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厉害,也有点缺德。
一顿烤鱼,大家都吃得很撑,别说成兰韬这个憨憨,就是成兰啸,心情也好转了一点。
美食果然能安抚人心。
说起他们的姐姐,兄弟俩就会沉默,因为真的不知该如何评价。
姐姐做的那些事,若不是真实发生,他们都不会相信。
谁能想到,他们从小那般崇敬的姐姐,居然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年我都没有想通。”成兰韬说,“姐姐当时勾结弘吉提的时候,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家人的?不说我们这些兄弟,那母亲呢?父亲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也许成兰卿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人的心境是会变的。
有很多时候,欲望支配着你的理想,理想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成兰卿回首往事的时候,会不会也一身冷汗?
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做那等,至全族于死地的事吧?
当然,成兰卿不是薛湄,她也许什么都清楚,她只是不在乎。
反社会的人格,天生刻在她骨子里。
成兰韬评价了姐姐一句,而成兰啸始终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薛湄让庄王府的人,送他们俩回了行宫。
薛池和薛湄也讨论了成兰卿的行为。
“这个世上,有些人是谁都不在乎的。”薛池说,“他们心里有的只是自己,任何代价都可以付出。”
他也没什么值得珍惜的人,故而他很理解。
“不敢想象。”薛湄说。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薛池说,“你心里很温暖,你有正常的感情。”
薛湄笑了起来。
提到她的正常感情,她就想起了萧靖承。
萧靖承这次出门,说有一点突发事件要办,顺便还要去封地见见阿梦。
薛湄也不知他何时回来,心里甚是思念。
天气一日日转暖,江城的春天到来了。
河面开冻,百舸竞流,万物苏醒。柔软柳枝倒映在水面,摇曳款摆;淡淡杨花开满枝头,引来彩蝶蹁跹。
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蕙宁苑的假山上,不知名的野草开出了嫩黄色的小花,十分可爱。
庭院腊梅尚未凋谢,而桃蕊已经打了花苞,一个个在浅褐色的枝头冒了出来。
薛湄带着丫鬟们做春衫。
“去把修竹也叫回来。”薛湄说,“也要给她做几套。哪怕出嫁了,也是咱们的人。”
锦屏道是。
薛湄要做春衫,吩咐一声,就有最时新的绸缎,运到庄王府。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好些都是进贡宫里的同一批。
“天青色和宝蓝色,都挑出来。”薛湄对负责这件事的红鸾说,“这个要给大少爷准备着。”
然后剩下的,薛湄挑了十二套,就都赏给了丫鬟。
庄王府针线房上的所有人都来了,忙忙碌碌,先给薛湄量体裁衣。
“淡紫色这套先做出来。”锦屏对针线房上的人说。
因为大小姐最喜欢紫色。
今年这些布料里面,也是这紫色的最打眼,做工十分精细。料子看上去很结实,摸上去又特别轻,薛湄很满意。
针线房上的管事妈妈道是。。
因为做新衣,薛湄,这边变得很热闹,不管是她还是丫鬟们,都很开心。
女人都喜欢新鲜的衣裳首饰。
也因为这件事,这天蕙宁苑所有的人睡得都有些迟。
眼瞧着就是后半夜,修竹说:“熬夜了就要吃点东西,否则胃里空空的难受,睡不着。我去做吧。”
她跑到了厨房。
她做事很麻利,厨房的原材料又都是现成的。
她做出来的面条劲道鲜美,似乎是戴妈妈的手艺。
薛湄就说她厉害。
红鸾打趣她:“你是不是天天在家里给姐夫做?
修竹:“他哪里舍得让我做?一点针头线脑都不让我碰,快要把我养娇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蕙宁苑的院门被敲响,薛湄微讶。
她伸头往外看了眼,就瞧见自家大哥,薛池脚步匆匆往蕙宁苑来了。
他没有多余的话,也不避开丫鬟们,只是对薛湄说:“带上行医箱,跟我来。”
薛湄没有二话,拿上了自己的医药箱。彩鸢不在,故而是丫鬟照影陪薛湄出门,这次锦屏没有跟着。
马车直接停在蕙宁苑门口,薛池让薛湄赶紧上车,丫鬟则上了另一辆。
一路驶出了庄王府,薛池才说:“你不要惊慌,也别担心。”
话说到这里了,薛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怎么了?”薛湄问。
“遭遇埋伏,他和身边的人都受了点伤,包括,贺方……”
薛湄:“……”
萧靖承身边的人都是高手,其中以贺方为首。
贺方都受了伤,可见敌人来势汹汹。
总不至于是幽冥阁的人吧?
若是幽冥阁的人,薛湄应该提早接到消息,而不是等事情成功了才知道。
她不再多说,一路沉默,和大哥到了靖王府的后门。
后门打开,卸下门槛,马车又一路到了靖王府的正院。
薛湄进来的时候,看到萧靖承打着赤膊,一条绷带缠绕着他的上半身,血水把绷带都浸得鲜红。
他脸色煞白,像是吃了大亏。
薛湄见他在战场上都不曾受过这种重伤,心中剧痛。
与此同时,她的手更稳。
“……不急,我来看看。”她说,“伤在哪里?”
“后背。”萧靖承怕是疼得厉害,声音虚弱,“不小心被人划了一下,血有点止不住。”
薛湄从行医箱里拿出剪刀,剪开绷带一看,后背的伤口又长又深,很容易造成失血性休克。好在前面没有伤。
她深吸一口气,让他趴好:“我要处理伤口了……”
处理这种皮外伤,她非常娴熟。然后又拿出试纸,让照影出去收集萧靖承手下的血液样本,回头要抽取一些血液,给萧靖承输血。
她自己要给萧靖承缝合。
打好了麻药,薛湄就开始了。整个过程中,她一言不发。
萧靖承不知是累坏了,还是失血过多,他逐渐睡着了。
他的伤口被缝合完毕,薛湄给他换了药,重新绑了绷带,还打了一针消炎药,他也没有醒。
看他面颊一圈胡茬,薛湄心疼摸了摸他的脸。
而后她出来,对贺方等人说:“所有受伤的都到我跟前来。”
一共有十三人受伤。
每个人的伤口,处理的都很简陋。
他们和从前相比,只有一个进步,那就是包扎。
每个人的伤口都进行简单的包扎了。
薛湄夸奖道:“这样很不错,一来可以防止伤口进一步恶化;二来也能在用药处理之前,减少感染。”
她依照伤情的轻重缓急,给这些人都做了急救处理。
等她忙完了,天际泛出了鱼肚白,已经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而萧靖承,这个时候并没有醒过来。相反,他开始发烧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