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解释道:“惠景山庄里但凡与恪嵖刺客和毒门相关的人,全部捉的捉,处理的处理,再没有威胁了。”
“官府派来的人吗?”
“戚将军审出来,直接带人处理的。”刘赟淡淡道。
“这么快......”穆敬荑心下黯然,亏她还苦苦在这边儿与那陈氏争辩。哪知一切真相戚将军早已经掌握了,也悄咪咪处理了。
银霜偷眼儿瞄了下自家主子,暗地里撇撇嘴。单凭戚将军的兵卒,去对付那些神出鬼没的毒门中人,根本就不可能。
若采用人海战术,即使不死伤过半,也要耗费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将敌人彻底剿灭,怎会如此轻巧?
“既然真相大白,这位井夫人是不是也要上交朝廷处理,毕竟这里牵扯到了朝政大事。”穆敬荑看了眼歪倒在地的陈氏,转头问刘赟。
“嗯,只不过还要等一等,将她的罪责再做实些,不能留有一丝翻身的余地。”
正说着话,突然戚胜芳从屋中跑了出来,冲着已然退到厅外的家丁护院们喊道:“快去问问前院儿,解药到了没有?”
可惜无人应答,院内静悄悄的,宁静异常。
她察觉到不对,忙跑过去探看,竟发现躺了一地的人,均是口吐白沫人事不省。转头看了看厅内:“穆小姐,你也吃了那饭食,为何没有中毒?”
穆敬荑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一脸坦然:“因为我吃过好友给的解毒丹,药效可以持续几年时间,算得上是百毒不侵。怎么,外面有情况了?”
话说到一半儿,她狐疑着跑到厅门前,见到那一地惨状,直接将之前的小陶瓶交了出来:“你看看能救几人,刚刚说的什么解药,在哪里,要不我去拿?”
戚胜芳迟疑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刘赟与银霜:“你俩为什么无事?”
刘赟神色淡然:“我没有到篝火那里,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我是来伺候小姐的,怎会先于小姐吃东西。”银霜也讲了自己的理由。
“嗯,我也是没有来得及吃才躲过一劫。”戚胜芳接过药瓶,对着穆敬荑道:“那就有劳穆小姐去前院问询一声了。”
“还是奴婢去吧!”银霜话落,快步冲了出去。
戚胜芳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一愣,恳求道:“还请穆小姐帮我一下,将这药丸化开,给这些人服下去。
今日大恩,胜芳定铭记于心!”说话间便是一礼,行的规规矩矩,虔诚至极。
穆敬荑慌忙还礼,将她搀扶起来:“戚姐姐刚刚在井夫人百般诽谤我的时候,还能秉公讲理,我已经万分感激了,一切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两人将花蕊毒发前挑来的水烧开,把陶瓶里的药丸倒出来,悉数化开,盛在碗里,挨个儿晾凉,给所有毒发的人一一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银霜就跑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兵丁,直奔小厨房。
抬得抬,搬的搬,将里面的食材和水悉数运了出来,全部处理掉。
“水井里倒解药了吗?”穆敬荑问道。
“水井?”兵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将军府位于半山腰,到处都是石头,这里没有水井。”
“哦......那你们喝水都怎么解决?”穆敬荑想了想,倒也的确如此。
“有水车专门从山下运过来。”
“哦,喝水还挺麻烦!”她忍不住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不一样,喝水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真不如将宅子建在平地上。
突然她又想起一事,既然毒是在晚宴中下的,那是不是所有宾客都中毒了?
“诶,将军吩咐你们将解药送到所有宾客府上了吗?这事可不能耽搁!”
几个兵丁摇摇头,穆敬荑顿时急得火上房一般,转头就往里屋跑。
临近门她急忙煞住脚,冲着里面道:“戚将军,所有宾客家里都送去解药了吗?”
戚胜芳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疲惫:“我爹也毒发了,谢谢你的提醒,还是我去吩咐吧!”
门帘一挑,戚胜芳从屋里钻了出来,额上凌乱的粘着发丝,汗水顺着鬓角一溜溜往下淌。
穆敬荑有些心惊,伸手搀住她,关切道:“你没事吧,要不派个别人去?”
银霜闻声也跟了过来,见到戚大小姐的模样,立时道:“还是奴婢去吧,您这个样子可出不去,一身汗再吹了风,非病倒了不可。”
穆敬荑也跟着劝:“如今不用考虑太多礼节的问题了,救人要紧。有没有人员名单,交给她也好通知全了,不能再有伤亡了。”
戚胜芳长叹一声,眼色微红:“今日真是多亏穆小姐了......”话未尽,已是泣不成声。
银霜本欲催着她交出名单儿,突然里屋有人回应:“穆小姐今日受的委屈,我们戚家定会铭记于心。
以后不管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我戚家可以做到的,定会竭力相帮。”是戚夫人的声音。
“娘!”戚胜芳欢喜的冲进去,没一会儿就含泪笑着送出一份儿名单儿。“这是所有来访宾客的姓名和住址,还请银霜姑娘受累,帮忙将解药安排人手送到。”
“嗯,我定会布置周全,戚小姐请放心!”银霜点头,接过戚府的传令牌子,转身向外跑去。
待厅中再次安静下来,穆敬荑这才发现一直默默不动的刘赟。见他双眼隐现疲色,遂低声问道:“要不你先去歇会儿?还有......”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视线下移,嗫嚅道:“你需不需要去茅厕,我可以帮忙叫个小兵来。”
刘赟瞬间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怔愣了许久,同样低声道:“要不你推我过去?”
“啊?”穆敬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了几次嘴,终于寻到声音:“这...这不合适吧?我......我毕竟是女子,那个,嗯,男女有别,嗯......”
刘赟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是说要您推我进去,其他的不用你管,老实躲远些就可以了,想哪去了都!”
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说话,穆敬荑有些意外,斜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红着脸应了。
虽然住在后院的大多数人都已中毒躺到,但这里毕竟是内院,刘赟一个外男不好乱走。
还是要穆敬荑将他推到了外院,寻了间茅厕进去,将一脸尴尬的她撵了出来。
之后穆敬荑又帮着戚胜芳将内院里所有的嬷嬷丫鬟都灌了药,待到天蒙蒙亮时,整个将军府上到主子,客人,下到小厮丫鬟,兵丁,凡是接触到毒物的人都醒了过来。
由于药物反应,茅厕成了最受欢迎的地方,上吐下泻之人比比皆是,穆敬荑也终于困到极致,与一直陪着她的刘公子,分别坐在厅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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