秦崝由衷感叹:“比我家里人做的好吃得多。”
张大丫乐了:“那以后你多来家里吃饭。”
除了林蓁和秦崝这两个知道怎么回事之外,其余本来吃得头也不抬的人齐齐抬头看向了张大丫,眼里满是意外和不解。
这年头谁敢张口就让别人多些来家里吃饭啊!
那是穷大方。
张大丫不是这样的人。
心知肚明的林蓁和秦崝交换了个眼神,秦崝一脸感谢地点头:“那先谢谢阿婶款待了。”先应下来,到时不吃就是了。
他跟蓁蓁两个人一只鸡不香吗?干嘛要七个人分一只?
瞧瞧,说好是给蓁蓁“补身体”的,结果一端上桌就马上少了一半。这些人的筷子动得这么快,他和蓁蓁慢条斯理地吃饭,他们啃完一块,李小弟他们已经吃第三块了,太吃亏了。
……
吃完饭,俩人以吃得太饱为由出门散步消食。
其实是还有些话,在李家时不方便交流,要出来说一说。
俩人沿着巷子走向山脚,因为怕隔墙有被别人把交谈听了去,林蓁把声音压到很低:“赵梦娇的话应该是真的,谣言的源头另有其人,应该就是姚三凤……”
说到这里,她想到先前打算给秦崝打预防针的事,就把原主跟常建城的恩怨纠葛原原本本地学了一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