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思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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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打手,正明目张胆的对徐家的家丁大打出手,周围的百姓怕被殃及池鱼,推挤着想要远离现场,你推我挤,哪有不乱的道理,呼啦,摔倒一片,一个倒地总会拉着旁边的一起,最后一群人一起跌个狗吃屎,真是热闹啊,真是讽刺呀。

    “是吗?要打由他们打,我觉得还是边吃边看方能体现热闹。你说呢,白兄。”徐若嫣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略显嘲讽的看了眼下面动乱的街道。不管是哪朝哪代,只要是人都改不了贪婪的本性。要抢就抢去吧,谁在乎呢。

    白幻崖的笑容僵住,一定有阴谋,眼前的女子的城府到底有多深,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的心深不见底呢。看不透也看不穿,头一次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居然接二连三的败在同一个女人的手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千金小姐。

    也许是昨日张维翎被徐若嫣惹怒了,今日连个官兵都见不到,一定在自家府邸摆宴庆祝呢吧,也好,先让你乐乐吧,别有乐子,将来的痛苦就该不鲜明强烈了,那多不带劲呀。

    徐若嫣不理会白幻崖的大惊小怪,从腰间取下先前就备好的长箫,横在唇边,悠扬的曲音缓缓在阁内飘散,等众人适应了轻缓的节奏时,曲音又是一扬,紧跟着急促了起来,随时都有停下的准备,可是人们听的正欲罢不能,不希望曲音停止,连带着使人感到呼吸急促,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影急速在人群中闪过,托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青竹,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人海中,家丁们见状也都抱头鼠窜了起来。曲音戛然而止,等众人清醒过来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空空荡荡,只有一些零散在地角的碎银,嘲讽着世人的贪婪和丑恶嘴脸。

    “知道,我刚刚损失了多少银钱吗?”徐若嫣收起恶劣长箫,好整以暇的问着白幻崖。

    “你……真的太可怕了。”白幻崖震惊,也许这一切都是她下的一盘棋,说是十万两白银,恐怕连一万两都不到,那么接下来她要做什么?不会是以此来要求知府为她寻回丢窃的银子吧。如此一来,她不但赢得了百姓的关爱和同情,更是净入九万两,算盘打的好响呀,她不经商真是屈才了。

    “你犯了我的忌讳,你可以说我像狐狸,说我可爱,单纯以及一切美好的褒义词,即使是反话,我也乐于接受,下次在让我听见叫我恼怒的贬义词,你就该小心了。既然我请你吃饭,你不吃,我也就不勉强了,哎呀,接下来还有让你头疼的事呢。”

    “薇茵,该睡醒了吧,醒来,快点醒来。”徐若嫣轻揉的拍了拍她的双颊,根本不理会白幻崖有苦难言的可怜样。

    孙薇茵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猛一睁开眼,大大的眼睛里就充满了疑惑。不解的看着徐若嫣。

    “醒了就好,咱们已经讨饶白公子一个上午了,现在该回家了,回去我要让彩芸姐给我弄盘红烧猪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孙薇茵莞尔,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话要是让月儿听见,肯定是要碎碎念的,说天气那么热,还净吃些油腻的东西,也不怕肠胃出了毛病,不过,现在月儿应该学乖了,每当她说肠胃出毛病的时候,她总会平白无故的跑厕所,而且一次比一次勤。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嫣儿搞的名堂。

    “薇茵不会也想学月儿吧。”

    孙薇茵闻言,反射性的摇头,摇的秀发都乱了。

    很好,还是她家的薇茵乖巧。徐若嫣满意的颔首。

    “白大哥,三天后见分晓喽。”徐若嫣并不是真的吃定了他会帮忙,他要是肯出手,自是省却了她很多麻烦,如若不然,她也是有办法的。

    白幻崖凝眸沉思,随后恢复泰然自若,仍是那位纤尘不染,情绪内藏的白晓公子,目送二人离开,望着吵杂的街道上沉思,二十多年来,何曾像今日这般吃过此等大亏,不追讨回来,闷在胸口的气闷是怎么都不会消失的,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心仪的姑娘,真是脸上无光呀。

    “孩子,帮她也没有什么坏处,何必为难自己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爷爷,您都听到了?”白幻崖惊讶的起身,让老者落座。

    “都听到了,那个女娃不简单呀,你要和她斗法,恐怕一时半会都是分不出胜负的,记不记得爷爷教过你什么?”

    “爷爷嘴里说的不是商场规则,就是利益打头。孙儿不敢有丁点稍忘。”从小到大最怕的是爷爷,最敬的也是爷爷,不为别的,只为他老人家的深谋远虑,铁手灵活的手腕,看着须发皆白的爷爷,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未离巢的雏儿。

    “那女娃将钱财看的一文不值,此次想要击垮王家,也是出于某种原因,腕力和才智丝毫不比她父亲当然差。只能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心中很是惋惜,此女要是成为自己的孙媳该多好啊,自己也可以退隐尘世,将手下的所有产业全部交给小两口打理,他也可以放下对主公的责任,唉,只不过那个女娃心如磐石,心中再不会容下第二人了,可怜他老人家,可怜他的好孙儿呀。真的好可怜啊。

    “依爷爷的意思是,忙是要帮的,只是要有酬劳对吧,可是,这个酬劳要如何拿捏,她的道道实在太多,面孔变化也实在是太快,让人难辨其真假,还请爷爷赐教一二。”

    “呵呵,年轻人不求权,不要名,对利又看的及其淡薄,视金钱如粪土,图的能是什么呢?不过是痛快二字,就如这盘棋,你把她看做劲敌,想让将敌击败,只不过她巧妙的你放到了这盘棋的阵眼上,进则攻,退可守,而她安然坐于大帐之中,谁能算计的了谁呢。”老人右手抚须,满眼激赏。

    “她怎么就认定了我会帮她?”白幻崖也听出了兴味,对这场斗志,他是越来月感兴趣。

    “是吗?孙儿啊,亏你还有个白晓公子的称号,也罢,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人家就不多参与了,来,让爷爷看看乖孙中了什么厉害罕见的毒。”

    白幻崖闻言伸出左手,让老人为自己把脉,老者微皱的眉头,神情也变的难测了起来,一个小小女娃对毒怎么会如此精通。世间下毒有此等功力的据他所知不出三人,一人是自家主公,一人是久不出世的紫阳真人,另一个是毒郎君,女娃一身毒学自谁呢,真叫人费解。

    “孩子,这毒又叫千叶散,千叶千叶自然如其名摘自不下千种植物的叶子。叶子独自使用无毒,妙就妙在一旦染上麝香,就成了腐蚀人体的慢性毒液,千叶散千叶散,不下上千种的毒素在四肢百骸缓慢散去,烈如火,凉如冰,如苦如涩,如煎如熬,很少有人可以忍受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此毒的解法要根据使毒者所选的材料而定,爷爷也无能为力,看来,我要亲自去和女娃谈谈了。”

    老人家的双眸变得凌厉了起来,择人而食,他老人家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与官府打交道,前些日子在香茗居见到了徐若嫣,心下也明白了很多,女娃子的心机不重,不过却是个为达目的什么都舍得的难缠角色,身后又有整个王朝做后盾,惹顾起来,他很难讨到什么便宜,所以也就没难为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最疼爱的老四一着不慎,中了人家的计,看来他老人家还得辛苦点,给女娃一些教训,省的日后吃了闷亏。

    “爷爷,您不用为孙儿担心,她并无恶意,孙儿想陪她玩下去。”

    “哼哼,我老人家做事自有分寸,你小子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给了白幻崖一个炒栗子,目光却是柔和的,在他身上老人寄托了所有希望,

    “老爷子,”门外恭恭敬敬的候着一个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却给人一种沉稳的直觉。

    “小丫头去哪了?”老爷子问的很兴味,连连抚须,好证实自己的猜测。

    “回府了。”

    “什么?回府了?她就没到衙门找知府要银子去吗?”

    白幻崖生平第一次见到爷爷如此大惊小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终于仰天大笑了起来。“爷爷,形象,形象啊。”白幻崖不忘借机报复,用教训过他的话,原封返还。

    臭小子,笑,笑,你在笑,笑不出来了吧,情绪是不能激动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欣赏孙子因毒性发作的窘态。

    “给我到徐府下帖,说我老人家请徐府小姐过府一叙。务必请她赏脸。”

    “老爷子,刚刚徐家有人已经给你送帖子来了,提前三天约您在君子楼见面,请您务必赏光。”

    “哦?奇了,真是奇了,一个小小女娃能想出什么办法和我老人家玩呢,真是难测呀,乖孙,不要运功。”老人家从自言自语的思绪中抽回,见自己的疼爱的孙儿脸色阵红阵白,汗流浃面,浓密的眉毛皱成了好几座小山丘,双唇紧抿,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赶忙上前扶住孙子虚软的身子,“唐风,进来。”

    门外的男子闻言,不缓不慢的推门而入,不见怎么动作,有力的双臂已经从老爷子的手中接过了白幻崖,“老爷子,这毒,唐风无能无力,只能稍结他的疼痛。”

    “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些什么?”

    唐风心里打了个寒战,几年来还真没见过白龙动过火气,外面夕阳余晖正美,屋内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冷呀,看来他得趁空偷溜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