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和杨老师点头,四人在服装店门口告别,就踏着余晖,朝着三个方向散去。
只是等几个人走远,街道上的暗巷走出几人,其中一个少年眼神阴冷,死死盯着逐月的背影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上回在溜冰场指示人打我们的人?”
“是她,林疯子就是听她的话对我们动手,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少年旁边的一个小弟咬牙,狠狠呸了一口。
“大彪哥,咱们躲着她干什么,她还敢出现在这条街上,刚才咱怎么不直接弄死她!”
大彪冷笑一声,他何尝不想,自从上回在溜冰场被打,他就没咽下过这口气。
他听了强哥的话,去查那天对他们动手的那群人,这不差还好,一查吓一跳,那天对面带头的男人,居然是两年前黑市上很有名的林舟,人送外号林疯子。
而这个外号,源于林舟打架的特色,总归为五个字,不要命,要命,不要命是跟疯狗一样不要自己的命,要命,是下手招招毒辣,要别人的命。
大彪在汶市也是有名的混子了,只是被林舟这名号吓了一下,但要说怕,那还真没有,毕竟林舟这号人物在去年就突然沉寂了。
所以这些天里,大彪可没闲着,他堵着暗巷想敲林舟和他那几个朋友的闷棍,只是没想到这是一群扎手的刺头,他们的闷棍没敲成,反而还被人家抓到吊打了几次。
越是去想,他是越愤怒,大彪心里冷笑,你说老天这不是给他抱不平吗,他拿林舟没办法,今儿却让他遇着了指示林舟的臭娘们。
一个林舟是打架太狠,他下不了手,但一个柔柔弱弱的臭娘们他还整不死吗?
“不要急,大街上怎么动手。”大彪鄙视了一下小弟没脑子,随即脸上浮现出狠辣:“找人跟着她,只要摸清楚了她住哪儿,有的是机会弄死她。”
“说的对,不愧是大彪哥。”小弟笑呵呵的拍马屁。
“老子要把她打断腿脚,扒光了扔到林舟面前,老子要让林舟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大彪吐了口烟,把烟头重重扔到地上。
另一边,潘春花心情极好,从街上离开,她难得花钱打了三轮车,没一会就到自己家附近。
只是再往前头就是钢厂窝棚,那里头地势低,常年积水,三轮说什么和不愿意进去。
潘春花心里堵了一下,只好下车,和三轮讲价半天,才给了五分钱把人打发走。
从窝棚区入口进去,她踩着石头,避开脚下的泥巴,在一间铁皮屋子前头停下。
这就是她的家,一个铁皮窝棚,一看到这种昏暗还漏雨的小屋,潘春花的好心情就消失殆尽,撇着嘴进了屋子。
昏暗的屋子里就点着一盏昏暗的吊灯,不足四十平的屋子挤着五口人,房子里有隔板,只寒酸的用帘子隔开几个房间,不过现在是拉开的,露出最里面木板搭起来的四张床。
四张床里,除了潘春花的那张床还看得过去,其余三张都是脏兮兮的,有一种破旧又常年没清洗的邋遢感,连被子也泛着油光。
而屋子的最中间,放着个缺了角的折叠桌,旁边还堆着一堆杂物,看得让人心烦,桌子边上,四个人正坐在马扎上,围坐成一圈吃饭。
屋子里没有窗户,不通风,在六月头就闷热极了,潘春花反手把门敞开,嘀咕道:“白天就把门打开,屋子里一股子味儿。”
“三丫回来啦。”见潘春花回来,潘母敷衍的喊了一声,没有起身。
潘春花撇嘴,把手上的袋子小心放在床上,人往旁边低矮堆着的锅里瞅。
“没留你饭,都吃完了。”旁边年纪大的潘父摇头,只说了一句话,人就跟着咳嗽好几声,一副身体极差的样子。
“妈,我还没吃饭呢!”潘春花不高兴。
潘母皱眉,拿筷子敲了敲碗:“你看外头天都快黑了,谁知道你没吃饭就回来了。”
旁边身体不好的潘父咳嗽:“你跟着你嫂子出去玩,就不知道让她请你吃饭,她家那么有钱,肯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居然空着肚子回来,是不是傻?”
“我哥还没和她结婚,这嫂子八字还没一撇,人家是大小姐,可不稀罕讨好我这小姑子。”潘春花很不高兴,把视线往床上看。
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他闭着眼,两手枕在脑后,似乎是睡着了,但他的脚却吊儿郎当的抖着,告诉着别人他没睡着,不是别人,正是中午识趣告别的潘建斌。
潘建斌睁眼,看了眼满脸打算的爹妈,慢悠悠道:“你们老这么着急干什么,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刘绮丽这女人又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蠢女人,要是把人吓跑,你儿子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能不急吗。”潘父从椅子上起身,咳嗽着往床边走,一晃一晃间,暴露出他的残腿。
“你为了讨好她,还给人家送手表,那手表多金贵,几十块钱够我们家生活两个月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潘建斌语气还是不急不慢,但眼里却是势在必得。
“我打听过了,刘绮丽是家里的独女,他爹能亏待她?只要我把她娶到手,他们家的厂就是我的厂,到时候咱们还用在窝棚喂蚊子?手表这种东西,想买多少块就买多少块。”
潘母被潘建斌说得眉开眼笑,凑到潘建斌身边道:“老大,咱们家可就全靠你了。”
潘父也哼了一声,却是吃潘建斌这一套的,没有再说什么,坐在自己床上开始脱裤子和衣服睡觉。
潘春花跺脚,急忙把帘子拉上道:“爹,这屋里不是只住你一个,你不能注意点吗?”
“咋滴,老子睡觉还要避着人。”潘父丝毫不觉得尴尬的喊。
潘春花气恼,而这时旁边两个十几岁的男孩窜到她的床边,夺过潘春花刚扔到床上的袋子大喊:“妈,二丫买新衣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