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阳关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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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师有一种最为恶毒的做法,就是为一对夫妻下毒,再给与真假难辨的解药,一颗毒药,一颗真解药。”

    “吃毒药的必死,吃到解药的身体无恙,这样就会比全部死去更为痛苦。”

    “一对恩爱的夫妻,一个去阴曹地府,一个留在人间在痛苦和惋惜中度过余生。”

    “所以这种做法,也被称为阳关独木。”

    赤菁看着神志不清的铭河说着。

    辞棉有些错乱,疯狂的回想,心想会不会是面前这人骗了自己。

    “一个独木桥,一个阳关道?”

    “对,阴阳两隔,阳关独木。”

    活着就好,他既然能低下头来为铭河号脉,肯定是不想杀他,要不然以他的能力,随便一挥手现在的辞棉和铭河,就早已经无还手之力,身首异处了。

    “救救他,你救救他。”

    辞棉央求的说着,赤菁神色凝重,手中一直朝着铭河输送灵力。

    “我尽量。”

    “赤菁岛主,你不该......”

    青裁的声音突然在赤菁的脑海中响起。

    “辞棉和铭河都是神,此世的消逝并不会在他们漫长的一生中留下任何伤痛。”

    “倒是岛主,如若不了结了眼前的困境,干预人间事的罪责可就难以逃脱了。”

    赤菁看看铭河,又看看辞棉。

    “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若是你你忍心吗?”

    赤菁小声说道,更像是喃喃自语。

    他已经迫于无奈,将辞棉击下神坛一次了,就算此生不能让辞棉逃脱生老病死,但也该顺遂安稳的过完一生,断然不该横死在这。

    至于为什么辞棉会死在这......

    赤菁忍住没有接着往下想,因为想起来就满是心痛。

    或许,或许人间转世的辞棉和天上的不一样,等她回到天上时,还会变成原先那个样子,他们还会像之前一样。

    也对,也是,从前的辞棉和现在简直两样,如若不是有一张相同的脸,怎么会被认作一个人呢,明明是迥然不同的性格......

    铭河的身体因为冲破禁忌使用神力,所以一直在大量透支体能。

    再加上毒药一直消耗他的身体,只是因为他的身体过于的强健,当时神力存在时有神力制约着,所以才一直没有毒发。

    如今一战,铭河的神力全部耗尽,连身体的力气都不剩几分,毒素随着血液流通全身各处经脉,已是无力回天了。

    人和神仙不一样,快死了轮回道会招他的魂。

    赤菁看着辞棉悲痛的神情,知道她难过,自己无能为力,无法解除辞棉的痛苦,所以赤菁也很难过。

    另一方面,赤菁感知到的辞棉对铭河的悲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铭河对辞棉的重要。

    赤菁又加大注入神力的量,甚至已经在消耗自己的修为为铭河续命。

    并不指望铭河能活多长时间,只是或许......他哪怕能多活一刻钟,辞棉也会多活一刻钟。

    铭河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辞棉见状连忙用尽力气扑了过去,她用手捧住铭河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铭河,铭河,你怎么样了?”

    铭河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脸哀戚的辞棉,自己的身体感觉正像着一柱点燃的香,灵魂仿佛就是烟雾,一点点的飘走了。

    “我都......这样了,咳,你就不能......叫点好听的吗?”

    他费力的喘着气,却语气极其温柔的说着。

    “夫君,夫君,叫你夫君好不好?”

    铭河有些得意的牵强笑了,看着辞棉眼睛红红的,铭河费了好大力气抬起手来,轻轻放在辞棉的头上。

    “哭......哭什么?”

    “你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让你死......”

    辞棉伏在铭河身旁,用手颤抖的不断擦拭着铭河的脸。

    铭河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笑了一下。

    “你怎么不反驳,怎么不骂我咒你,你怎么了?”

    “傻瓜,我都夫人......有些事......它是没有办法的。”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辞棉能感受到,铭河的呼吸越来越费力了,所以她连忙将铭河的头搬在自己的腿上,让他能够平顺一些的呼吸。

    “我说......之前,我说......我有礼物要给你。”

    铭河本想将手探进怀中,但是废了好些力气都没塞进去。

    辞棉会意,连忙将手塞进他的衣领中。

    “流氓。”

    铭河虚弱但却调笑道,辞棉一下子连哭带笑。

    “你是不是骗我,你在这装,吓唬我。”

    辞棉哭的连话都说不利索,铭河冰着脸,好像依旧如同平日一般神气,只是眼睑红红的,脸上也布满了灰尘。

    辞棉从他的怀中,掏出了一块红布。

    “怎么是布啊,我还以为会是黄金白银什么的呢。”

    辞棉哭唧唧道。

    一时间铭河哭笑不得,只是身体却只能允许他微微喘息。

    “这是......”

    铭河的声音越来越小,辞棉只好把耳朵贴在铭河嘴边。

    “这是......我们拜堂时,你盖的那个红盖头。”

    “当时上面还布满了......蒙汗药,结果你拜完堂......就晕过去了。”

    “你把它打开,里面还有.......东西。”

    辞棉点点头,连忙打开了布,里面是几张银票。

    “这是为你存的......是聘礼。”

    “你说一直......想穿一次大红喜服,我本来,我本来......”

    铭河说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辞棉听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全部流到了铭河的脸上。

    “以泪洗面,也算......风光。”

    他温柔的笑着,轻轻抚摸了一下辞棉的头。

    辞棉擦擦眼泪骂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不如省省力气,回去再跟一起喝一壶酒。”

    铭河抿了下嘴,再不说话了。

    赤菁一直为铭河续着神力,渐渐感觉铭河支撑不住了。

    辞棉也察觉到了。

    “你,你不许,死,不许死——”

    “夫君,你醒醒!”

    “夫君!”铭河的手先是紧抓了一下,随后慢慢的滑了下去。

    辞棉握住铭河滑下来的手,死死抱住不放。

    “你别闹,你别闹。”

    辞棉痛哭着,一滴鲜红的血泪从眼睛中流出来,闪着微光渗入了铭河的身体。

    赤菁发觉自己的神力再也传不进去,颤抖着收回了手。

    “辞棉。”

    他说着,连忙再将神力注入到辞棉身上。

    辞棉偏过头来,惊愕的看向赤菁。

    “你......”

    这神情语调,分明是赤菁。

    “朱菁哥哥?”

    “为什么?”

    她本沉浸在无尽的悲痛,却突然感觉到昏沉的睡意。

    辞棉看看铭河,笑了一下,身体仿佛突然被抽空,哐的一下倒了下去。

    !!!!!!

    “辞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