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远萧叹了口气，道：“八九百年前，也就是在你飞升之后没多久，妖魔界大门大开，无数的妖魔涌出，肆虐人间。是玄凌集合了修仙界所有的力量，又借助了天界的力量，才终于将妖魔界大门关上，封印。”
“我和玄凌也是那时受的伤，受了几百年妖魔气的折磨，直到五年前，玄凌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反倒是我这个修为不如他的人，苟延残喘到现在，若是他能再多坚持一下就好了，就能等到泠鸢师姐你回来了。”
竟然真的死了。
司泠鸢仰头，逼退眼中的泪意，她就这么一个真传弟子，说是当自己的孩子养也不为过，毕竟他七岁的时候就到自己身边了。
无论是修炼，还是琴棋书画，亦或是做人的道理，都是她手把手，一点一点教的。除了师父，小元宵，还有他，她从未这么认真细致的对待一个人。
她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那他死的时候到何种境界了，命石中的元神也未曾救得了他吗？”
风远萧闻言苦笑，“元神，师姐以为，咱们云霄门为何会在不到一千年的时间，就衰落至此？”
“师姐你知道吗？除了前两天出门采买的掌门青祈，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就是我们云霄门所有的人了。”
“什么？”司泠鸢吃惊的看向他，不敢相信的扫了一眼，七个普通弟子，一个真传弟子，两个长老，再加上小元宵，一共十个人，就是云霄门几乎所有的人了？
“师姐，其实咱们云霄门之所以凋零至此，也是因为你。”风远萧似是觉得司泠鸢今日所受的刺激不够，又扔下一道惊雷。
司泠鸢：“……”
龙血古树的花还在稀稀疏疏的往下落，一如司泠鸢的心情。
直到到了供奉灵位与命石的祠堂，司泠鸢还没有回归神来。
七长老带着弟子们去疗伤休息了，再说那些普通弟子也没资格进入这里，所以只有九长老和第五君霁陪着风远萧他们来祠堂。
风远萧点了香，恭敬的拜了三拜。
司泠鸢没有动，她只是看着那最前面的紫檀木牌位，以及牌位旁装着命石碎片的白玉小罐出神。
“当年，虽然我们救了整个人间以及修仙界，但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门中大半的精英弟子们陨落，就连长老们，十位也仅剩下了三位，其中一位也在五年去世了。”
风远萧跪在蒲团上，直起了身，“再加上之后，玄凌一直十分积极的帮助人间恢复秩序，复苏田地，让人间能尽快的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便把除了明华峰，修心峰，还有禁地以外的八座山峰的灵脉灵植都挖了移去了人间，所以你才会看到光秃秃的一片。”
“门派的修炼资源在那场大战中消耗了大半，再加上玄凌这么一弄，门派资源更加匮乏，根本就支撑不起弟子的修炼，所以不少弟子都离开了云霄门，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你那一句‘身为修仙之人，维护三界的秩序安宁，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只因为这一句话，他拼尽了所有。”
她真的没想到，当年她随口的一句话，会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也是，那孩子的责任感，向来比她强得多的多了。
也难怪，师父对他的喜欢，一直溢于言表。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一类人。
第五君霁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眼睛不受控制的一个劲儿的往司泠鸢身上飘，他还是不敢相信，这小女娃真的就是泠鸢上仙，他的师尊。
九长老跟他一样不敢相信，但远萧师兄说了，龙血古树就是泠鸢上仙的命石，人会出错，但命石不会。
可是，泠鸢上仙的元神附在谁的身上不好，偏偏附在了一个小妖的身上。
司泠鸢可不知他们所想，听完了风远萧的话，垂下眼眸，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用明华峰上的东西，我历劫之前，不是留下了很多资源供你们修炼吗？”
虽说她以前在明华峰上布置了不少阵法禁制，但是小元宵和玄凌都是不受这些约束的，他们就是把整个明华峰搬空了都没有问题。
毕竟她以前是云霄门内最受宠的弟子，而后又是云霄门的掌门，手上的资源不敢说比整个云霄门都多，但比之一半还是绰绰有余的。
风远萧闻言笑了笑，“这话我以前也问过他，但他说，一方面是留个念想，毕竟你飞升成仙，不会回来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能真的把整个云霄门都榨干，不然这些弟子该怎么办？”
司泠鸢嘴角抽了抽，七个普通弟子加一个才到筑基期的小修士，这些弟子根本是可有可无嘛。
“对了，他说是我的真传弟子，这是怎么回事？”不提起弟子的事，司泠鸢差点儿都忘了，抬手指着第五君霁问道。
第五君霁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要把自己师尊捉了当灵宠的人。
但愿师尊的记性不好，之后就给忘了。
谁也没规定，修仙之人的记性一定好，万一师尊她就属于那个一万分之一里面那个记性不好的呢。
第五君霁乐观的想着。
“呃，这个……”风远萧轻咳了两声，低声道：“他确实是继玄凌之后你的第二个真传弟子，是玄凌帮你代收的，那时还开了明华峰，燃了凌九霄通知你，当时香都燃尽了，不是就代表你同意了吗？”
司泠鸢扶额，先不说她到底收没收到信吧，反正是没有这个记忆。
就说，只听过师父代徒弟收徒的，可从没听过，徒弟代师父收徒的。
“那个也给他了？”
“那个？”风远萧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见她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腰间，这才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给了，毕竟那东西你只给玄凌一个人做了，我总不能把我的缠枝银铃给他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