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在乎“科学”。
如果不在这个范围内,她就觉得可怕。
萧靖承起身,轻轻拥抱了她,并且转移了话题:“没怎么。你不生气了?”
薛湄:“……”
这个铁憨憨,居然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薛湄试图撇开脸:“还生气呢。我都脱了,你还临时走了,我丢人不丢人?”
萧靖承闷闷笑出声。
他搂紧了她,低声道:“昨晚,我比你更痛苦。”
薛湄:“……”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很喜欢萧靖承,就好像当初疼那只猫那样。因为喜欢他,自然会处处为他着想,对他的处境感同身受。
昨晚若是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回想起来,总好像美中不足。
他说起军妓,很轻松的口吻,但薛湄知道他从来不沾的。
他和薛润差不多的年纪到白崖镇,一来就是将军,身居高位,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拿他的错处。
他需要比旁人更刻苦,严于待人,也严于律己。
一个人对此事这样慎重,薛湄却用这样随便的态度回应,想想除了“不尊重他的感情”,薛湄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她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意外嘛,谁也没想到。”薛湄道,“以后不提此事了。我要去找萨满或者法师瞧瞧,等结束了之后,我们正式成亲了,再履行你对我的承诺,可好?”
萧靖承亲吻了她的头发,嗯了声。
薛湄又道:“那你最好是行。”
萧靖承:“……”
他脸微微黑了,想要证明自己,又无从反驳。
薛湄依偎在他怀里笑了起来。
上次帮安丹宵的萨满,已经被萧靖承关住了。
薛湄去见她,发现她毫无高人风范,在牢里十分狼狈。
边陲之地,他们对犯人的手段不是打骂,而是饿。
别说吃饱了,能填点肚子不饿死就行,这种折磨应该比挨打还要难受,是时时刻刻的。
萨满瘦得皮包骨头。
上次安丹宵离开白崖镇的时候,也是极其消瘦。
“……郡主,我鬼迷心窍,安小姐用公主来压制我,我才糊涂的。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萨满对着薛湄痛哭流涕。
薛湄存了个心眼,没有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
这位萨满也看不出来,要不然她就会谈判,而不是这样哭泣、哀求。
薛湄喊了狱卒,让狱卒端饭给萨满吃。
“……多装一点,要两人份的。”薛湄又叮嘱了句。
狱卒去拿了。
端过来的是军粮那种饼,揉碎了放在羊肉汤里。
羊肉挺足的,汤也浓稠,就是那种饼,煮出来黏黏的,不太好吃。不过薛湄不在乎。不要让她啃就行。
萨满吃得很急。
薛湄待她吃完了,打了个饱嗝,才对她道:“你的确是受制于人,那件事跟你不相干。我会求大帅,让他放过你。”
萨满大喜,几乎要哭出来了。
薛湄又道:“不过,大帅未必肯听我的。”
“求求郡主了。”萨满道。
薛湄嗯了声。
为了不让萨满怀疑,她这次来总得有个目的,故而她问起了火焰鸟,就好像她真的是好奇那个东西,才故意来找她的。
“……火焰鸟是别人卖给我的。有个门派,他们会做各种机关术,也会给驻军送阵法图。”萨满道,“它有个小机关,比较精细。
我先找到郡主的方位,然后暗中把小机关拨动,对准了您那个方位,它就会落在您身上。”
薛湄:“它如何改变方向?”
萨满陡然变了脸。
她不知道。
当时她也吓了一跳。
在她看来,火焰鸟是非常神奇的。而暗中居然有人,能轻易改变它的机关。
“……我还以为你会做,可惜了。”薛湄站起身,摇了摇头。
萨满立马哀求:“郡主,我会治病、会祈福,求求您,让大帅放我出去吧。”
薛湄本是来问鬼戎吐给她的东西。这会儿确定,这个萨满其实只会一点皮毛,问她估计问不出什么。
看来,找以前那个广微真人比较靠谱。
能找到他的,唯有小郡王。
薛湄觉得自己离不开小郡王了。她的很多事,都必须跟他有关。
这位萨满,在本地还是有点人气,薛湄广结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帮到自己,故而她跟萧靖承求情。
宝庆已经死了,安丹宵送往周将军那里,等待着她的,恐怕是生不如死。
关着萨满,意义不大,他同意了。
“……要恩威并施。”萧靖承的话才说出口,自己又打住了,“收服人心,你不需要我教。”
薛湄笑了起来。
将萨满放了,薛湄空闲的日子很多,就去伤兵营。
伤兵营那边,还有好些没有痊愈的士卒。薛湄一边是去照料,另一边也是跟军医们授课,巩固他们的医术。
“郡主,上次咱们用的那个……担架,的确很好用。”冯麟对薛湄道,“是否能请军需官披下费用,制作一些?”
“自然可以,需要我帮忙去提?”
“不用不用,我乃是军医营的郎中将,这个需得我自己写了文书给军需官大人。”冯麟道。
他欢欢喜喜去了。
大家发现,从前那个有点闷的郎中将大人,最近开朗多了,性格也强势了点,不再是一切随缘。
每次算出来战损,将军们都要夸夸军医营的人;然后,他们会把自己珍藏的好酒,还有其他珍贵物品,送过来感谢军医们,多谢他们救了自己的兵。
以前是没有过的。以前伤兵能活下来,全靠运气,士卒们不会感激军医,将军们也不会,因为军医们做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现在却不同了。
薛湄无所事事,又去了卢文的药坊,还去看了看煤矿。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个冬天,要和去年一样无聊度过的时候,草原上突然传来了狼烟。
狼烟滚地而来,把白崖镇的士卒们吓了一跳,同时又很兴奋。
“要发财了!”士卒们如此想。
“要升官了!”将军们这样想。
以前一看到狼烟,就想到死亡、流血、痛苦,现在只有亢奋。
薛湄一下子就改变了白崖镇士卒和将领们的心态,把最苦的事变成了最让人兴奋的事。对此,萧靖承乐见其成。
大军出发,这次带队的是成湛。
成湛进军,四日之后有亲兵快马回城,把一封信给了萧靖承。
萧靖承看完,却进内院给了薛湄,而不是找将领们商量。
“给我的?”薛湄有点诧异,“扎合干出事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