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银枪傲骨立风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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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大会临近,各路武林豪杰陆续到来,东方家忙得热火朝天。东方家客房,坐落在西边,是一整个别苑,又分有东西南北四个小院,占地极广,平日里寂静无人,如今各路江湖人士纷纷扰扰,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光是日常开销费用,一整天下来,数目可观。

    饶是如此,东方家酒菜不断,一点没有怠慢,尽显一个东道主的热情和豪气。东方家资产丰厚,这点开销不在话下,为的也是一个面子问题。

    自古以来,大户人家都讲究排场,排场越大,说明家底丰厚,在当地也是极有威望,有些大户人家,宁愿放血也要将就排场,日后再从农民那里多收点租金就什么都回来了。所以这些所谓的排场,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

    苗月寒身子硬朗,几日便能下床。行动虽恢复正常,但如今功力全失,只能每日勤修内功,其他人也各有所忙。凌楚瑜躺在房檐上,独自饮酒,心有所思。

    那日他追击出去,并不是一无所获,城外激斗处,白衣少年似乎未卜先知,麻脸汉子早在那里等候,送来一句口信:“时机未到。”凌楚瑜这几日仔细揣摩,也不知道白衣少年为何躲避自己,他口中的“时机”又是什么。烦闷之余,又不想外出应酬,只好在这里饮酒。

    “哟,这不是凌少镖头嘛。”忽闻有人叫自己,凌楚瑜歪头一瞧,只见三人在下面院子,不怀好意地笑着。凌楚瑜懒得理会,回过头继续饮酒。

    说话那人讨不到好,顿时尴尬,白净的脸一下就红了,怒道:“凌楚瑜,别不识抬举。”说罢把手中长棍指向凌楚瑜,道:“都说凌楚瑜身为少年侠客,目中无人,今日一见,如果如是。”

    “可不是嘛。每次凌少镖头都避而不战,显然是看不起人。”说话的是尖脸男子,双目小而长,像极了画像中的狐狸。

    “依我看,是凌少镖头不敢应战吧,因为他这个名头,是投机取巧来的。”说话这人腰背后挎着一把长刀,大脸圆眼,语气粗狂,他一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凌楚瑜心情不好,这些话今天听了格外不舒服,凝目望去,淡淡道:“原来是张长林、苏烈和玄策,你们号称海沙三杰,不在水里待着,跑上陆地干嘛。”

    海沙帮混迹江河大海,凌楚瑜此言有意贬低他们,视三人为江河鱼虾,三人大怒,苏烈道:“凌楚瑜,我多次上门挑战,你却避而不见,今日给我遇到了,你休想跑。”

    玄策嘿嘿一笑,道:“若是凌少镖头不应战,倒也可以留下一句话,说你技不如人,甘拜我们海沙三杰下风,我们自当让你走。”

    凌楚瑜坐起身来,懒懒道:“你们三人,商量好了再跟我说,少年侠客一天只接受一人挑战,这是规矩。”三人心中大喜,都说凌楚瑜避战,如今机会在前,又怎可放过。三人我看你,你看我,都想争这个机会。

    张长林率先道:“我来。”

    苏烈把手一横,道:“三弟且慢,还是交给为兄来。”

    张长林不服道:“为什么?二哥,明明是我先说的,先到先得。”

    苏烈道:“三弟,你之前挑战青天涟落败,如今若再败,有损我们名声。”张长林没想到苏烈旧事重提,脸刷一下就红了,反讥道:“那二哥你不是也败在欧阳云手上,又怎么说我?”苏烈小小眼睛瞪了起来,道:“这怎么能比,青天涟武功哪里比得上欧阳云,这么比不合理。”张长林道:“败就是败,哪里不一样。”苏烈顿时语塞。

    “你们别争了,我来。”玄策道:“少年侠客榜,实力深不可测,你们武功尚低,不是他对手。”

    张长林急忙道:“大哥,你虽然是我们大哥,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这个弟弟可不能让。”苏烈搭腔道:“三弟说的是。再说了,大哥也不是败在欧阳云手上。总不能什么好事都给大哥你占了去。”

    被兄弟当众揭短,玄策怒不可遏,喝道:“我是大哥,我说的算。”苏烈道:“不成,就像三弟说的,什么事都不能让你占了。”玄策道:“我们三人中我武功最高,本就该我出手。你们择日再战如何?”“不成。”

    凌楚瑜在屋顶冷眼相看,自己位列榜末,挑战者自然多,三人想一战成名,互不相让,三言两语就让他们内讧,凌楚瑜收起酒壶,身子一跃,跳到另一个屋顶,悄然离开。

    凌楚瑜靠在广场一尊石虎旁,看着熙熙攘攘人群,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不少人侧目而视,就像盯猎物般,让凌楚瑜浑身不自在。凌楚瑜心知,这些人都是想借机挑战自己,一战成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凌楚瑜想了想,还是溜之大吉为妙。

    前方有三人似乎察觉,手按兵器,直面凌楚瑜。凌楚瑜心叫“不妙”,三人缓缓散开走来,欲拦住自己去路。三人颇为面生,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想必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

    三人脸色忽然一变,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不管己事的样子。凌楚瑜正觉奇怪,听到身后轻沙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骆霞冷如冰霜的脸,忽然明白那三人为何各自散去。

    “多谢!”骆霞淡淡说道:“我骆霞有恩必报,之前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凌楚瑜哑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骆霞坚决道:“不行,我绝不欠别人人情。”凌楚瑜没办法,只好道:“好好,他日我有需要,定让你帮忙。”骆霞严肃道:“一言为定!”说罢举手,道:“击掌为誓。”凌楚瑜无奈,轻拍一掌,道:“一言为定。”

    “你有没有觉得,很多人盯上你了。”骆霞忽然开口问道。凌楚瑜点点头,道:“好像是。”骆霞道:“可是你真正的实力,并不如此,是吗?”骆霞脸色一沉,道:“他武功如此之高,就算两年前,我也未必能赢,你当初能轻松赢,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

    凌楚瑜不知如何回答,骆霞胸口起伏不定,接着说道:“你当初让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凌楚瑜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平息骆霞的怒火,骆霞道:“总有一天,我会赢你,堂堂正正。”凌楚瑜心下暗暗长舒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起码眼下算是渡过难关。骆霞冷冷看了凌楚瑜一眼,飘然而去。

    武林大会日子临近,东方家聚集了很多武林高手,有不少年轻人聚集于此,都对三年前那场盛会赞不绝口。情绪高涨时,相互切磋,一较高下,成为这次武林大会的一大热门。之前骆霞、宁少宇受伤之事,似乎被东方家掩盖过去了,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武林大会。

    顺来酒楼,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尽显热闹。作为应天府最大的酒楼,座无虚席是常态。可店小二忙里忙外,倍加小心,却是少见。若是普通客人,大可不用如此,可如今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武林中人,他们随身都带着兵器,若是招呼不周,随之而来便是呵斥打骂声,故而倍加小心。

    酒楼老板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身材瘦小,却颇有气场。能在应天府做到数一数二,就足见实力。老板看着这满座的酒楼,忙前忙后的店小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武林中人颇为豪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顿下来比普通百姓花得要多。仅仅一个时辰,陈酿美酒已经卖出十来坛,乐得老板心里美滋滋。

    啪一声,一个醉汉粗手拍在桌子上,众人纷纷侧目而视,醉汉嚷嚷道:“要说这少年侠客,真是个顶个的好。”说罢竖起大拇指,接着道:“可总有那么个别,浑水摸鱼,坏了少年侠客的威名。”

    众人都是武林人士,而且此次除了武林大会,就数少年侠客最为人们脍炙人口,大家边吃酒,边聊着武林趣事。纷纷好奇道:“兄弟,你说的个别是谁?”

    醉汉竖起小尾指,凑到跟前,道:“这还用说吗?少年侠客,名扬远播,可那个跑镖的,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名列其中,大家说,是不是坏了整个少年侠客的名声。”

    “这个我倒有耳闻。”一位酒客说道:“可凌家镖局乃天下第一镖局,有此等实力并不意外呀。”那酒客中年年龄,一身长衫,颌下一缕长须,颇为儒雅。

    那醉汉看了一眼,见起手无缚鸡之力,以为哪里来的教书先生,打了一个嗝,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你不是习武之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关系。”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抱拳道:“还望赐教!”醉汉见对方如此礼貌,心中大喜,道:“少年侠客榜上侠客,都出身名门,家传武功源远,岂是一个跑镖可比?”中年男子略有思索,道:“可凌家镖局的枪法,可号称枪中之王啊。”

    醉汉脸色陡变,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嘴上倒不含糊,只好干笑几声,道:“看来兄台对江湖之事,也知之甚广。”那中年男子谦虚道:“哪里,不过之前有托运重要镖物,为了节约时间,要途径太行山一带,但那里匪寇猖獗,好多镖局或不接,或是改道,可这样会误了时辰。当时只有凌家镖局敢走。”要说到走镖,凌家镖局天下第一,无人不服,醉汉也一时反驳不了,心里微怒,没想到一个书生这般抬杠,道:“兄台对凌家镖局倒是另眼相看。”中年男子道:“实话实说而已。”醉汉重重哼了一声,道:“一码归一码,凌家镖局名头虽大,若是兄台看了三年前比试的场景,就不会这般说了。”中年男子道:“你所说的,可是三年前少年侠客榜的比试?”

    醉汉嘴角上扬,道:“不错。”中年男子来了兴趣,道:“说说看。”旁边的人也起哄,纷纷捧场。醉汉见众人兴趣正浓,饮了一碗烈酒,道:“三年前那场盛会,别提有多精彩了。每门派都是年轻高手出阵,斗得是精彩绝伦。可就是这样的盛会,却被凌楚瑜那家伙钻了空子。”醉汉红着脸,话已经停不下来,道:“当时比试,以十日为限,十个擂台,最后的擂主,晋级最终的少年侠客榜。可那凌楚瑜,一直等到第十日,看准了一个擂台上的擂主快筋疲力尽了,才出手较量,这不是卑鄙是什么。”

    众人点点头,中年男子却不赞同,道:“养精蓄锐,攻其疲惫,这也不是不可。”众人又是一愣,又觉得好像也是一理。

    醉汉大声喝道:“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堂堂正正,趁人之危,算什么?”中年男子道:“既然比试内容是守擂,擂主守不住,自然是本事不济。那话说回来,凌少镖头当得擂主,虽然得一时之利,那他自然也要守擂。”醉汉道:“兄台有所不知,凌楚瑜是那次大会最后一个未比试的人,所以他赢了以后,后面自然没有挑战者。”中年男子却点头称赞道:“原来如此,如此颇有兵法之妙。”

    醉汉见中年男子说话一套一套,还向着凌楚瑜,心中不爽,道:“这种手段骗人,不是辱没了少年侠客榜的名声?大家都是凭实力,他这么做,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中年男子皱眉,略有所思,低头不语。醉汉见中年男子不说话,心中暗喜。他本是别人派来中伤凌楚瑜的,达到目的,开怀大笑。

    “这位公子,小店小本生意,概不赊账。”在二楼一角,店小二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人神色慌张,秀气白净的脸早就红透,一人忙着翻包裹。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两人衣着华丽,不是吃白食的人,显然是钱袋被小偷摸了去了。店小二深谙世道,一副笑脸相迎,也不敢得罪。

    “公子,遭了。”那翻包裹的绿字少年尖声叫道:“钱袋不见了。”那白衣公子早就红的脸更是吃惊,显得很无助。

    店小二笑道:“不打紧,二位公子,府上何处,可修书一封,小店帮您送达。”店小二矮小黝黑,但十分精明,知道必是有钱人家,看他们二人所食菜式,都是讲究人,不敢轻易得罪。

    那白衣公子干咳几声,低声细语道:“小二哥,我家不在此处,可否给我几天时间,再给你送来。”店小二依旧笑道:“公子不急,小的可以帮你送达。”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那绿衣少年却不肯,尖声道:“怎么,还怕我们赖账不成?”

    “岂敢,不过小店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望二位公子海涵。”

    绿衣少年还想发难,白衣少年阻止道:“算了。”然后从腰间解下玉佩,道:“小二哥,我以此物暂且抵押,你看可行?”绿衣少年叫道:“小……不,公子,你疯了,这是夫人留给你的。”白衣少年手一摆,让其不说话。

    店小二接过一看,这玉佩成色一般,编织倒很精细,可以抵扣饭钱。可二人在此住了几日,房钱和饭钱不少,这小小玉佩又怎能抵押。店小二搓手道:“公子,您在本店也住了不少时日,光凭这玉佩,我可不敢跟掌柜交差。”白衣少年有些急道:“可我身上就只有此物。”

    店小二指着一处道:“这不是还有吗?”二人顺着看去,包袱里,露出一块金属边角,店小二眼尖,早就打这个主意了。白衣公子拿了出来,恍然道:“哦,这个铁片不值钱的。”

    店小二接过来,看了看,像是一块铁质牌子,看样子确实不值钱,上面还刻有字,店小二一字一句读道:“侠客令?”

    在场人为之一惊,要知道“侠客令”可是少年侠客随身之物,每个侠客,只此一块,绝无分号。没想到这文弱公子,竟是鼎鼎大名的少年侠客。

    那醉汉顿时清醒几分,惊叫道:“侠……侠客令,小二哥,你说那是侠客令?”

    店小二坦然道:“是呀,这上面确实是写着侠客令。好像后面还有字。”店小二摸到后面有刻印,把令牌一翻,念道:“凌楚瑜。”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口中夸夸而谈的凌楚瑜,就在自己面前。

    热闹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醉汉瞬间酒醒了大半,张嘴道:“你……你就是……凌楚瑜?”

    中年男子奇道:“这位兄台,你不是三年前就见过了吗?为何现在不认得。”醉汉一脸窘迫,他只是听命与人,散布流言,关于那场少年侠客榜盛会,所知甚少,至于凌楚瑜本人,更别说见过。

    白衣公子低着头,匆匆将飞龙令夺了过来,拉着绿衣少年,就要离开。店小二岂能轻易放过,把手一横,拦道:“唉,两位公子,这账还没结清呢。”白衣公子窘迫不已,低声道:“小二哥,这钱日后我一定加倍还,还望通融。”

    店小二道:“那可不行,口说无凭,又无抵押,我可做不了主。”绿衣少年喝道:“我家公子那块玉佩不是抵押了吗?那块玉佩可值你这里了,别不识好歹。”店小二见绿衣少年如此强横,想来一定是大户人家,不敢怠慢,可那玉佩确实成色一般,又生怕自己看漏了眼,道:“那您稍等,这个我得拿去给掌柜的掌掌眼。”

    “堂堂少年侠客凌楚瑜,竟要赊账。”醉汉看清情况,想出言侮辱一番。

    那中年男子却道:“都说外出靠朋友,凌少镖头,你的账,我替你给了,权当答谢。”店小二一听有人结账,自然乐意,中年男子虽穿的素,但出手大方,笑道:“那就多谢您嘞。”然后对着白衣公子道:“公子不要见怪,我也是例行办事,多有得罪。”说罢把玉佩递了过来。

    绿衣少年一把夺了过来,用衣袖擦了擦,狠狠瞪了店小二一眼。白衣公子不想多惹事端,连忙道:“这位兄台好意,心领了,日后报答。”匆匆就要离开。

    “慢着!”醉汉虽然刚懵了,但很快清晰过来,道:“久仰凌少镖头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醉汉言语饱含讥讽,在场明眼人心知,堂堂少年侠客,刚才如此窘迫,实不该有的风范,心里对凌楚瑜这位少年侠客,有所质疑。

    白衣公子也听出醉汉言下之意,脸色更加窘迫,不知所措。醉汉见状暗喜,心想,凌楚瑜难道真的名大于实?之前的畏惧一扫而光,胸膛一挺,正色道:“难得遇到少年侠客,我正想挑战一下。”周围人大多江湖人士,一听有切磋,纷纷喝彩。这气氛一起来,白衣公子更加不知所措,脸上焦急,无助尽显。

    醉汉看在眼里,借着酒气,胆子一壮,右手搭向白衣公子肩膀。这一搭暗含内劲,拇指微微内扣,按向白衣公子肩头穴道。白衣公子脸色微变,右足一旋,侧身躲过。醉汉一击落空,心下大怒,右臂横扫,一招“横断长河”,攻了过来。白衣公子足尖轻点,向后一飘,悄然落地。

    在场有不少武林人士,见了心下暗暗惊讶,这白衣公子步伐轻盈,颇为精妙,看似云淡风轻,里面包含的步伐方位,十分玄妙。醉汉二招不中,脸面尽失,大喝一声,双臂呼呼划来。醉汉膂力过人,借着醉意,全力使出,毫无保留。醉汉招式虽威风凛凛,可犯了大忌。若是换了他人,只需轻轻一闪,醉汉定收不住势,到时候只需轻轻一掌,便可将醉汉拍出数丈之外。可白衣公子见对手来势汹汹,嘴巴微张,一时间动弹不得。

    “小心。”两人之间,忽然闪出一人,那人右手一抬,将醉汉双臂一挡,左手拍向醉汉小腹。醉汉大叫一声,向后摔了出去。那人从腰间取下折扇,啪地一开,轻摇折扇,好不潇洒。

    “你是谁?”醉汉虽摔了四脚朝天,好在没有受伤,怒气冲冲道:“胆敢多管闲事。”

    那人刷地把扇子一收,怒喝道:“哼,张大你狗眼看清楚。”醉汉搓了搓眼睛,凝眼一瞧,脸色大变,急忙低道:“宁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来人正是宁少宇,醉汉见了他如老鼠见了猫,一股劲求饶,道:“可他……”宁少宇喝道:“他什么他。”醉汉心里犯疑,都知道宁少宇和凌楚瑜份属两个阵营,可今日为何助他,却是想不通。

    “你真的该死。”又一人腰挎单刀缓缓走来,“都知道,凌楚瑜已把飞龙令交予他人,此人又怎会是凌楚瑜呢?”然后对白衣公子恭敬道:“是不是,王家小姐。”

    原来此人正是王如萱,此刻她女扮男装,身份被说穿,大觉尴尬,只好细声道:“宁公子,公孙公子,好久不见。”公孙鸿笑道:“王家小姐,何故来此?”众人这是才明白,这个白衣公子女扮男装。

    王如萱正想说话,身边的绿衣少年道:“我家小姐出门游玩,不想被贼人偷了钱袋。今日又被这人纠缠,多谢宁公子和公孙公子相助。”公孙鸿忿忿道:“那贼人真是该死。”二人虽没得青睐,但爱慕之心犹在,故而出手相助。

    王如萱此次乔装出门,本不想多惹事端,如今身份暴露,更是不能久留,道:“二位今日援手,感激不尽。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公孙鸿道:“王家小姐此番前来,是不是为了找凌楚瑜?”此刻凌楚瑜身处应天府,王如萱又恰巧在此,不禁让人联想。绿衣少年道:“姑爷当真在此?”这人乃王如萱贴身丫鬟,名唤翠儿。

    宁少宇一听丫鬟一声“姑爷”,气不打一处来,狠得牙痒痒,此番来此,他与公孙鸿合计如何算计凌楚瑜。上官飞平日足智多谋,二人便找他商议,上官飞恼怒凌楚瑜伤了潘豹,也决心报复,所以出此毒计,让人散布流言,中伤凌楚瑜,引得那些窥视名利之徒纷纷上门挑战,多日下来,坊间流言四起,挑战者也四处寻找凌楚瑜下落,可收效甚微。今日与公孙鸿相约,就是为了看看坊间流言的成效,不曾想遇到刚才一幕。

    宁少宇淡淡道:“凌楚瑜整日东躲西藏,如缩头乌龟,我也不知他行踪。”翠儿道:“我家姑爷才不是,他可是名列少年侠客榜。”宁少宇不屑道:“他整日东躲西藏,不见踪影,显然是怕了别人当面挑战,这不是畏惧是什么?我们少年侠客,从不畏惧每一个挑战者。凌楚瑜这般胆小如鼠,又岂能配得上少年侠客之名?”翠儿之前也有听过一些流言,但如今从宁少宇口中得知,心中有些疑虑,一时语塞。

    王如萱轻咬下唇,她虽不甘心下嫁凌楚瑜,可如今大家出言讥讽自己未来夫君,心中竟有一丝羞愧,回想起凌楚瑜当初那身乞丐模样,双眼无神,举手投足之间,哪里有大家风范,倒是和街头乞丐,并无二差。此次乔装出门,就是为了抗婚,偷跑出来的,所以不想被别人识破身份。

    王如萱一心要快点离开,急忙道:“既然不见踪影,我自当再想法子寻找。”宁少宇道:“王家小姐,听在下一言,那凌楚瑜名过于实,千万别给其他人骗了。”

    “胡说八道。”忽然一声呵斥,“在背后说人坏话。岂是英雄所为,依我看,你才不配这少年侠客之名。”宁少宇心头一惊,立马喝道:“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