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冲到门边儿正要闯进去薅人,就听到她哼哼唧唧低声唱着曲儿,手中的铜钱儿凭空穿过了薄薄的木片“叮咚”一声落入了陶杯中。
“嗯,难道这妮子会妖术?”她皱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间定睛细看。“叮咚”铜钱儿再次穿过了木片儿。
她再也顾不得抓人的事情,直接冲到了桌边,一把抢过铜钱儿,又翻起那木片儿,举到眼前翻过来调过去的一阵琢磨,却任何异样都没有发现。
“你快还我,这都是小姐交给我的魔术道具,不能损毁的!”安荣急的跳脚,连忙去抢。
安逸身量稍稍高些,又极力躲闪,愣是没让安荣抓到。“诶,我就不给,就不给,除非你告诉我是何缘由!”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就在揽霞轩里闹了起来。孙嬷嬷抱着剪完的布料与桂花和安享一同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场景。
“安逸,如今院里这样忙碌,你们俩还有心思玩耍胡闹,真瞅咱们小姐好说话了是吧?”安享冷着脸立即斥道。
安荣吐了吐舌头,不再追赶,只嘟囔道:“安逸抢了小姐给我的道具,若是坏了,小姐定是要怪罪的!”
“安逸,我看你就是闲的,一会儿禀报小姐再给你安排些活计吧!”
“哼,给你给你,什么好东西,当谁稀罕要呢!”安逸撇撇嘴,将东西直接丢了过去。
“哎哎......”安荣吓得慌忙去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木片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儿,溅飞了几缕木屑,毁了。
“呜呜......这可怎么办?我告诉你不能碰不能碰,你就是不听,这东西坏一点儿都是不能用的,都怪你都怪你......”安荣又气又怕,捧着那两块儿碎片呜呜哭了起来。
孙嬷嬷无奈叹了口气:“安逸啊,你这回算是闯祸啦!”
安逸也有些后悔,她哪里知道这东西竟如此脆弱。
“哎呀,你...你别哭...对不起还不行吗?都是我的错,我赔你,我这就找木匠再做个一模一样的赔你!”
说着,她便跑过来,抢过安荣手里的碎片,迈步出了屋。
穆敬荑这会儿正坐在穆贵坊的圈儿椅中品着茶,听方佶汇报近日来客户反馈的各种问题。
“......小的想咱们是否需要雇两个人手专门制作那香朵,如今山水落云香卖得很快,咱们售卖的香朵种类太过稀少,可供挑选的余地也少。”
“嗯,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制作的。平日里有客户提出要求,你就在本子上记录下来,待得......”
“主子,小的...小的只识的几个字,认账本还算勉强,再多就不成了。”方佶说着说着便垂了头,掌柜的予他这么好的差事,却没本事担承,实在心中有愧。
穆敬荑一愣,转瞬又笑了:“无妨,我知你是个聪敏的,不会咱们可以学。我下次给你带本书过来,每日学一点儿,日积月累,便也会了。”
方佶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学写字,激动得他就差落眼泪了。小时候家里穷苦,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也接触不到学堂那种富贵子弟才能去的地方。
唯一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卖身到穆家前从人牙子那里学的,仗着他嘴甜讨喜,得机会看了半月账本。
“小的谢主子再造之恩!”他双膝跪地,虔诚真挚。
穆敬荑连忙扶了他起来:“只要你肯学,未来定有更好的前程!”
“嗯!小的全凭主子吩咐,定不辱主子再造之恩!”
从店里出来,穆敬荑直接在北街逛了起来,她记得这附近有家‘澜芳书肆’,上次与江灵络那厮逛过。
一进门就见到几个梳着总角的小童围拢在一处低声争论着什么,她小心地绕过去,来到店里侧的一排书架前。
因为她来过,明了书架的分区,便径直走到学子专用书的位置,伸手去拿上面摆放的《释名》。
谁知就在穆敬荑即将够到的时候,那书却被另一只手抢走了。
“嗯?”她立即扭头:“是你!”
“怎么是你?”江灵络瞪着眼,一脸错愕。
趁他愣神儿,穆敬荑一把将书夺了回来。她承认自己不讲理,可就是忍不住生气,为秦湘报不平。
“诶,你这人咋这样,是我先看到的好不好?”江灵络跟在她后面,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穆敬荑头也不回,直接拿着书交钱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书肆,江灵络还不死心,依旧追着她讨要:“书钱我给你,但这书得归我......”
“滚!”
“嗐,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哼,讲理的人都快被你欺负死了!”穆敬荑双手抱着书,愤愤的转头儿瞪他:“本来我挺喜欢紫芙的,被你这么一搞,我连她都讨厌上了,全怪你!”
江灵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怎么能是我的错呢?我心里只有湘儿,可奈何她不理我呀!”
“哦,她不理你,你就转投她人,什么逻辑,难道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吗?”
“哎呀,不是,这里面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芙儿她是无辜的!”江灵络摊着手,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哟,都改叫‘芙儿’啦,可真亲昵哈,呸!”穆敬荑瞬间变了脸,恨恨道:“你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我最恨你这种人了。
我告诉你,将来秦姐姐定会嫁个比你好千倍万倍的如意郎君!”
见她快步离开,江灵络连忙张开双臂拦阻:“哎哎,你别走,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穆敬荑也不理他,直接绕开,依旧向前走去。毕竟是在大街上,江灵络也不敢闹得太过,只得默默跟着,时不时解释两句。
因为有个跟屁虫坠在后面,穆敬荑也忘了把书交给方佶这事儿,径直回了凌霄苑。
她前脚进院子,后脚就吩咐一句:“凌霄,守住门,不要放这厮进来!”
当然这话是心里说的,旁人自是听不到。
江灵络正处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将他狠狠的弹了出去,直接摔到了外面。
穆敬荑只听得“嘭”的一声,接下来便是江灵络的闷哼。
徐亮将枣红马的草料填好,正要告辞离开,突然瞥见东厢南屋门口黑影一闪,像是有什么活物窜了进去。
“嗐!”他大喝一声抄起皮鞭就冲进了屋子。
里面玲琅满目的各色小衣被他看了个满眼,怔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小心翼翼的,这敲敲那打打,呼呼呵呵得吓唬着。
穆敬荑听到动静一扭头,顿时恼怒的红了脸。
“徐亮,你给我出来!”她厉声喝道。
“掌柜,这里进了老鼠,小的得把它赶出来!”
“你给我出来!”她再次吼道。
这几嗓子喊出去,后院忙碌的众人立即赶了过来,不知到底出了何事,均是一副紧张模样。
徐亮虽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生气,但还是将那老鼠用鞭子柄敲晕,拎住尾巴才出来。
“掌柜,这里有耗子!”他道。
“谁让你进去的?”还未等穆敬荑说话,安享就红着脸斥责上了。
“我追耗子啊,要不然让耗子将里面的东西咬烂吗?”徐亮尊重小姐可以认打认罚,但不代表他对旁人也是如此,自然安享不属于这个范畴。
穆敬荑也明白这事虽惹人着恼,却也不好真拿来说教,毕竟真论起来,徐亮确实并无过错,因为他根本不晓得这里面不该进。若揪起细理来,大家难免尴尬。
想了想她便沉声道:“以后这里你不能进!”
徐亮懵懂的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他蔫蔫的,拎着老鼠出了院子。
穆敬荑冷着脸看向众人:“这屋子谁负责的?”
“嗯...是...是安逸......”安荣噘着嘴低声道。
“她人呢?”
“回小姐,安逸好像寻木匠去了。”安享咬了咬唇,垂着头嗫嚅道。
“寻木匠?”穆敬荑蹙眉看向院门的位置,只见徐亮正站在门口踟蹰着没有进来。“徐亮!”
“哎!”徐亮连忙甩开江灵络的手,拼命挤进院子。“掌柜,小的在,您有什么吩咐?”
“咱们这附近有木匠吗?”穆敬荑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瞄着院门外江灵络气急败坏却迈不进步子的模样。
“南边老邓是个木匠,可惜手艺不如林叔,做不了太精细的活计。”徐亮挠挠脑袋道。
“你跑一趟邓家,看看安逸在不在。”
“是!”徐亮心中纳闷,快步跑了出去。行至院门处,就听他道:“让开!”
“你帮我把你们穆小姐叫出来,我有事找她。”
“自己找去,我还有事!”
“哎呀,别走啊......我真进不去!”江灵络气恼的捶了下木门,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穆敬荑扫了众人一眼:“今日之事,引以为戒,以后凌霄苑开业,每日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必须恪尽职守,不能有一丝懈怠,否则准定要出乱子。
记住了每个人的分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奴婢省得!”众人异口同声。
“行,都该干嘛干嘛去吧,安逸回来叫她到我屋里一趟。”
“是!”
邓木匠家,安逸正比手画脚的在那指挥。
“对对,就是这样!”
“姑娘这样不行的,木头会劈的。”
“哎呀,您就听我的,准没错儿!”
邓木匠一边撩开衣襟擦汗,一边推着刨子。木屑飞溅过后,巴掌大的木板又薄了些,他看着抵在板凳处剩下的部分,还是心里没谱儿,实在是家伙事儿不顶呛。
“姑娘,这活儿老汉我真应不了!”
安逸叹了口气,将黏在腮边的碎发拂到耳后,催促道:“快点儿干,一会儿天都黑了,我这还等着要呢,我说你成,你就是成,快点儿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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