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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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斋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收拾木屋发现的那袋东西。

    她并不陌生,曾千里奔波、九死一生,就为烧毁那盛开在黄泉路上的恶之花,罂粟。

    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斋妹妹家母何人啊,竟如此厉害,想得出如此精妙的法子。”秦似珠就站在最边上,泛着笑意开口。

    秦似珠脸上的水滴进衣领里,寒风不住从帘缝进来,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姜斋看去,秦似珠满脸单纯好奇,甚至向姜斋投来崇拜的眼神。

    几个束着结巾的老郎中有些迟疑开口,“参将,这毕竟是军营,任何事都不是小事,何况事关将士性命。”

    “你们现在有更好的法子吗?”江参将眼神凌厉一扫,黑眸似寒星。

    “将军现在重任缠身,暂时脱不开身,若不住将军发怒前将功补过,你们真以为将军会宅心仁厚到放过你们!”

    “那我们先去旁边军营试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看便知!”鲁太医有些焦急,伤兵们没那么多时间等待不知多少轮商量的结果。

    如今既然有法子,为何不放手一搏!

    “我和这女娃先救治伤得最重的将兵,出了事,我身为太医,食君之禄,却不能为君分忧,我先摘帽子!”

    “若可行,再大范围在较轻伤兵上使用。”

    即使这样,不少郎中也犹豫不决,这个女娃身份也太低了些,且太小了,即使从小学医,也才几年?她真能行?她母亲是谁能研制出如此药方?

    姜斋心里也暗暗焦燥,不光是为时间确实不等人,还因为那主要药材是她深恶痛绝

    的东西,若不是别无他法,姜斋不会用这种不太保险的法子。

    但除了那,姜斋没有把握也没有实验过。在金三角物资缺乏,一个老军医教她用中药做麻沸汤。

    那是最艰难的时候,老军医祖上是中药,对于药材的质量、数量尤为严格,曾告诫过她,中医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姜斋不确定药材等一些的差距和潜在风险,在这不知名时代,麻沸汤的危险和益处并存。

    且感染概率怎么算,割除腐肉的伤口也更为敏感。

    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破落的小木屋里,是有心藏着还是不知那物的危害。

    姜斋不敢用猜测冒险。

    “如此,你们俩便去医治,到时如何再由将军定夺,”江参将一锤定音,眸子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旁边军营是伤情最为严重的伤兵现居住的地方,杨大嫂一大早就在那忙碌开了

    这处伤病营是伤情较轻集中救治的地方,这边伤兵营空气中浮着腐烂的气息,随处可见被包扎的伤口纱布已经暗黄,不住流出腥臭的脓水,死一般地寂静,不知是已经没有力气呼叫,还是早已疼到麻木。

    看到江参将进来,杨大嫂等人放下东西就要行礼。

    “将军下令,‘在伤兵营中可不用行礼,照顾好伤兵,’你们继续手上的事,”江参将开口,看向伤兵的眼里隐含化不开的心疼与哀伤。

    姜斋一进去,眼中的犹豫与焦躁丝毫不见,只有镇静与可以信任的淡然。

    目光所到之处,如丛林深处的泉水,沐涤这一切血污,与她眼光对视的人都不由放松下来,焦灼的心被似被清风抚慰,也带走了一些绝望和灰败。

    这个伤兵营床之间位置分得很开,每个伤兵都眼神灰暗,都是当兵的,怎不知他们如今无药可治。

    看到江参将,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嗫嚅着,泪花已经掉了下来。

    “我们如今有法子能无疼割掉腐肉,到时只需好好养着,能行的,”鲁太医有些强颜欢笑着开口。

    见众人都淡淡,鲁太医讪讪低下头。

    “这伤口并非就无计可施,只要配合着太医,伤口复愈不是大问题,你们是焰麟军!别受点伤,再动一次刀子就要死不活!”江参将站在营帐中间开口,声音遍及角落。

    此时姜斋没有开口,因为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信仰。

    看着杨大嫂投过来的视线,姜斋对她点点头又笑了笑。

    杨大嫂一愣,那张小脸还是被抹了灰,看不清真容,头上裹着一条蓝色的旧布,更看不清面容,但那双眼却如天上弦月般氤氲清辉。

    一笑便如第一缕太阳划破清晨雾气的光,微暖明亮,杨大嫂一直紧绷的心不知为何松动许多。

    “你们去查看吧,仔细点”

    鲁太医和姜斋点头上前。

    姜斋一一查看所以伤兵的患处,消毒不彻底,钩子上又有脏污,但恶化程度还是让姜斋不动神色皱了皱眉。

    鲁太医不敢开口,他怕一旦开口心里的情绪就藏不住了。

    “如何,”江参将语气中带着少见地急切。

    “鲁太医,你做些准备,我去熬药,马上就割除腐肉,再等不利,”姜斋清脆还有些稚嫩的嗓音开口,镇静不见丝毫慌张。

    清醒的伤兵对这个女娃都有不少疑惑和惊讶,但都没有出声,因为人是参将带来的,他们无条件信任江参将。

    说着姜斋就要往回走,鲁太医仿佛被激励了一般,重重点了点头。

    姜斋回到北营房的破落瓦房,池景芸看到姜斋惊讶一瞬,见姜斋脸上少见的带着些许慌忙,赶紧开口

    “阿斋是出什么事了吗?”池景芸急急上前几步。

    “二嫂,无事,五姐如何了。”姜斋看了一眼脸色渐渐褪红的姜容,摸索拿起她藏在床缝的用牛皮纸包着的黑色不知名的种子。

    “风寒退了不少,摸着也不那么烫了,”池景芸看着姜斋摸出一个东西,但看不太真切。

    当时没扔,就是怕有个万一,找不到药。

    罂粟害人,但要看在谁手里,在图谋不轨的人手里便放大了弊处,当着害人敛财的工具。

    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罂粟果实有麻醉止疼、催眠镇痉、止泻止咳的功效。

    “二嫂,今天我可能有事回不来,五姐若突发热病拜托杨大嫂转告我就行”

    “阿斋,何事啊,危险吗?”一听这话,池景芸脸色更急了。

    “无事,就是昨晚医治的伤兵患处有些恶化,我去帮忙而已。”姜斋缓和语速出声安慰池景芸

    姜斋说完,脚步急促地走出木门,打开牛皮袋,没发潮,呈粗蜂窝状的罂粟果实满满一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