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诚郡王心情还不错。
薛湄跟他说起了桐油。
“……这东西,我好像在某本书上见过记载。如同麻沸散,已经失传了。”待薛湄描述完毕,萧明钰突然想起了这茬。
“哪本书?”薛湄轻轻抚摸着猫毛,好奇问。
小郡王想不起具体的了。
他不像卢殊,能过目不忘,看过的都记得。
“我从小爱读书,什么都爱看一些,看得多而杂,都是随心而看,不怎么熟记。”小郡王说,“好像是这么说的——桐子炒熟,榨油,不得食用,用来保养船只,船只能数年不腐。”
“那就是熟桐油的做法。”薛湄道。
“你会制作方法?”小郡王问。
薛湄点点头。
她不会,但可以直接从个人终端里搜。
桐油树在中国是非常常见的,几乎遍地都有。
这种桐树开很漂亮的喇叭花,接桐油果。桐油果里面的仁,就可以用来专门榨油。
非常方便。
薛湄也记得,战国时期的确有。
桐树到处都是,而好奇心的人绝不止一个,迟早会有人再次发现。
薛湄要赶个早。
“……现在是冬月了,到处都有成熟落地的桐油子。王爷派人去收,就说十文钱一斤,半天就能收很多上来。”薛湄道。
华夏封建社会,很漫长的历史里,都是农耕社会。
冬日是农耕淡季,所有大人、小孩都闲散在家,日子过得很无聊。
有些人家会读书,那是极其少数的,大部分都是游手好闲。
太空时代,自然行星上也有农民,有些行星是农业重点行星,手工农业和机械农业都有。
那时候的农作物品种多,到了冬月也未必能空闲。
但这个年代,农作物的品种比较单调,冬日田地里光秃秃的,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这个想法不错。”安诚郡王道。
薛湄:“那就麻烦王爷了。等收了桐子上来,我再教王爷如何炸桐子油。”
安诚郡王点点头。
今日天气不错,下了几日的雨之后,阳光带上了几分柔软,暖融融照在身上。
薛湄抱着她的猫,尽可能往阳光里站,彼此都需要骄阳。
阳光落在她脸上,能瞧见她面颊细软的绒毛。
安诚郡王从来没遇到过像她这样的人。
若非要说她比较像谁的话,她可能像那些江湖卖把式的——市侩、圆滑、嘴皮子很利索,贪财又厚脸皮。
这些气质,每一样都猥琐。
她要是个中年男人,安诚郡王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是他最讨厌的那种性格。
但落在薛湄身上,就样样都不令人生厌。
她是另一个物种,小郡王似一只好奇的猫,小心翼翼想要走过去嗅一嗅她,对她充满了好奇,却又会故作骄傲,把自己的好奇心藏住。
“你这次想要多少钱?”小郡王问她。
薛湄做生意,有生意人的责任心,自然是早早就把筹码想好了,并不会等到安诚郡王来问她,她才说。
“这次我不想要钱,而是想要股。”薛湄笑道,“王爷这桐油生意,给我一成的收入,如何?”
安诚郡王笑了笑:“你这次聪明了。”
她可能不知道安诚郡王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一成的收入,也是很不菲的。
“我还以为,你不懂要股,只知道要钱。”小郡王笑了笑。
“我又不是傻子。以前不开口,因为跟王爷不熟。要股,便是要看账目。跟不熟的人,开口就要人家给股,谁愿意搭理我?”薛湄笑道。
“现在很熟了,就要宰我了?”小郡王笑问。
薛湄:“王爷别那么小气,我再送你一样生意,我同样只要一成股。”
“什么生意?”
“桐油衍生出来的——油纸伞。”薛湄道。
油纸伞在太空时代也有。当然,那时候它的欣赏意义,已经大于实在意义。它是地球的物质文化遗产,被保护得很好。
薛湄的祖先是古地球人,她自己长得也有返祖迹象,有地球人的外貌。
而她驻扎的军事基地,离地球不过半个月的航程,有次他们还在地球落脚,赶上了一次油纸伞的展览。
那色彩繁盛的油纸伞,一层层展开,美得炫目,薛湄至今想起,都觉得惊心动魄。
“油纸伞?”安诚郡王反问。
薛湄点点头。
在还没有雨伞的年代,油纸伞就不仅仅是文化遗产了,它会变成生活必需品。
这个生意,收入恐怕不比桐油本身少。
必需品薄利多销,是非常赚钱的。
“很实用的东西。”薛湄笑道,“王爷放心吧,等你弄到了桐油,到时候我做出来给你瞧,你就会心动的。”
安诚郡王没有不信她。
他点点头:“我等着看。”
薛湄事情说完,居然没打算走,而是折身往他内院去。
安诚郡王诧异:“你去哪儿?”
“程美人她们留我用晚膳,我们可能会通宵打麻将。”薛湄道,“怎么了?”
安诚郡王:“……”
他的美人们,居然要通宵赌钱,这还有做人家小妾的自觉吗?
薛湄真把她们都带坏了。
安诚郡王:“县主,请你离我后院远点。”
“别小气嘛。”薛湄说,“我就是玩玩,又不要她们。”
安诚郡王:“……”
这话说的,歧义很大。
而且,玩也不可以,那是他的“宠物”,不是薛湄的。
安诚郡王几乎崩溃。
他看着薛湄又悠悠晃晃,带着满身的毫不在乎,去他后院打麻将了。
萧明钰站在那里愣了愣,往自己头顶看了看,怀疑自己真的要绿了。
小郡王不甘心,也进内院去了。
结果,他就遭到了嫌弃。
“王爷,不如您去其他府上坐坐,或者进宫去吧。这样,县主在咱们府里过夜,就不会遭闲话了。”蔡美人对他说。
萧明钰:“……”
他自己的家、他自己的小妾,而他居然要被赶出去避嫌。
真是……岂有此理!
小郡王带着他的委屈和不甘心,去了趟春锦楼,叫上了几个纨绔世家子,在春锦楼喝了一夜花酒。
薛湄挤走了男主人,鸠占鹊巢,在王府打了一夜麻将,过足了赌博的瘾,输了不少钱。
会输,也是种本事。
成阳县主不缺这点钱,输给她们,也是为了尽兴。大不了,再跟她们家王爷赚回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