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一落地赶忙凑近侍卫,侍卫一见是北堂墨,再见其后紧随而来的苍穹,忙抱拳行礼。
“庄...”
岂料自己刚启齿就被北堂墨拉倒旁侧,引得侍卫眉峰一挑,寻着北堂墨面上偷摸做贼的神态,心下惶恐道。
“庄主...你...”
“那个金蝉来过吗?”
侍卫一愣念及自己交班时确实有看到金家主和魏先生来过,而且两人手拉手气氛甚是暧昧。
倒是让众侍卫兄弟们看得愣怔半天都未回过神来,眼下北堂墨一问,他自然得老实回应。
“来过了,而且还有魏先生...”
北堂墨瞧着侍卫眸中折射出属于吃瓜群众的熟悉八卦目光,眼珠一转忆起今日重逢的魏言书和金蝉,反安慰侍卫道。
“没事没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无稀奇事怎能天天有瓜吃!”
“呃?吃瓜?”
侍卫见北堂墨理所当然的点头模样,再看北堂墨转身蹦蹦跳跳拉起苍穹就往屋内走。
不经联想到脾气火爆四国的金家主与性情温和能言善辩的魏先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果真是世间万物皆可配对。
一到屋门,北堂墨推开门便直奔圆桌,瞧着桌上加了盖子的银盘,打心眼里将金蝉由衷的感谢了番,金蝉办事效率就是高。
北堂墨转头看了眼走来的苍穹,低头揭开盖子就准备给苍穹分享美食,岂料北堂墨揭盖同时脸上笑容瞬息凝固化为阵阵抽搐。
“我的烤鸡呢!”
惊呼声起,苍穹瞟过盘子上堆成小山的鸡骨头,凝神闻了闻空中残留的纯净灵气与焦炭味,心下了然,转头再见北堂墨又是掀桌子又是钻桌底的找鸡,那模样就跟掉了几百两黄金似的捉急上火。
着实让苍穹些许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从桌下拉起北堂墨,弯腰替北堂墨拂去身上沾染的尘灰,抬手清理掉北堂墨头顶刚刚钻桌底时挂上的鸡骨头。
北堂墨瞅着苍穹取下的鸡骨头,探头闻着上面残留的焦味,一把夺过鸡骨头,俯身朝成堆的鸡骨头上认真嗅了嗅,熟悉的味道窜入北堂墨鼻尖。
勾出北堂墨记忆中那只惨不忍睹的碳鸡,瞬息黑了北堂墨整张脸,突然好感谢这名不知道是谁的偷吃者,替她解决了这盘分量十足的金氏炭烤黑鸡。
“呃...那个...呵呵呵...”
北堂墨心虚的瞟了眼鸡骨头,仰头朝苍穹尬笑两声,寻得苍穹似是早已看穿自己的目光,迅速将盖子抗回盘子。
“睡觉咯!”
她既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者就算那鸡还在,她也不敢拿给苍穹吃,万一吃坏了苍穹,她找谁哭去!
北堂墨想着拉起苍穹就往内屋走,苍穹低眸扫过桌上的鸡骨头以及那几根不易察觉的白毛,抬眸望了眼屋外候命的墨骁。
墨骁接收到苍穹指令,垂首间亦是强憋笑意忍俊不禁,想之前他感知到院内来人时曾来打探过。
可当他看到院内是灵主带回的谛虎,再见谛虎因着嘴馋竟身先士卒帮灵主解决掉那盘炭烤黑鸡。
他也是憋了很久才忍住想要阻止谛虎的冲动,他琢磨着反正谛虎是上古神兽,吃点黑暗料理算不得什么。
比起灵主还未完成化身境界的凡俗肉身,理所当然是谛虎抗打点,可这番想法在墨骁转身奔到灵契殿后彻底荡然无存。
此时他幻想中“无碍”的谛虎两只前爪正趴在井口处,吐得虎脸上眼泪开飙,强壮虎身狂打冷摆,抖得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那张青白交替的虎脸,让墨骁瞧在眼中,心底腾升起一股对谛虎的由衷惭愧,打心眼里给北堂墨竖了两个大拇指,看样子传闻中的上古神兽也不经起庄主折腾啊...
“嗷...”
一声委屈至极的虎啸低鸣唤醒墨骁愣怔思绪,墨骁回神就见谛虎反转虎身脱力的半趴在干净地面上。
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若谛虎现在幻化为人,定是张吐到生无可恋的脸。
墨骁掏出怀中灵主赐予的万灵丹走到谛虎身旁,就着谛虎张嘴呼吸间隙扔进虎口。
半晌,吃了药总算是缓过起来的谛虎摆了摆头,两只耳朵软软的贴在头顶,抬眸懒看了眼墨骁又一声哀怨至极的低吼。
“嗷...”
墨骁虽然听不懂谛虎在说些什么,但见谛虎那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在埋怨那只鸡,顺着谛虎的思路,墨骁启齿道。
“谛君,你还好吗?”
“嗷...(差口气...还没死...)”
“谛君,这次你运气不好,下次我给你带其他烤鸡回来尝尝?”
“嗷...嗷...嗷嗷嗷...(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谛虎一连数声低吼,吼到最后除了眸中对烤鸡还残留的恐惧外,已然没了摆头拒绝的力气。
只觉他虎生存活数百年,有此劫难完全不亚于当年的修罗之战,战场之上顶多就是神魂俱灭伤身损修为。
虽说两者不可同言而语,但好歹前者死得痛快战得舒爽,后者那盘鸡完全就是抨击他的心灵。
不仅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苦后遗症,还令他至此以后再次不敢吃鸡,就连活鸡都不敢再靠近了。
“嗷...嗷..(别再提鸡了...)”
墨骁瞧着实在累得不行的谛虎,想起刚刚自己说烤鸡时谛虎几乎疯魔的拒绝,言行动作更是不加掩饰惶恐。
令墨骁领悟到谛虎话中言语同时只觉庄主简直就是凭一己之力,从谛虎口中解救了天下鸡生。
墨骁转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屋内,回首望向谛虎,抬手轻轻拍了拍谛虎的头,心知谛虎此刻委屈,柔声哄道。
“现在若是好点了,要不回屋休息?”
谛虎虽说是只上古神兽,看似勇猛无敌实则天性憨厚蠢萌,比不得灼龙狡猾诡变,故而对于墨骁这样的长者慈祥毫无抵抗力。
闻得墨骁柔声关心竟憋屈得像个孩子朝墨骁怀**了拱,惹得墨骁像对墨北那般就地坐了下来,仍由虎脑入怀,轻轻拍着谛虎脑袋。
“嗷...(呜呜呜...)”
“好好好,灵主知道你委屈”
“嗷...(恩...)”
“乖乖乖,明天灵主就来看你”
“嗷...(好...)”
夜幕之下一老一虎就这样相互依靠着,直到半夜墨骁睡去,谛虎依旧睁着大大的双眸,但眸光明显比之前来了精神。
谛虎转头看了眼躺在自己身上睡去的墨骁,看着墨骁苍白的头发,不经想起了当年的神帝。
虽说墨骁的白发和神帝的银发是两种概念,前者是为年岁,后者是因功法修为,但墨骁确实有着让他甚觉慈祥的亲切。
谛虎刻意扭动身体将墨骁围绕其中,降下体内先天携带的玄冰煞气,好让墨骁睡得更舒适温暖,而后扭动虎头望向空中圆月。
数百年前本该翱翔天地自由自在的自己因着神帝的出现,自愿归顺神帝麾下,自此跟随神帝平息四方战乱力敌修罗。
偏偏最后一战明明胜利再望,神帝竟毫无征兆身中剧毒伤及心脉,战况因此瞬息万变胜负颠倒。
千钧一发之际,神帝身肩守护天下重责,即便是死也不可能仍由修罗逍遥法外,才有了后来散魂镇压让他都始料未及的悲剧。
而今百年时光匆匆过去,修罗再次复活,他当年未尽全力做到的事,现今一定不会再让苍穹落得跟神帝一样的下场。
思绪由远至近,谛虎眨了眨泛起泪光的灵眸,将脑袋放到前爪上,静静等待着东方灼日冉冉升起,照亮万物生机勃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