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暮云的唇角狠狠一抽,见容昀澈还盯着她看,只得挤出一丝干笑,心里却开始疯狂盘算如何脱身。
为今之计……大概只能在大婚之前去把原本那个江暮云找回来!然后自己开溜!
“暮云在想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忽然抬起了她的下颌,容昀澈眸子幽深的注视着她:“莫不是……真不想嫁给本王了?”
“没没没,怎么可能呢……”
江暮云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我就是有些乏了,才走了神。”
“那便回房休息吧。”
容昀澈倒是极为体贴的环住了她的腰肢:“你的手臂须好生养着,下月你便要嫁给本王做王妃了,可不能这般上花轿。”
“……”
江暮云干笑着应了一声,又不太敢挣脱开他,怕惹得他生疑,只能任由容昀澈搂着自己的腰肢带回了院中。
那股温热的触感简直让她头皮发麻,一到屋子里,她便像是死里逃生一般松了口气躺回了床上,目光落在床榻上一处雕花上时,却微微凝了凝。
这处雕花……不太对。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果然看见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下意识使力按了下去,床下便突然弹出一只小小的暗格。
???
她到底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将那暗格中的东西掏了出来。
一些小首饰被整整齐齐的放在暗格中,还有些江暮云不太看得出是什么的瓶瓶罐罐,江暮云微微一皱眉,便看见最上方放着一张字条。
[四月十九,京郊望锡山中茅屋相会。]
四月……十九?
江暮云的微微皱了皱眉,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慌忙将东西重新放好,便听见桃枝喜滋滋的走进来。
“小姐终于是了了心事了!今日已经是四月廿十,还有十来天,小姐便可做九王爷的王妃了!”
今日是四月廿十……那么,难道昨天那个江暮云,便是去了望锡山,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是谁让她去的?
江暮云微微皱了皱眉,而后似是无意的问:“桃枝,我昨日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小姐怎得突然问起这个呢?”
桃枝的眼神有些疑惑,江暮云怕她生疑,低咳一声掩饰起眸底那一丝惊疑:“我丢了东西,一时不太想得起在哪丢了。”
“啊,是了!奴婢才想起来,您最喜欢的那副翡翠耳环不知去了何处,昨日还带着呢。”
桃枝拍了拍脑袋,总算是想了起来:“您昨日白天出去逛了街市,傍晚时分便回来了……而后便说要睡觉,再然后……您便摔到了王爷床上。”
桃枝笑得一脸意味莫名:“奴婢就说小姐您平日里睡得不早,昨日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想……咦,小姐,您耳朵上这个是什么?”
没什么,江暮云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她忽然才想起自己掉下来之前睡在寝室里,忘记了把左耳上那只金属耳钉摘下来,心里顿时一惊,强自镇定的开口:“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没什么。我现下有点乏了,想先歇息一阵,桃枝,你先出去吧。”
她随手将耳钉摘掉放在枕下,心下已经确定,之前那个江暮云怕是昨夜被人叫去望锡山,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没有回来……那若是去望锡山寻到她,这些糟心事儿不就了结了吗!
桃枝并没有怀疑什么,应了一声便恭敬的退了出去,江暮云咬了咬牙从床上坐起来,在房里四下翻了翻,便找到一件黑色的硕大兜帽,眼睛微微一眯,心下便已有了想法。
已是黄昏时分,九王府的书房之中已经亮起了灯,男人已经脱下红色的外袍,换了一件舒适的浅白色绸衣,正捉着笔在案前写些什么。
“王爷……真要娶那女人?”
站在容昀澈身前的暗卫微微抿了抿唇,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容昀澈挑了挑眉,那双向来漫不经心的眸子闪过一阵意味深长的光:“现在的她,怕是不会嫁本王的。”
“王爷的意思……”
暗卫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容昀澈勾唇一笑缓缓开口:“本王总觉得,这女人怕是没那么简单,她心性大变,恐怕也同昨日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你且好好盯着她,本王倒是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多提防着我那几位好兄长,莫要让他们觉出什么。”
暗卫恭敬的一拱手,便退了出去,容昀澈看着自己列出来的那一长串礼单,忽然缓缓勾了勾唇。
他从小便是没甚存在感的皇子,即便太傅说他是众皇子中最为聪慧的那个,即便他竭力将所有事情做到最好。
他那好父皇也未曾多看他一眼,甚至他母亲到死,都只是个昭仪,被人害死也无人问津……
容昀澈缓缓握紧了拳,眼底浮现出一丝森冷阴戾的光。
京中人都以为他是喜欢美少年,无人知道他流连忘返的清欢楼,实则是他暗自建立的情报机构,为的便是有一天助他登上皇位!
他已经韬光养晦,装成软弱无能喜好美少年的九王爷许多年了,若那女人不过是图个王妃之位,他便也认了,但若她是有别的企图……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道身穿黑衣头戴兜帽的身影悄悄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门房正打着瞌睡,并没有人拦住她。
江暮云松了口气,待走到府门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这不是现代……并没有滴滴打车或是出租车这种东西给她用!
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停在路边上,那车夫正举着烟杆吧嗒着,看上去颇有些疲惫的模样,江暮云眼前一亮,摸出银子走上前压着嗓子低声开口:“送我去望锡山,银子……不会亏待你。”
那车夫愣了一愣,看着面前那身着黑袍,声音低沉阴郁雌雄莫辨的人,心里倒有些惶恐。
待瞧见了她掌心那一锭银子,车夫眼前一亮,赶忙掀开车帘子:“您请上车。”
江暮云心中倒有些忐忑,捂着还未痊愈的胳膊紧抿着唇听着外面的动向,不知行了多远,那车夫才停了车:“这位……阁下,望锡山到了。”
“多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