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在天字二号房中,辞棉不想说话。
“现在你继续跟着我,又是什么理由?”
铭河看见满脸不爽的辞棉发问,有些恐慌的笑了。
他摆摆手。
“只是觉得跟姑娘很有缘分.......”
辞棉闻言瞬间癫狂,一拍桌子怒火蹭蹭往上窜。
“不是缘分,是孽缘!”
“孽缘好吗!”
赤菁看着被暴怒辞棉吓得直后退的铭河,安抚着扯了扯辞棉的衣角。
辞棉这时才回过神来,气消了许多,慢慢冷静的坐下了。
“我们希望你离开。”
赤菁说话很是直接,铭河一愣。
“二位是........”
辞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赤菁又开口。
“兔爷觉得你跟的太紧了,无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相信没有妖会希望一个捉妖师紧紧的跟在身后。”
铭河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憨厚的挠了挠后脑。
“哎,我本来就是怕姑娘有危险,所以特地跟过来看一眼。”
“既然姑娘无事,那.......”
铭河站起来对着两人拱手施礼。
“那就天涯路远,后会无期。”
辞棉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学着他拱手,准备起身送他离开。
铭河在辞棉走到自己身侧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多有冒犯,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姑娘。”
“想必我们一定是前世的熟人吧。”
他笑言道,辞棉看着这张熟悉的笑脸,心中有些伤痛。
“你还记得吗?”
铭河投来一个茫然的眼神。
“记得什么?”
辞棉一时间难以分辨,这人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如若不是前世见过,那必定是前前世见过。”
他与先前都不同,这一世的他似乎格外爱笑。
“只是前世的缘前世尽,此生人妖殊途,怕是只能做个陌路人了。”
赤菁看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生怕辞棉动情,连忙上前阻拦。
“兔爷,我们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铭河听出了赤菁嘴里送客的意味,也并未拖沓。
“告辞。”
他对着赤菁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辞棉似是想拉住他,但是理智的收回了手。
她合上门,久久不能平复,赤菁发觉她眼中闪着泪光。
“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就要死了。”
“铭河这人,简直就是索命的厉鬼!”
辞棉故作轻松的说道。
赤菁有些心疼,但也无计可施,准备上前安慰她时,却见她突然仰起头蹦个不停。
赤菁:????
“兔爷,怎么了?”
“我,我多蹦蹦,我不敢哭,我想要把眼泪蹦回去。”
“嗯.......”
赤菁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觉得对于辞棉来说,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正常。
最后的最后,他只好选择笑着看她蹦跶了。
过了一会,辞棉蹦累了,基本上也就忘记为什么蹦了,慢慢停下来坐在了椅子上。
“我现在已经把脑袋里的杂念都蹦出去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坐在座椅上深呼吸,运气一般的调整呼吸。
赤菁在一旁笑着看她。
“送走了他,我们出去转转吧。”
辞棉眼睛一亮。
“真的吗?”
“怎么会有假,我和你已然好久没逛集市了。”
女人的天性总是相同的,爱逛爱买。
于是辞棉将先前的情绪全部抛于脑后,欢欢喜喜的和赤菁出门逛街去了。
两人一路欢声笑语,辞棉了解赤菁的脾性,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买几个趁手的农具才行,所以就一直陪着他选。
赤菁拿着心仪的锄头摸了摸,突然笑容凝了一下。
“怎么了?”
辞棉仰头看着他。
赤菁微微垂下眼睛,睫毛扇了扇。
“我只是想到,或许我没有用它的地方了。”
辞棉被这话吓了一跳。
“枯岛呢?”
赤菁笑言道。
“变成海岛了啊,海母也回来了,我自然没有再回去住的道理。”
辞棉总觉得心里有点亏欠。
虽然说是青裁将海母放出来的,但是如若不是辞棉,青裁也不会找到理由进入魔界,赤菁也不会因此丢掉府邸。
“不怕,我们可以在人间开垦一块地,就用——”
“你手里这把锄头!”
辞棉摸了摸赤菁精挑细选的锄头,随后表情渐渐疑惑了起来。
“不过,猪兄。”
“你这个锄头我觉得和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你都是怎么挑选出来的呢?”
赤菁看着不停抚摸锄头的细白小手,也跟着一同抚摸了起来。
“就比如说,这个杆的粗糙程度,是否握起来舒服。”
“又比如,现在窝着,这个木杆子的粗细,是否合手。”
“再比如说,这个重量趁手与否,都是挑选的条件。”
赤菁讲起自己的爱好每次都滔滔不绝,辞棉已经做好倾听一个时辰的准备了,没想到赤菁突然停下了话语。
“你呢?”
“啊?”
辞棉觉得这个问题很是突然。
“我,我觉得这些锄头都一个样,当然最好的,还是让我别干活......”
她有些心虚的看向赤菁。
赤菁笑道。
“我是说,你在人间呢,作何打算?”
辞棉倒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借着赤菁这句话的时机,开始思考起来。
“我,我也没想过,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就没想这么多。”
赤菁突然拉住了辞棉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那我的生活,可以有你吗?”
辞棉对上赤菁的眼睛,她看着里面那伴随心脏跳动声不断涌出的情意,瞳孔剧烈的震颤了几下。
“别,别这样.......”
辞棉本能的将他甩开了,脑子里潜移默化的充斥着罪恶感,感觉好像自己是个出轨的有夫之妇一样。
赤菁略略有点难过,不过那破碎般脆弱的神情一闪而过。
“我只是想要陪着兔爷,以怎样的身份并不重要。”
“或许我们还可以想当年那样,我种菜,你吃菜,互相陪伴度过寂寥的人生。”
辞棉听着这话,觉得刚才可能是自己会错了赤菁的意,一时间有点尴尬。
“只是你这么厉害,不该只呆在我身——”
辞棉这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对铭河也是这么说的,瞬间如鲠在喉,再不能说下去了。
赤菁见她神色有异,便迅速意识到了问题,连忙将包裹里的芙蓉糕塞到辞棉嘴里。
“唔——”
辞棉的嘴突然被甜味充斥,一时间溜了神脑子被味蕾带走了。
“这是什么?”
“芙蓉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