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皇叔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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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律一直都跟兆蕙不对付,这才有了前面一番你来我往争锋相对,自是火药味十足。

    看着兆蕙气鼓鼓走远,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他眼下的心情,非“爽”字莫属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扯着齐律的衣服下摆,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看着他,那叫一个我见犹怜。

    “哥哥,刚才姐姐不要的彩灯可以给我吗?”

    “这个?”齐律瞅一眼手里的蟾宫彩灯。

    “嗯嗯。”

    得到肯定答案后,齐律下意识伸出了手,小姑娘盯着彩灯眼睛都直了,万没想到他会收回。

    “不可以,哥哥待会要一个人回家,哥哥怕黑,准备拿它照照。”

    齐律无情地拒绝就算了,还特膈应人地把自己赢回来的第二名彩灯送给小姑娘,自我感觉良好。

    小姑娘没想过会吃瘪,这会儿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回到娘亲身边一路上都忍不住啜泣。那娘亲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头,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律一眼,估计想着哪来的小伙子,看着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抠。

    要说齐律在装淡定这方面还是很强的,他也不管那么多,转身就走,找了间茶坊靠窗的位置坐定。

    他把蟾宫彩灯放在桌边,指腹一圈又一圈地摩挲着茶杯口,眼睛望着街上某处出神,思绪飘飘然,估计上了梦仙居。

    不多时,店家小二替他添茶,看见了桌上的彩灯,没忍住惊叹道:“客官,这不是那姑娘赢得的彩灯吗,怎么到您手上了?难不成她送您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喝茶人的围观议论,齐律转头看向四周,又转回身看着彩灯,不免有些错愕。

    那些人的议论不无道理,大齐向来民风淳朴,有个风俗说得就是,青年男女可以在元宵灯会这一天,赢下那只最美的彩灯送给心上人,以表心意。

    以表心意?

    难不成……

    像是被施了仙术一般,他突然觉得眼前这彩灯更加精致了,造型又好质地也不错,就连里面摇曳的烛光都暧昧了不少。

    要是被兆蕙看到自己把彩灯送人了,还不得气死?

    怪不得他刚才突然舍不得送人,好在他机智,找了个说得通的借口搪塞过去。

    呸呸呸!

    齐律你想什么呢!明明就是她把彩灯像垃圾一样丢给你,旁人不明是故也就算了,你还在这里跟着头脑发热,不应该啊。

    怕越想越歪,齐律赶忙给自己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效果很明显,齐律幡然醒悟。

    见街上行人渐少,才发现夜已深,午夜降至。他起身出门去,提着彩灯,还真是借着烛光好回家。

    ***

    齐律从老太监口中套出的这条出宫路有些特别,是当年他太爷爷死后,他爷爷为了能够经常去陵前看望,才修筑的这条从宫里直通皇陵的小径。现如今连他爹都做了好几十年的皇帝,这条路自然是年长失修破败不堪。

    一阵风吹过,齐律忍不住后颈发凉。

    他试着自己安慰自己,想他好歹也算下代天子,有哪个不长眼的妖魔鬼怪敢来纠缠他。

    话虽如此说,可这儿的妖魔鬼怪全都是天子他祖宗啊。

    齐律暗自后悔,不该玩心这么大的。

    皇帝早已明令齐律跟那青楼女子断了往来,要是被发现他还偷偷溜出去私会,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必须得回宫,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最好。

    看着前路林林总总的功德碑,再看看手中渐渐昏暗的彩灯,齐律咬咬牙,迈向了那阴气逼人的归途。

    开始那几步齐律走得还算是视死如归,等到那点儿上头的热血劲儿一过,他就开始怂了。

    每经过一个陵墓他都要念叨一阵,除此之外大气儿也不敢出。

    “爷爷万岁,我是你孙子,千万别来找我。”

    万岁个什么劲儿,估计他爷爷都想掀翻棺材板跳起来暴打他一顿。

    “太奶奶安,我是你重孙子,好生休息,大晚上的别出来闲逛。”

    那你就别来打扰人家的清净。

    像是过了几千年,齐律总算看到那扇半开的朱门,正要长舒一口气,忽然被一张黄纸呼在脸上。

    齐律没好气地把黄纸扒拉下来,心想这是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儿,

    借着微弱的烛光,齐律正眼一看,才发现不得了。

    这是一封血书,上面赫然写着一段话。

    “大侄子,你可真孝顺,还记得今日是你皇叔我的忌日,都这时候了还来看望我。”

    齐律被吓得赶忙把黄纸揉成一团扔老远。

    不会吧不会吧,这阴曹地府还真在忌日这天把皇叔放出来了?

    大可不必啊!

    哪知这时阴风乍起,更有无数张黄纸随风飘散,像是一团蝴蝶伴着齐律起舞。

    齐律用手撇开那些黄纸,想开出一条去路,满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进那扇门,只要进入了,他就有救了。

    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进这座皇城。

    才片刻功夫,黄纸越聚越多,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寸步难行。无奈之下,他又随手抓了几张黄纸来看。

    “大侄子,别急着走,到皇叔家坐坐?”

    “我找了俩朋友替我招待你,想必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你且等等。”

    “等个头!”齐律更加卖力地扒拉黄纸。

    地面腾然冒起阵阵白烟,黄纸在空中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突然,他的彩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

    天地间只剩他在黑暗中踽踽独行,齐律慌张地原地转了圈,仿佛看到四下林立的墓碑都在对他张牙舞爪,想把他也拉进深渊。

    “你是顺庆王爷的客人吧?我们奉命来接你。”白无常把手搭在齐律的右肩,扯着尖利的嗓门对他说。

    齐律简直都快被吓死了,比受惊的袋鼠跳得还高,他下意识地拿左手甩开右肩上的手,稍一用力过猛,骨头脱臼的声音就在风中飘散开来。

    撒腿就跑之时,齐律余光瞟见了在自己身后并排站立的黑白无常。

    “别跑,你这客怎么不识抬举。”一个粗旷的声音飘进齐律的耳朵。

    “有鬼,有鬼啊!”就算是进了宫门,齐律还大声嚷个不停,听得禁卫军一愣一愣的,如临大敌。

    齐律哪知道,此刻的白无常正抱着手,疼得跳脚。

    “齐律那混蛋,他把我手弄折了!”兆蕙欲哭无泪,“该死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