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的钴蓝色夜空点缀着繁星,璀璨的星光一路倾泻到高耸的冰川山脉和辽阔的冻原上,冰冻的湖泊和皑皑白雪反射着星辰的光芒。
受灯火管制等影响,奥努鲁.西格玛的城市中都一片黑暗,仅能看到些许来自于私人陆行汽车的灯光。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还在街道上顶着凛冽的寒风行走着,竖起高高的衣领以抵御纷纷扬扬的小雪。
凯莫瑞安联合体与泰伦联邦在奥努鲁.西格玛所爆发的一系列战争是公会战争的导火索,在此之前,这颗冰冷而荒芜的寒冷世界并不为人所知。
就和其他以资源出口为支柱产业的星球一样,奥努鲁.西格玛也是一个矿产丰富的星球,其冰川之下富集大量的高能瓦斯气体,储量相当惊人。
最早的时候,凯莫瑞安人在奥努鲁.西格玛上建起了多座合金钢材质的高能瓦斯萃取设施,但在公会战争结束以后,这些建筑连同整个星系就都归于泰伦联邦所有,以作为联合体对战争所造成的破坏的赔偿。
奥努鲁.西格玛行星上的人大多都经历过那场可怕的战争,而现如今的人们都不愿意再提及过去的惨痛回忆。
当防空警报再一次响起时,大部分的行星住民还在睡梦中。他们睁开眼睛就能够听到广播中联邦治安长官的喊声,命令所有人都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家园。
尽管西格玛星曾是公会战争中交战双方的争夺焦点,但在战争结束泰伦联邦将大部分的联合体世界纳入自己的版图以后,其边境线大幅拓展,奥努鲁.西格玛也就不再是地理位置重要的险要之地。
联邦海军仅在西格玛象征性地驻扎着一支由年久失修的老旧船只组成的小型舰队,以应对贸易航线上的海盗威胁。约有一个半的联邦陆军师不足两万人守卫着西格玛行星,考虑到这颗荒芜的星球无法供养更多职业军人,这样的决策也无可厚非。
在第一次全面战争期间,由于奥努鲁.西格玛并不在异虫的推进道路上,联邦武装最高统帅部也没有增加这颗星球的防卫力量,反而抽调走了最后的一批精锐。
现在正是地球UED远征军大举入侵的时候,焦头烂额的联邦也就更加没有什么时间来管这颗并无出奇之处的星球,毕竟据说已经有至少两支UED舰队出现在了塔桑尼斯附近。
然而,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结束的速度却出乎意料地快,从爆发到一支叛军武装力量占领西格玛总督府,才不过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
防空警报刚刚响起的时候,多座城市就出现了零星的枪声和小规模交火带来的爆炸声。在平静的夜色中,有城市居民看到身着动力装甲举着红旗的士兵穿过快速街道,接着就是大量秃鹫悬浮摩托和弧光坦克一辆接着一辆驶向城市中心。
松懈的联邦守军几乎没有怎么抵抗就让出了几乎所有的军事基地和政府机关的要地,叛军选定的进攻时机恰到好处,这时拥有城市最多军营最大的那个半球正处于深夜,而奥努鲁.西格玛的黑夜冰寒刺骨。
等到天亮的时候,西格玛行星的居民们则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和革命党宣传部门的人通知今天一切照常,所有的公共场合、学校、矿场和写字楼都照常开放,人们尽可以坐在酒吧里聊一聊昨天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一有所不同的事情是所有的联邦旗帜都被替换成了黑红色和金红色的革命军旗帜,几乎每个街道的告示牌上都贴上了新政府的通告和附有执政理念的宣传海报。
一个英武不凡的男人占据了所有的荧屏。
“我是奥古斯都.蒙斯克,奥努鲁.西格玛的居民们,我要告诉你们,那就是这颗星球已经被克哈革命军所解放。从今天开始,在这片曾经养育了伟大人民的伟大土地上,人们将以更自由更幸福的方式,以自己的意愿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以所有世俗的和神权的、以我奥古斯都.蒙斯克的名义,奥努鲁.西格玛即日起并入克哈自治领、安提加自治领...以及上述六个星球的联合领地,成为泰伦共和国的一部分,不可违背,不可更改,直到永远。
奥古斯都在一台看起来有些老旧但仍旧经久耐用的广播塔控制室里宣读着他早已倒背如流的誓词,阿克图尔斯.蒙斯克负手以立,直到奥古斯都说完以后才说到:
“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星球等待着我们去征服去统治,总有一天我们要亲手建立一个和平安定的国度。”
“是啊。”奥古斯都摘下自己头上正戴着的设备:“不过我管这叫解放,解放一地人民的自由,让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不再过着过去饱受欺辱和压迫的生活,而不是征服和统治。”
“这并不冲突。”阿克图尔斯对奥古斯都说。
“如果你有所顾虑,那就让我去做你所不能做的那些事情。”
奥古斯都叹息了一声,蓝白色的灯光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庞。这是一座位于联邦军事基地中的通讯塔楼一一黑斯廷斯营地面向诺兰达冰川的一隅。
在公会战争时期这座联邦军营曾一度被凯莫瑞安联合体摧毁,但又多次被重建和扩建,直至成为这颗星球上最大的一座联邦军营。
过了一会儿。奥古斯都转头喊了一声:“萨拉.安吉利尼中尉,去告诉杜克将军,我要在十五分钟以后在黑斯廷斯营地中检阅所有投降的泰伦联邦西格玛军团士兵。”
“我知道了,元帅。”安吉利尼只是一经现身就离开。
安吉利尼是一位强大的十级灵能者,有着超人的力量,但对奥古斯都却是心悦诚服的。
心灵感应者都通晓人心,而越是那样他们就越憎恶人性的丑陋,越是那样也就越明白像奥古斯都这样的人值得自己一生的追随。
“奥努鲁.西格玛资源丰富,最重要的是凯莫瑞安人采矿设施虽然粗劣,但胜在易于修理,产出也相当惊人。要是还由凯莫瑞安人来统治这颗星球,要不了十年他们就能把这里的所有资源采掘一空。”阿克图尔斯穿过广播塔控制室的门廊,穿着黑色冬季长风衣迎着西格玛冷冽的风雪向外面走去。
“真是一群蝗虫。”
广播已经结束,奥古斯都和阿克图尔斯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他们结伴穿过黑斯廷斯营地的军营建筑和呈方格网状分布的补给站。
空阔的营地中心地面被照明灯的灯光照射得发亮,约有近六千名联邦士兵正站在大雪中,仅身着着单薄的衬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革命军士兵们则端着高斯步枪站在最外围,见到奥古斯都和阿克图尔斯都挥手敬礼。
“让他们跑起来,福斯中校。跑起来就不冷了。”奥古斯都朝着一名年轻的革命军军士喊到。
随着奥古斯都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就动了起来,他们环绕着操场开始奔跑,声势倒也相当惊人。
黑斯廷斯营地的气温时刻处在零下十度左右,让那些士兵在这种情况下出汗可是一件要命的时期,因为打湿衣服汗水紧贴在皮肤上时会带来可怕冻伤。
不过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他们马上就会被送上萨尔那加运输船埃尔德里奇号。那艘神奇飞船内部始终温暖如春,其原理罗瑞.斯旺到现在也弄不明白。
“告诉他们,再过五分钟他们就能喝上热乎乎的牛奶汤、热咖啡,吃上尤摩扬产的牛肉罐头。”奥古斯都再次说。
“所以,让我看看,曾经打败过狡诈的凯莫瑞安人的西格玛军团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松懈了下来,疏于训练。”在风雪的阴影中,身着环境拟态作战服、处于隐身姿态的凯瑞甘尽职尽责地把耳麦凑到奥古斯都的身边,让后者的声音能够通过黑丝廷斯营地的广播设施传出去。
“士兵们,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在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里,不过是革命军第七师的一个营就拿下了这个营地,而你们中的许多人直到被拖出帐篷也不知道敌人已经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已经在联邦军队服役了至少六年,而我的战士们在两三年以前还是学生、工人、农民甚至是弹钢琴的音乐家。”奥古斯都喊到。
“跑起来!’
“西格玛军团中有近三分之一都来自于曾经的第三十三地面突击师,在过去,他们都是我的部下。”阿克图尔斯感慨万千。
“我曾带领他们取得过许多胜利,我们所取得的那些荣誉绝无仅有。”他说。
“我退役以后,第三十三地面突击师依旧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属于西格玛军团,转战多个星球,是在冰冷的极地、荒芜的沙漠、无尽的草原和危险的原始森林中锤炼出来的军队。’
“在我的老上司福勒将军还活着的时候,第三十三地面突击师依旧还保有强大的战斗力,但后来他死了,死在了战争就要结束的时候。’
“在那以后,接受西格玛军团的人显然是个蠢货,不,他是个滑稽的驯兽师和可悲的畜生,把我的狮子训练成了一只富态的、发胖的橘猫。’
“或者说,他们在战争结束以后根本就没怎么训练。”奥古斯都也感到惋惜。
“我得到报告,在你离开联邦军队以后,也就是公会战争即将结束的前夕,西格玛军团中曾经立下过显赫战功的军官大多被调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横插进来的创世家族子弟和其他的‘关系户’。”他说。
“凭借战功,这些人很快就晋升为将军,那原本是你和你的部下应得的。后来一群只想着升官发财的军官接管了这里,他们整日忙着倒卖物资军火、物色替罪羊和上下打点,把军营弄得乌烟瘴气。
“没有人再期望打一场胜仗。’
“那个人在干什么?”奥古斯都忽然指向一名正倒在地面上气喘吁吁联邦士兵说
“让他站起来,不准停下。”
话音刚落,几名革命军士兵在一位军士的命令下走了过去,但那名联邦士兵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起来了,在被带走的时候还说着“鄙人不善奔跑”之类的话。
“真丢人。”阿克图尔斯摇了摇头。
“把西格玛军团交给我,用不了三个月,我就能把他们重新变成一只雄狮。”
“你要给一只橘猫漆上黑色的条纹?”奥古斯都笑了笑:“你终于决定统帅一支军队了?
过去的四年里,阿克图尔斯一直都在边缘世界采掘资源。现如今,他显然对矿上的事情感到了厌倦。
年幼的时候,阿克图尔斯.蒙斯克曾决心成为最伟大的探险家和积累无数财富的矿场主,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财富而非靠“继承他的父亲”,这也是为什么他更愿意让奥古斯都继承蒙斯克家族的原因。
阿克图尔斯情愿自己去打拼,也不想跟弟弟争家产。也许阿克图尔斯是个冷酷而冰冷的人,但他深爱着母亲和弟弟妹妹这件事情绝对无可质疑。
就像阿克图尔斯过去决心做好的每一件事情一样,他已经完成了最初的梦想。现在,阿克图尔斯被一种叫做野心的雄心壮志所驱使着,开始怀念过去统帅军队的时候。
阿克图尔斯开辟的矿场已经足够多了,即使耗费三十几年也采不完。现在的革命军即使不需要阿克图尔斯发掘新的矿场也能正常运转。
这个时候,奥古斯都把阿克图尔斯请了过来,请求他帮助自己统帅越来越庞大的军队。
“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阿克图尔斯说:“让我来指挥一支泰伦帝国的军队,有我在,异虫和星灵都无法威胁伟大的帝国。”
“又是帝国,安格斯要建立的可是共和国。”奥古斯都耸了耸肩。
“安格斯太天真了。”阿克图尔斯笑了,灰色的胡须抖动着。
“你敢在父亲的面前说吗?”奥古斯都问。
“谁让他这么说过我。”阿克图尔斯说。
“你真记仇。”奥古斯都说。
“是仇恨支撑着我。”阿克图尔斯说:“但我不恨安格斯,相反....我觉得他过去说的话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泰伦人必须要有一个强权政府,相比之下地球人就做的不错。”他对奥古斯都说:“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游戏吗?你是帝国的皇帝,而我是亲王。”
“这种东西谁记得啊。”奥古斯都说:“有穿裙子的皇帝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