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验室的窗户,里面浓浓的烟雾冒出来,隐隐约约的有火光出来。
“快,打119。”
很快,实验室楼下围了很多的人,都猜测是实验出了差错,从而导致了爆炸。
浓烟滚滚的像窗外。
老师校长,都到了,又急又担忧的看着实验室的方向。焦头烂额,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日常管理实验室的人说,是老师带着学生进去做实验了。
现场乱成一团,各种猜测都有,浓烈又难闻的味道渐渐的弥漫在了每个人的鼻息,实验室里的化学用品太多了,难保会有一些有毒的成分。
各种混合在一起,也怕有更大的事故发生,故而,校长把学生都疏散开来。
......
很快,消防车到了学校。
“陆队,实验室出现小规模爆炸导致的起火。”队员汇报着状况。
陆宴轻轻点了一下头:“先从外部灭火,来几个跟我进去救人。”
“是!”
“向老师要实验室里面人的名单,看看有多少人在里面。”男人嗓音沉着又冷静的吩咐。
不到一分钟,名单就来了。
但是陆宴他们等不及,已经进去了。
外面的队员通过对讲机,把名单上的名字念了一遍。
当,从对讲里听到宋暖两个字时,男人的身子猛地僵住,唇瓣颤了颤,嗓音带着不确定性:“谁?”
“宋暖。”那边重复了一遍。
陆宴心脏瞬间紧紧的一揪,手骤然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牙根咬得死死的。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他整个大脑在那刹那都是空白的。嗡嗡的声音围绕在耳边。
“陆队,怎么了?”队员发现陆宴的情绪不对劲:“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出去,里面我们来搜救。”
陆宴调整自己的情绪,咬着牙根回答了两个字:“没事。”
......
浓烟从实验室里冒出来,火势没有蔓延到多大,因为第一时间报了警。
空气中都充斥着刺鼻的味道。
“队长,人都在里面,昏迷着,有生命体征。”
“救人!”
......
这一场搜救很快,因为消防队离学校不远,出警也快,实验室内第一时间做了措施,学生和老师都有受伤昏迷。
一个实验,加上老师共5人。
只救出四人,还差一个。
队员汇报:“陆队,那个叫宋暖的......”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很大的力道把他推开,他只看到陆宴的背影往那实验室里而去。
火被扑灭了,浓烟未散开,空气中仍旧有刺鼻的味道弥漫着,安全隐患未被排除,因为是化学实验室,很有可能有再爆的可能性。
“你们先出去!剩下的一个,我来找。”
他只听到陆宴的这么一句吩咐,是命令,不得不听。
“陆队,注意安全。”
......
整个化学实验室的可见度不高,因为有浓烟,到处都是各种试管、试剂和仪器。
“宋暖。”一边走在里面,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除了他的声音,他耳边只剩下自己轰鸣的心跳声,几乎要从胸腔剜骨而出,眼眶通红,不知是熏的,还是急的。
“宋暖!宋暖!”
一边喊着,一边翻开里面一切有可能压住人的东西,一遍又一遍不见人的踪影。
嘴里叫着她的名字,没有任何的回应。
陆宴不敢去设想任何,步履不停的寻找,也一直安慰自己一定没有事。
外面吵吵闹闹,而这里面是刚刚被火烧,又湿漉漉的场面,每走一步,都有水渍的声音。
当陆宴急切的走到最里面,就看到桌子低下有一缕头发出来,陆宴瞳孔一缩,立马跑过去,大力的掀开桌子。
发出一声轰隆巨响。
瞬间,少女浑身是血的画面呈现在他的面前,脸上也都是污渍,快要看不清她的脸。
她趴在地上,单薄的身体布满血液。
那血从她脖子处,似乎还在流逝....
顿时,眼前有一秒变得黑压压的,整个人一恍,有什么东西,在压抑他的呼吸,又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全身钝痛,连贯在胸口,那种冲击的绝望和心痛,几乎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捂着她的伤口,眼眶已经红的吓人,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往外跑。
嘶哑的声音穿透出来。
“救护车!救护车!”
医生看到他抱着的少女,立马迎过去做应急的措施。
无疑,这是这场事故里,伤的最严重的一个。
“陆队,搜救完毕,还有收尾的....”
“你带队。”陆宴颤抖着手,少女的血染在他胸口,沙哑的声音一边说,一边脱消防服,肉眼可见的慌乱:“我去一趟医院。”
男人的嗓音在颤抖,他的眼睛也通红。
“你受伤了?”队员紧张的看着陆宴:“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担心的上去要检查陆宴身上。
“别他妈问了!”陆宴狠狠的把衣服往地上一砸,转身上了救护车。
背影透着浓郁的煞气。
他现在心情烦闷,极燥,压抑。
尤其,看着宋暖的模样,几乎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留下队员在原地愣住,看了看地上的消防服,又看了看离开的救护车,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陆队女朋友吧,好像是叫宋暖。”这时候有个队员过来说道。
那队员看着地上的血迹,那是陆宴抱着宋暖出来,从宋暖身上滴落下来的。
“看那个样子......”他抿紧了唇瓣:“凶多吉少吧。”
“啊?”后者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嘴:“应该......没事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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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宋意拿了外套就要出门往外走。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唐肆从里面出走来,不知道是被水还是被什么浸湿的睫毛。
以及男人那沙哑的嗓音。
她以为那是累的。
但细细的推敲起来,是因为她看了的那个视频,唐肆知道会有被流出去的可能性。
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唐肆打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听。
她步伐加快,出了电梯,几乎是用小跑的往外去。
“铃铃铃——”拿在手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宋意心底咯噔一下,以为是唐肆打电话回来了,脚步没有停,拿起手上的手机一看。
来电显示,是她的妈妈。
她抿紧唇瓣,正准备滑动屏幕接听电话:“唔——”
低着头,猛然撞上了一个怀抱里。
“啪嗒——”手上的手机被一下撞得掉落在地上。
“急急忙忙的,干什么?”这时头顶,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宋意准备蹲身去捡手机的动作瞬间顿住,猛地抬起头。
一眼看到唐肆,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极淡的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宋意眼眶瞬间就红了,猛地垫脚一把抱住了唐肆,紧紧地。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怎么了,察觉了她的不对劲,轻轻的去回抱她,温声温气的问:“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
耳边传来女人瓮声瓮气的问话,有些急,有些惊慌的余韵。
“办点事儿。”
“怎么不接电话?队里找你急事。”宋意松开唐肆一些,手还是抱着他,在他怀里看着他问:“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都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嗯?”唐肆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有摸到手机,他一笑:“手机可能落在监狱里了。”
他又问:“什么事儿?”
宋意这个时候皱了皱眉梢:“你喝酒了?”
唐肆抬手,手背盖住自己的额头:“嗯,见了个老友,喝了一些。很久没喝,喝的现在头有点儿疼。”
宋意唇瓣微微的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她看的一清二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和老友喝酒,而是他自己心情不好,去自我封闭,自我调节了而已。
有些事在旁人看来都不好承担,特别的狠,压下来,会有千斤重。
何况,是他这个当事人。
他云淡风轻的说辞,狠狠的扯着她的心。
若不是她知道那个视频,她会被他给糊弄过去的。
“铃铃铃——”宋意还没开口说,掉落在地上的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就像是催命那般。
仍旧是宋母打来的。
宋意弯身把手机捡起来:“我接个电话,我妈可能有急事儿。”
“嗯。”唐肆单手插兜,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宋意接电话。
“喂?”宋意:“妈,怎么了?”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意的脸色当场变了,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
“啪嗒——”手机一下,又掉落在地。
宋意整个人身子都软了,唐肆一手立马扶住了她。
他沉眉,神色敛沉:“怎么了?”
没等宋意说出什么来,唐肆一手扶着宋意,一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机,接过电话:“我是唐肆,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头,似乎是呜呜咽咽的哭声,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宋暖出事儿了。”电话被宋父接过去,嗓音沉重,说着这个话,又停滞了几秒,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实验室失误爆炸起火,她摔倒时脖子撞到锐器,失血过多,还有其他的伤口,现在在紧急抢救,不知道能不能......”
唐肆皱眉:“医生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都是未知,你们不要急,哪个医院,我马上带宋意过去。”
......
医院里。
气氛格外的静谧低气压。
手术室外,宋父和宋母,都在焦急的等着,宋母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不成样子。
女儿还那么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想到有那种可能性,压迫感顷刻间笼罩了全身,心脏紧紧揪着疼痛。
而,陆宴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周身笼罩的气息格外的沉寂。
以前,他觉得宋暖其实就是个未知世事的小姑娘,没什么特殊与特别,无非是比别的姑娘干净纯澈了些,活泼爱闹些,喜欢黏着他些......
见了他,总弯起那双漂亮的杏眼,会装着软糯乖巧的模样跟他撒娇,会气呼呼的跟他赌气。
还会像成年人那样......一刀两断干净的与他说再见。
他想的是,他们本就是不可能的两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就此分开,本身在一起也是一场表面的形式。
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
现如今,她危在旦夕,安危尚且不知,心里已经空落落的六神无主,她在搬走时,他以为自己顶多是不习惯了而已。他就这样安慰自己,说服自己。
到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宋暖还好好的,他知道宋暖活的好好的,而现在,他可能这辈子都要见不到她了。
那样软糯的少女,笑容纯粹天真,血腥与她似乎毫无关联,可此刻却正包裹着她,侵蚀着她。
陆宴抬手,捂着自己的脸,深深的吸气。
浓郁的血腥味,还在鼻息之间,时刻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舍不得她。
他......喜欢她。
这就是事实。
看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几近崩溃。
......
宋父安抚着宋母,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陆宴。
他想了想,朝着陆宴开口:“陆队,你要是忙,就先回去,不用在这这里等着,很感谢你救了暖暖。”
“这里有我们守着就行了。”
陆宴听到宋父的话,身子僵了僵,缓缓的抬起眼看向他,一时之间,他找不到话来回应。
脑子混沌、凌乱。
唇瓣微微的动了动,想要讲话,那些话又咽进喉咙,现在这个情况说,并不合适。
有些可笑,现在还真没有身份留下在这里看着她。
没办法正大光明的等着她出来。
见陆宴半天都没说话,宋父又开口:“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你们一般工作忙,这一次辛苦了,你就先回去休息,不用在这里守着。”
宋父是生意人,为人考虑的会很周全。
一般这样的情况不走,就是找不到好的理由离开,他肯定会给他找个台阶让他好离开。
却不曾想对方根本就不想离开。
“我......”陆宴抿了抿唇瓣,吐出这么一个字,他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微微的清了清嗓子:“没事,我不忙,等着小孩出来,我才放心。我也好回去对这次写总结。”
虽然清了清嗓子,这声音仍旧沙哑,透着浓浓的情绪。
他最终,竟然只能用这样的工作理由留下。
宋父听言,点了点头,也没在让他走。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骤然打开。
一位医生出来:“谁是家属?病人失血过多,血库不够,需要输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