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将陆康委托的陆绩、陆逊二人,也都从军营里带回了县衙过夜,两小子今晚也有幸分享烤羊。
陆绩本就是陆氏的嫡系子弟,这段时间跟随刘烎颠簸赶路,小小身体不但倍受颠簸之苦,而且一路就没沾过油水荤腥。
此刻见到面前摆上羊腿,闻着其上扑鼻的肉香滋味,却是也顾不上礼仪之俗,拿着细刀便切割而食,跟幽州的大漠胡儿没什么不同。
倒是年纪稍长的陆逊,却是比小朋友陆绩更稳重,虽然同样闻肉香而口齿生津,却是克制的小心割肉慢食。
“敬义,这二位少年是谁?”刘繇问道。
陆绩闻刘繇问询,却只是顾着啃肉,毫无停嘴回答的意思。
“禀长者!我二人乃吴郡陆氏子弟,在下陆议,家父陆骏生前曾为九江都尉!”陆逊连忙起身执礼,又指示身旁桌案的陆绩,介绍道,“此乃在下季叔陆绩,是为庐江太守幼子。”
听得陆逊不紧不慢地回答,刘繇欣赏地点了点头,尤其在对比陆绩之后,更不禁对着陆逊夸道:“果然少年英才!来日必不可限量!”
忽然,刘繇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刘烎问道:“敬义,此二少年这般年幼,怎会跟在你身边?”
刘烎也无隐瞒,直接言道:“回禀刺史,我此去庐江探查袁术军,庐江太守亲自托付于我,护他二少年归返吴郡陆氏。”
这下子。
刘繇目光一凝,心中顿有计较,颇为深意地看着刘烎,言道:“敬义,既受人所托,当尽己所诺。”
“你需好生送这二位少年英杰回吴郡陆氏!”刘繇加重语气提醒道。
按照刘繇的想法,陆氏在吴郡势力极大,可谓是地头蛇般的存在,若能得到陆氏相助,则有利于将吴郡也囊入掌控。
毕竟,刘繇虽然为扬州刺史,但江北淮南诸地为袁术所控,而江东也仅仅只有丹阳受其统治,吴郡、会稽皆被豪强宗族所挟,根本无视他刘繇这个扬州刺史。
对于父亲刘繇的意思,刘烎自然心领神会,并且早就有此打算。
刘烎点头应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陆议、陆绩,我明日就送你们回吴郡!”刘烎看向二人言道。
“多谢刺史!多谢将军!”陆逊连忙拱手。
“好……好……”陆绩也对着刘烎做出回应。
只是吃肉太急,却被肉沫呛到,呜咽“咳咳”了两声,才言道:“吴郡陆氏素来知恩有报,刘刺史的好意和恩惠,我必转告族中!”
听得此言,刘繇和刘烎彼此对视,想不到这吃相不堪的陆绩,竟然看破了他父子的打算,而且还主动表示了善意。
看来这吃货陆绩,却也不是满头浆糊,的确不愧为神童之名。
如此看来,还未改名为陆逊的陆议,比之陆绩却似乎还差了些。
此时,连刘繇也轻轻点了点头,暗叹陆氏嫡脉颇有底蕴,小小的陆绩就有此等眼界心思。
就连刘烎都颇为叹服,当初他这个年级的时候,却还是玩泥巴的熊孩子,哪有陆绩这样的心思水平。
想到此处。
刘烎将烤羊肉多分了陆逊几块。
“嗯???”
陆绩望着羊肉、闻着肉香,一脸懵逼地看着刘烎。
我都这样表示了……不应该分给我么!
陆绩心中想道。
哼!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亚子,这么聪明干什么!还是少吃点肉最好!
……
……
夜烤肥羊结束。
陆绩、陆逊被安排在官衙休息。
刘繇和刘烎父子二人,却还有言语要再谈。
“父亲,孩儿此番前往庐江探查,发现袁术虽命孙策攻打庐江,但似乎却无南渡攻伐之心。”刘烎言道。
“哦?”刘繇立即问道,“何以见得?”
刘烎立刻解释道:“其一,孙策麾下可控兵马不多,且助战的袁术军也不多,总兵力不过两万余人,此兵力攻克庐江已颇不易,若要再南渡攻打江东,却是强弩之末后继无力。
其二,袁术军劫掠庐江诸地,理应获取大量粮秣,然孙策军依旧粮草不济。
恐怕那些劫掠的粮秣,定是被送往寿春去了,以供袁术北征之需。
故我聊袁术军无南渡攻伐之心!”
刘繇闻言豁然开朗,心中疑虑也得化解,言道:“徐州刺史陶谦病故,徐州世家豪族迎举刘备领徐州,袁术必是想趁此攻取徐州之地。”
刘烎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如此推测。
而趁袁术无暇南顾之时,却也正是父亲扩张的机会,吴郡、会稽、豫章皆当收入囊中。
其中,作为江东物华之地的吴郡,更是必须迅速拿下的存在。
明日送陆家二子归返,我也将借此亲往吴郡,一来同陆氏暗中交好,二来查探吴郡虚实情况。”刘烎补充道。
刘繇闻刘烎此言,知晓刘烎早有计较,便言道:“敬义有此心思,为父也可放心了!”
“唉……
当初就不该让你继嗣于兄长……你可是我刘氏的麒麟儿,却白白便宜了兄长一脉。
否则在外人之前,你我何须以官职相称!
早知道该过继你幼弟的,他虽然也姿容美好、志毅有礼,但终究不如你有开拓之心。
如今天下崩坏,乱臣贼子无数,这刘氏江山……你我父子还需同心协力啊!”刘繇长叹不止。
显然,自从黄巾造反、董卓暴乱之后,刘繇也看清了大汉朝廷的虚弱,而身为汉室宗亲的刘繇,自然希望能像光武帝刘秀一样。
重扶大汉中兴!
然而刘繇也有自知之明,对于崩溃的刘氏江山,却也是毫无阻挡之力。
不过。
随着刘烎这两年的转变,刘繇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希冀。
而正是刘烎的优秀,让刘繇是又惊喜、又后悔,惊喜于刘氏宗亲之中,除了刘表之外,还另有英才。
并且这英才还是他刘繇的崽!
也正是如此,刘繇却又后悔……
后悔将刘烎过继给了亡去的兄长刘岱。
这英才瞬间又不是他的崽了。
简直比戴绿帽还难受!
想到这里,刘繇是越想越气,忍不住打发刘烎,言道:“那乔氏二女在后衙西南院落居住,她二女这两天诚惶诚恐,这里还有一些羊肉,你现在给她们送去,也可安宁下二女的心绪!”
“父亲竟不早说!
险些害我二位娘子吃不上烤羊肉!”刘烎大叫一声。
随即,端起装好烤羊肉的食盒,便向着后衙居院奔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