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除了照顾病人,还需要去看他们的作坊里的实验。
这个时候,彩鸢就是照顾孩子的主力。
得到的青霉,要进行提纯,再用适合配比,得到青霉素这种药。
青霉容易得,但能治病的青霉素缺不容易。
薛湄不是细菌学家,她和卢文经过了长达一个月反复实验,这才成功弄到了提纯配比。
卢家的金匮堂总有各种病人登门,特别是秋初,既是农忙,天气又温暖,不少外伤化脓的患者登门。
卢文和薛湄自己做的青霉素,肯定没有薛湄空间里的好用,但应付普通外伤已经足够了。
几次试验,发现效果不比薛湄自己带的差多少。
所以说,大自然的产物,不需要太过于花哨的提炼,它本身就是有效果的。
“卢文,这条生产线就交给你了,你要全部负责。”薛湄道。
“生、生产线?”卢文对这个词很陌生,却又感觉有点激动。
总之是跟着老祖宗做大事就对了。
有了能自制青霉素的技术,薛湄的大计划更进一步。
她心情很好。
景宛手术后一个月,在薛湄和卢老太爷复诊过他彻底康复,他开始了正常饮食。
他不再呕吐、腹痛。
景宛本身被孙乔保护得很好。哪怕重病,他也有小孩子的好奇心,已经虚弱的活力。现在好了之后,他更活泼了。
大长公主在问过薛湄之后,开始给孩子大补。
薛湄让她别弄什么药材补,就用食材:“鸡蛋、牛乳,这种容易吸收,营养又均衡;牛肉、鸡肉、鱼肉,也是很好的选择。不过,不能吃撑了,饭后要散步,千万别积食。”
对付小孩子,大长公主自己很有经验,因为她孙儿、孙女多。
她并不是把孩子直接交给乳娘,而是每个孩子都要自己过问。
薛湄觉得,如果是后世,大长公主应该是个合格的幼儿园园长。
大长公主亲自照顾景宛,得心应手。
景玉麟和景老太太,眼瞧着那孩子一天天变个样儿,娘俩都有点懵了。
景宛是不正常的削瘦,胃没有发挥它该有作用。大长公主用炖牛肉、鸡汤煮粥开始,慢慢调养他,到了九月二十日,景宛已经看出了一点正常孩子的痕迹。
这日,薛湄早早起床,盛装打扮,去了趟隔壁。
大长公主和孙乔见她平时从来不化妆,衣着也是家常,突然见她穿了绣金线的玫瑰紫襜褕,又涂脂抹粉的,都挺奇怪。
“宛儿今早多重了?”薛湄问大长公主。
“已经三十七斤了。”大长公主高兴道。
短短二十天,景宛长了七斤。他满了九岁,不到一百厘米高,不足四十斤重,看上去还是挺怪异。
因为本身就太瘦,这七斤肉在他脸上、身上,似乎也看不太明显。
但进步巨大,让大长公主看到了希望。
大长公主还有两个月,她希望景宛能长个二十斤。
五十斤的孩子,看上去就不会太过于怪异了。
大长公主的第三个孙子,身高和景宛差不多,五十二斤,看上去就是个稍微偏瘦的孩子,活泼机灵。
“不错。”薛湄摸了摸景宛的脑袋,“宛儿要加油。”
景宛道好。
大长公主让自家的孩子们总陪着景宛玩闹,白天也不休息。
一般人会觉得,皮来皮去不长肉,应该多休息。但大长公主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有点超前。
她坚信,顽皮的小孩胃口更好,且更结实。
“你这是,要进宫去?”大长公主指了指薛湄通体富贵装扮,问她。
薛湄很适合紫色衣衫。
她气质冷清,加上那颗通红眉心痣,又是雪白肌肤,紫色就衬托得她更白,气质上冷艳,越发显得她眸若寒星,痣如朱砂。
“不是,今天我堂妹大婚。”薛湄笑道,“要去赴宴。”
大长公主见她发间还带两朵白花,这是给她母亲戴孝。
本朝很多规矩正在慢慢被破坏,比如说守孝,二十七日之后,就没有人真的成天粗茶淡饭、麻衣草鞋。
就像嫡庶不分、望族落寞、门阀和皇权冲突一样,都是从前没有过的。
守孝女衣着鲜艳,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当然肯定要在衣袂或者头发上,带点素麻表示自己尚未出孝。
“嫁到什么人家?”大长公主问。
薛湄:“吏部主事周家,是周家三少爷周棠。”
“周家我知晓,周夫人心地纯善,又会做人。”大长公主笑道,“会做人这一点来说,周家媳妇们日子就好过。”
做婆婆的,或者身为“上司”,没有点情商,下面的人会特别痛苦。
“公主说的是。”薛湄道。
大长公主喊了自己的女官,让她回府,娶个小匣子来。
“你等会儿再走,替我带个压箱底的礼去。”大长公主道。
公主的添箱,会让薛汐更荣耀。
这不是大长公主给薛汐的体面,而是给薛湄的。
片刻之后,女官拿回来了。
“这套头面你拿着,给你妹妹添箱底。”大长公主道。
薛湄打开一瞧,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囿于技术,这个年代的宝石开采特别难,而且也没造假的好本事,导致宝石非常昂贵。
红宝石更是宝石中的极品,价格更贵。
薛湄道谢。
她回到了永宁侯府。
侯府还没有除服,哪怕是大喜日子,也不能贴大红对联,而是贴紫色对联,作为一个代替。
就像薛湄穿着玫瑰紫的衣裳一样,喜庆却不出格。
三房那边热热闹闹。
薛湄过去的时候,薛汐正在梳妆,闺房里挤满了人。
“郡主来了。”
大家都给薛湄腾出地方,对她到来很欣喜。
薛湄坐定,把荣昌大长公主的压箱首饰给众人瞧。
大家都说大长公主好大手笔。
三夫人肚子已经显怀了,她不怎么管事,坐在旁边吩咐。
“回头汐儿三朝回门时候,要去给大长公主磕头。”三夫人道,“这可是重礼。”
薛湄自己的添箱,也是个小匣子,里面装了五千两银票。
她非常清楚现银对一个人的意义。
首饰、家具、摆件,再贵重也不能卖了;而一个人的体面,就是看她能拿出多少钱,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实用。
任何阶层也都实用。
“我是个俗人,汐儿不要嫌弃。”
薛汐看着银票,心中既踏实又感谢,还是大姐姐想得周到:“多谢大姐姐。”
她们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喧闹。
人声众而杂,其中还有男子声音。
屋子里的女客们都好奇,起身出去瞧,就连薛湄和薛汐,也在伸头探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