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没人知道他承受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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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宴的肤色偏白,双眉雅致有型,棕色的碎发遮住一对暗邃幽深的眼。他的五官俊雅精致,唇形微微上扬,笑与不笑都如朗月清风,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润气息。

    “你是不是走错病房了?”男人呛伤后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一些嘶哑。但听在楚之汀耳中,意外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嗯?”

    陆宴尾音微扬,无形之中,带着一抹让人难以与之抗衡的撩。

    楚之汀终于回过神。

    腰被眼前男人的手臂半揽着,楚之汀心里有了一个认知:这男人只是面容清俊,关于力量,他平时应该很爱健身。

    自己九十几斤的重量压在他臂弯处,他却始终脸不红心不跳,手臂平稳而结实。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楚之汀说着日语,假装自己是外国人。

    同时,她心里抱有侥幸,只要语言不通,她马上就能溜之大吉。

    但她没想到,陆宴听懂了她的话,甚至发音比她还要标准,是纯正的东京口音。

    “我说你走错病房了,这是什么1003号房,我的病房。”

    楚之汀一时失语。

    自耳蜗里发散出的热气,灼得楚之汀无比局促,她突然扣上棉袄的帽子,充满歉意地向他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走错楼层了。”

    话落,她低着头,转身快步进楼梯间。因为慌乱心虚,楚之汀没有等电梯,而是选择了费时费力的台阶楼梯。

    看着远去的背影,陆宴也没当回事,推门进房间。

    *

    *

    嘭——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满眼都是迸溅而出的刀削利锐的车子碎片。熊熊大火在聚燃,急救车的声音呼啸而过,眼前的路面上死伤者无数。

    “救命……救救我……”有人在求救。

    傅锦楼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团被火烧得黑黢黢的女人。

    她沾染鲜血的双手扒着车窗的残骸,死寂一般的眼神透过浓烟,毫不避讳地锁着他。

    “救救我……”

    求救的声音是她发出的。

    但却看不清她的脸,一片模糊。

    傅锦楼下意识伸出手。

    可当他的手出现在视线中,刚刚充斥在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经全部消失,变为了一片虚空,是雾蒙蒙的灰色。

    手掌倏地膨胀变大,突然,方向逆转,本属于自己的手掌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视线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是……不是这样的……”

    清冷月色斜射进窗,透过一整面光洁玻璃,照映在了床上男人苍白却痛苦的面容上。他在梦呓,额头一层薄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久久被困于幽梦的男人瞬间睁开双眼,疲倦的眼皮褶皱衬得眼窝深陷。夜色之中,傅锦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漆黑的瞳仁纹丝未动。

    随后,他便发现,上次受过伤的右手依旧在抖,以一种诡异而病态的速度。

    左手按住右手,他却发现,两只手都已有压制不住的架势。就像上次病发时,双手颤到需要挣裂神经舒缓。

    药,打药。

    没有开灯,借着零星透进室内的疏散月光,傅锦楼俯身在床边,颤抖着手拉开抽屉。

    绑住橡皮筋,傅锦楼拆开注射器包装,抽光了一管药剂。随便拍了拍自己的胳膊,他动作熟练地将针管中的药液推进血管。

    注射完成。

    手指脱力,注射器随便丢在地上。打了禁药的男人翻身,仰面躺在床上。他的双目紧闭,面容上浮现的痛色丝毫没有缓解。

    短短几秒……

    手腕的颤抖已经延伸到双臂,傅锦楼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似能夺走他的生命,猖獗且暴动地刺激着他。

    “啊……”

    终于,紧闭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男人的姿势由仰卧转为俯趴,头埋在枕头里,双手死死按住床头木具。

    血管凸显,青筋暴出。

    与夜幕中皎洁的明月相对,清冷孤寂的豪华别墅内,向来优雅矜贵的男人,正在承受如死一般的痛苦。

    无人知,无人疼。

    终于,天边泛起鱼肚白,被痛觉神经折磨了大半宿的男人昏睡过去。

    在这座冰冷无情的别墅,没有佣人敢上楼问话,自然也没有人敢贸然关心他。

    *

    *

    流言蜚语,永远就像透风的墙。

    喻轻轻在医院照看陆宴第五天,网上就流传了他们二人在医院的图片。爆料者美名其曰是偶遇,尽管无人不知,其为钱财。

    “你看,谣言四起了吧。”陆宴将手机递给她,脸上的表情严肃。

    翻看着微博热门话题,喻轻轻眉尖微动,随后,她没心没肺地笑出声:“问题不大,只要证明我不是出轨,不就行了么。”

    “……”

    陆宴抿唇挤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道:“你刚公布恋情不久,现在传出和我的绯闻,他们只会说你男女关系混乱。”

    “没听过闪婚闪离么?”喻轻轻瞪着她那双澄亮的大眼睛,“我最近正在和傅锦楼谈分手。所以,我可以在公众面前说我单身。”

    “……”

    陆宴静默。同时,眼中探寻的情绪有些意味不明。

    “他欺负你了?”

    喻轻轻闻言一愣:“谁?”

    陆宴歪了下头,神态耐人寻味,嗓音沉又重:“傅锦楼。”

    喻轻轻当即摇了摇头,笑得似乎很开心:“他不敢欺负我。主要是性格不合,三观难搭。”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仿佛分手这件事,在她心里毫不重要,十分轻松。

    陆宴不了解她和傅锦楼的感情,自然不方便多说。

    “没受欺负就行。”他弯唇笑了笑,低声喃喃:“没受欺负,就不涉及意气用事的成分。”

    “你说什么?”喻轻轻没听清。

    陆宴摇头,“你今天很美。”

    “……”

    喻轻轻才没那么傻,陆宴这句话纯属故意打岔。至于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前几天和你说的文艺研讨会,我打算要买机票了。”陆宴拨弄着手机,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航班信息上。

    可另一边,喻轻轻皱眉,持反对意见:“满打满算,你才住了五天院。去京城开会,你身体行么?”

    闻言,陆宴掀起素净的眼角,眉梢挑起笑意,轻声道:“我身体,很好,很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