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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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凤萧……鱼龙舞……”

    白衣衣低头反复呢喃,她不懂诗词,但她喜欢两句,一夜鱼龙舞的意境,与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豁然。

    诗会怎么开的,反倒是没怎么听下去,再次回神时,便是方儒生的诗词中了魁首,起身应谢的场景。

    “先生,恭喜你得中魁首。”白衣衣学着台下书生的模样,向一旁的方儒生拱了拱手。

    文无第一,设计十题,而非一题的好处便由此显现出来了,即使写的好,哪怕直接定了,也不会直接恶了所有的文人,反正还有九题。

    这便是文人与夏青鱼的不同,他只是满脑子只想打脸,赶尽杀绝,若是条件允许,他们怕是能见到百年洗练后的诗词名篇相继砸脸的感觉。

    哪怕白衣衣没有听见方儒生写了什么,不过方儒生起身回礼的样子的确意气风发,应该是好词吧。

    方儒生则是觉得白衣衣在和苏玫聊天,可能没听到诗词,便直接应下,“拙作而已。”

    两人应付一般走了个面子工程。

    “白衣衣可不傻啊。”苏玫将毛笔在指尖甩来甩去,墨汁束在笔头之上,却并不四散。

    用不谙世事和智商划上等号是件很蠢的行为,一些事情她知道怎么做,却不知道如何去做,或许骨子中带几分年幼的怯懦,但苏玫从不会认为白衣衣对于世事一窍不通。

    部分事情吧,苏玫内心不确定的补上了个边界,自己也没见过她对某些事情特别感兴趣。

    对了,对了,做诗,应该写几句诗。

    苏玫敲了敲额头,招来侍女,随便写了首,准确的说是随便抄了半首,因为她只记得半首。

    “窗前明月光,姿势地上双……”

    应该是这么背的吧?可感觉怎么那么粗俗?

    “举头望明月,低头……”

    记不得了,当初就该听的再专心些,随便填上吧。

    “低头温柔乡……”

    苏玫沉默良久,将手中的直递给一旁的侍女,感觉一首好诗被自己作践了。

    诗会会热热闹闹的开到后半夜,但过了午夜以后得节目就显得乏味了些。

    与其嚼蜡,不如乘兴而归。

    夏青鱼作为对此番诗会感到遗憾的人之一,还未挂视频,他还是在等着热闹,比如说:道院的那两个人看上某个姑娘准备强抢,方儒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最后白衣衣姨娘一怒之下屠了道院。

    直到方儒生带着白衣衣踏出云烟楼,沿着巷子又走了几步,夏青鱼才叹了一声,看来是看不见热闹了。

    而另一个对诗会感到遗憾的人,便是十个魁首都选出后,依旧未听见自己大作的苏玫。

    苏玫来到后台,在案边废弃纸案中抽出自己的大作,而且是与一些意义淫词艳曲归于一类废案。

    “这群人,不懂欣赏,这可是好诗。”

    苏玫指尖轻捻指向,赤色的火迅速蔓延至纸面,烧了数秒,苏玫抖了又抖,将火苗抖净,纸张却毫发无损,“先留着吧,算个纪念。”

    ……

    “殿下来参加诗会,却一首不赋,不觉得可惜吗?”

    “诗?”

    白衣衣步伐轻快,街中依旧热闹,灯火悬在头顶,意有所感,便放声而颂: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合着清朗的声调,白衣衣脚尖碾动,青衫扭动,目光晃过斑斓灯光,身形僵却顿在原地。

    “算了,我和先生说什么,这便离开了。”

    自己的朋友竟然不在此界?

    此阙极美,灯影阑珊,玉光流转,青衫偏舞,少年跃动,可……

    方儒生心有不甘的喊道:“可这词,只诵了半阙啊!”

    白衣衣笑的甜美,折扇不断地敲打在掌心,也不装作才子的潇洒模样,反而一蹦一跳的雀跃向前,“这词只有半阙啊,先生若是喜欢,自己填下半阙便是。”

    “一夜鱼龙舞,一夜鱼龙舞……”方儒生念念有词,似是有意想续写半阙。

    夏青鱼能清晰的听到白衣衣朗诵的声音,不带任何技巧的甜美。

    沉默片刻,笑着拍打额头,修行,修行,等下次视频一定要承的住二十倍速,听白衣衣念上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转头要去修行,折身又返回电脑前,在沉浸已久的F盘翻了好久,《高等物理》走你。

    夏青鱼:衣衣,我要先行离开,来诗会耽搁你学习有些过意不去,这份《高等物理》补给你,好好学习吧。

    下落的折扇逐渐僵在手中,白衣衣笑容落下,抬头仰望星空,啐了一口,“小气。”

    “我这妹妹,看不出是个才子胚子。”云烟楼阁,身着道服的男子站在云烟楼楼顶笑着打趣。

    “若是这诗在会上题出,一定有趣。”如清烟于空气中凝聚,苏玫的身影由无到有显现在楼顶最上端,对月而望。

    “有趣?”

    “做了半阙,和只想念半阙的概念是不同的。”

    男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苏姨娘。”男子恭恭敬敬的做了一礼,“未先给苏姨娘请安,是晚辈不对。”

    “你比你父亲做事得体多了。”

    白素华心伤的抖了抖身上的袍子,“衣衣连哥哥都认不出来,有点令人心伤,难道我还不如这件衣服?”

    白素华,白帝四子,面容精致素雅,月色一晃,依稀带几分阴柔的感觉。

    “去见一面不就得了。”苏玫轻嗤,“你们父子简直一个模子。”

    “她真的太小了,她的人生不该在如此年纪便尽是一些沉重的担子。”

    白素华拱手以拜,“苏姨娘,以后晚辈所做,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请多担待。”

    苏玫向下一瞥,白衣衣二人已经快出了巷子,便又化作一缕清烟消散,在巷口出的楼顶显现身形。

    “殿下?”一直在白素华身边沉默不言的道院男子问道。

    “苏姨娘的意思很明显。”白素华抖动长袍,面色没有任何不适。

    “懒得鸟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