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毅也百思不得其解,有着重瞧了自家主子几眼,还是没能明白话里的玄机。
“真正的乘风号已经被人烧损沉入曲江了,所以这艘船很诡异!”穆敬荑收回视线,转头看着两人。
小可笑着抻了下主子衣袖,奇怪道:“谁说这世上只能有一艘乘风号的,也许这是人家新造的,或者是别家的。”
达源激动地拍了下手:“对呀,掌柜,这应是别家的。”
峦毅也暗自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狭隘了。
“这艘船的老大是谁?”穆敬荑微不可查的冷了声音,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船老大姓刘,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人挺胖的,脸挺黑,看着四十多岁模样。”峦毅回忆道。
“哼,现在换船还来得及吗?”
“这......”
“掌柜,您可不知道,那么多粮食用物,连我们待商家帮忙送的,足足有十来车,真要再一件件搬运下来,那可要耗费不少时间的。再一个,船马上要开了,临时找别家也没人接呀。
能有这么大货舱的船原本就少,现在又是临开船的点儿,即便有空也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呀!”达源苦着脸解释。
峦毅点点头:“主子,换船的确不可能。”
小可仰头看向他:“峦毅哥哥,你很厉害吗?若是遇到坏人,只你一个打得过吗?”
峦毅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所要做的可不但是保自己的命,还要保护那大批货物不受损害。
“峦毅,你知道哪里可以招到会功夫的人手吗?以后押运东西的事,肯定少不了,要不等你回来,教些徒弟怎么样?”穆敬荑突发奇想,双眼灵动的望着他。
“嗯,那就等小的回来再说,此时还是登船要紧,不知主子还有何吩咐没有?”峦毅稍加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个猛凌两可的回答。
“好!”穆敬荑点点头,目送他向乘风号走去。
“唉,小时候我娘常说从大安寺庙求来的符,最是灵验,我要是有一枚定要送给峦毅哥哥,保佑他平安归来。”小可望着江边自言自语。
突然,穆敬荑眸光一闪,快步向前方奔去。
“哎,掌柜,您要去哪儿啊?”小可慌忙去追,临走还不忘回头叮嘱达源:“喂,你好好看车马,不准乱跑。”
达源颇为无奈的摇摇头,对小丫头此举不屑的轻嗤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呀?”
在峦毅即将登船的刹那,穆敬荑终于追到了近前,用帕子包了块儿东西塞到他手中,气喘吁吁地正色道:“记住了,此物可保你平安,切不可离身!”
“呃......什么东西?”峦毅一脸懵,下意识就要打开帕子。
穆敬荑一把按住,再次叮嘱道:“保护好自己,我们等着你平安归来,一路顺风!”话落,推了他一把,转身走了。
等在船舱入口的伙计,看的一脸玩味,嬉笑着问峦毅:“那姑娘是你什么人,不会是未过门儿的媳妇吧?”
峦毅冷着脸瞥过一眼,寒光尽现,骇得伙计表情凝滞,张着嘴目送他进去了。
“哎哎,瞧哪呢?”有船客上来,见伙计呆呆傻傻的,不禁起了戏弄之意。
“呃,啊?”伙计听到声音慌忙回头,见是船客立即笑脸相迎:“客官想定什么房间啊?”
来人大手一挥:“嗐,自然是这里最好的!”
“那里有人定了。”
“嗯,多少银钱?我出他双倍!”
“万金不换,那房间被人包了年......”
“谁这么大手笔?”
峦毅走进自己定的云字三号间,关好屋门,将行李放下,终是忍不住打开了那帕子。暗红色的木块儿,如杏仁般大小,显然是随手掰的。
“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他不禁自言自语。
穆敬荑回到马车上,不觉间额上已沁了层薄汗出来。
“掌柜,你急匆匆跑去干嘛了?”小可爬上马车,一脸好奇的凑过去:“哎呦,掌柜,瞧您累的。”说着话儿,她又抽出帕子给穆敬荑擦汗。
“嗨嗨,行了行了,我自己擦就好!”穆敬荑伸手挡了下,慌忙躲开了,下意识去抻帕子,才发觉已经给人了。这时她才觉出不妥来,可惜顺车窗望去,已经驶离了码头,行远了。
“掌柜,您在看什么?”小可探头也跟着挤到了窗口。
穆敬荑瞥了她一眼,退回了身子:“没什么,坐好吧!”
“哦。”小可鼓了鼓嘴,老实坐了下来。
马车回到凌霄苑时,日阳已经西斜,染得天幕红彤彤一片。一众屋舍院落均映着炫丽的霞光,走在街市上的行人车马各个如镶了金边儿一般,满是富贵祥瑞之气。
穆敬荑临下车交代了达源几句,要他这两天抓空踅摸一下,哪里有卖透光性好的油布,问好价钱找她支银子。
达源一口应允,赶着马车回了制香作坊。
小可进了院子,见大伙都在忙碌,忍不住问穆敬荑:“掌柜,接下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奴婢便在这里帮忙了。”
穆敬荑脚步顿了顿,瞥了眼她的神色,无声点了下头。
“哎,那奴婢去了!”得到应允,小可如撒了缰的小马,连蹦带跳的跑进了医馆。
“唉,看来还是个好学的。”穆敬荑摇了摇头,向后院去了。
她刚进屋没一会儿,梁嬷嬷突然过来轻敲了两下门。
“没关门,进来吧!”穆敬荑伏在桌案处,并没有抬头,手上忙着研磨,脑子里专心构思温室结构图。
梁嬷嬷有些拘谨的迈步进屋,行至桌案前蹲身一礼,低声道:“掌柜,晌午那会儿,院门口来了位管事,老奴本想过去问问是干嘛的,结果被孙嬷嬷抢了先,便回去了。
结果这半下午,我一直在院孙嬷嬷手下帮忙,即便有了空闲,她也没向您汇报此事,老奴这才斗胆过来通禀,想着别有什么事耽搁了才好!”
她说的隐晦,表情却有些别别扭扭,一副说半句留半句的模样。
穆敬荑抬眼看了看她,微微点头:“行,一会儿你帮我把安逸叫来。”
“哎,老奴这就去。”梁嬷嬷立即应声,退了两步出去了。
穆敬荑一手支着腮,蹙着眉头琢磨起来。
按说孙嬷嬷见有人过来找她,必会第一时间通禀才对,怎么也不可能瞒而不报呀!难道是忘了?
这梁嬷嬷按理说也有些奇怪,她与孙嬷嬷相处时间不长,要说结仇也不可能如此之快,看面相也不像是个卑鄙小人,应该不会背地里下刀子,趁着孙嬷嬷忘记,抓个把柄特意来自己这儿告状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