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抽烟的胡明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他妈在咒我呢？”
胡明东低头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烟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跳莫名的感觉，是不是尼古丁吸多了啊？
旁边黄源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于是嘲讽到，“谁他妈会咒你啊？你肯定是衣服穿少了，走吧，到点上班了，外面这么冷。”
对了，顺带一提，黄源的女朋友就是胡明东曾经追过的陈沁瑶。
刚才被操阳抖出来一些黑料之后，本来跟胡明东称兄道弟无话不谈的黄源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这人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喜欢高兴还是愤怒。
或者两者皆有。
高兴是因为自己是爱情竞争中的胜利者。
愤怒是因为——
胡明东这个狗币长得这么丑也敢觊觎我的老婆？！
最重要的是操阳之前说陈沁瑶推他出来当挡箭牌，还说他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女朋友，这一点让黄源很不爽。
看到黄源脸上僵硬的表情，胡明东立刻乖乖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两个人坐上电梯，一路来到9楼。
刚进公司，就看见操阳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纯屏显示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胡明东的脸色立刻就不太好。
“我说操阳，公司给你发钱，不是让你来这里发呆的，你AI系统做完了吗你就在这里休息？”
操阳抬起头来，看见胡明东这张轮廓分明周正的国字脸，心里面就高兴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同事前世过得好不好，当时徐恺走的时候也没带他。
胡明东故意提高了嗓门，有意让周围的同事听见，实际上就是为了找回刚才在楼底下抽烟时被操阳爆出黑料的场子的。
现在的胡明东，算是操阳的小领导，找工作上的麻烦，就是给其他人看的。
果不其然，听到胡明东训斥，其他的人纷纷把目光转了过来。
反正操阳也是要走的人了，也不在乎这些。
他只是轻描淡写一脸无辜地说到，“我为什么要帮你修bug？你以为还是当时进公司的时候，能力有限怕被公司开除，还求着我晚上陪你加班，帮你写代码啊？”
“操！”
胡明东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操阳当着同事的面揭他的短，面子上完全挂不住，整个人的面部都扭曲起来。
“操阳你胡说些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要你帮忙写代码了？”
周围的同事们憋着笑，赶紧把目光转移开。
“咳咳。”操阳清了清嗓子，“很多时候，还有你之前跟陈沁瑶去约会的时候。”
陈沁瑶是公司的美术，就坐在程序组的对面，听到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男朋友黄源也跟着愣在了门口。
这尼玛，吵架就归吵架，怎么连带着殃及池鱼的呢？！
“你，你你你，你乱讲。”
人一到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容易犯结巴。
说明胡明东的历练还不够。
换做25岁的操阳估计根本就不会想在别人面前揭他的短，不过活了大半辈子以后，操阳这一次不想再窝囊了。
人啊，该发声的时候就得发声，不然这个社会总是挑软柿子捏。
“我是不是乱讲你自己心里有数。你特么当年买了两张电影票，陈沁瑶不想跟你去，你就找人家谢欢，谢欢也看不上你，最后是老子陪你看的电影。”
胡明东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子，“操！操阳，你是疯了吗？信不信我揍你？！”
操阳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来啊来啊，你有本事动手就试试看，老子正当防卫，不怕你。”
胡明东愣了一下。
操阳的身板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还比他高出一个头来。
扬起的拳头始终没敢打下去。
正是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干嘛呢这是？！”
操阳回头一看，发现是徐恺。
徐恺也是一愣，没有想到操阳跟胡明东两个人在这儿掐架。
胡明东见徐小气，立刻就有了底气，他站的徐恺的队，两个人是一条战线的，“徐……”
他还没开口，就被徐恺怼了回去，“胡明东，你给操阳道歉！”
“我……”胡明东噎了一下，有一种你爸爸突然不是你爸爸的感觉。
徐恺也是情非得已，谁让自己把柄在别人手里呢。
他咳嗽一声，向胡明东招了招手，“你来会议室一趟，我有话要跟你说。”
……
胡明东立刻屁颠屁颠跟了过去，殊不知还有悲惨的命运在等着他。
操阳看着他的背影，一脸的遗憾。
可惜了啊。
胡明东这种水货，当年被招进飞腾是因为国内计算机人才匮乏，但是现在离开飞腾，恐怕以后不见得能找到同样好的工作了。
我这是在帮你认清人世险恶。
像徐恺这种小人，前世不带他，这一次更可能会带上胡明东的。
不过操阳一点儿也不为胡明东担心。
胡明东的家境比他好多了，他父母会给他安排工作的。
真正的公平，是让有能力的人上来，而不是让一些乘风的猪尸位素餐。
……
“操阳，你都忍了这么久了，干嘛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啊？对你没有好处的。”
旁边的同事用手撞了撞他的胳膊，好心地劝到。
操阳转起头来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迷离。
同事是一个瘦小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衬衫，坐得板正。
看起来是一个挺古板的人。
操阳很快想了起来。
这人跟自己一个学校的，比自己小一届，也是清华计算机毕业，名字叫做古凡。
在这个充满了斗争和养蛊的职场当中，古凡算是唯一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人的业务水平很强，对于游戏引擎的研究很深。
早在虚幻引擎问世之前，古凡就已经在自己鼓捣着做一些游戏渲染的工具了。
只不过后来资本家们介入，觉得不需要重复造轮子，就舍弃了国人自己开发游戏引擎的计划，普遍用国外的引擎。
至于古凡去了哪里，操阳并不清楚。
古凡看着一阵失焦的操阳，突然恍然大悟般问到，“等一下，你该不会是真的要走了吧？”
操阳这才晃过神来。
“对啊，我自己创业，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他对着古凡抬了抬下巴，“想做下一个马，咳咳，比尔盖茨的话就跟我走吧？”
事实上，操阳在问话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古凡是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由不得他。
等会儿操阳就会让徐恺把古凡也开了。
古凡被他吓了一跳，“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啊。”
不对劲？
不对劲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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