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刀尖滑落。
在城市的火光与月色的映照下,西环外的一家汽车修理铺前方。
陈悠甩了甩刀上的血迹,看着远处的尸群与四周的零星行尸,又看了看身旁围成圈喘息的众人。
他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激动,是没有想到大哥真带自己等人真的冲出来了。
可也是这时的稍微到达安全地带。
衫子就大口喘着气,手中的钢刀要不是被破布缠着,怕是早已脱力,顺着湿滑的血液甩脱手。
刚才九死一生的拼杀,他可是用尽了全力。
包括体质好一些的桐哥,现在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是附近还有零星的行尸,与远处的尸群在慢慢靠近,他现在早就躺在地面上想好好睡上一觉。
毕竟一天的奔跑杀伐,酒店的忙前忙后布置,再加上之前最后的冲袭。
众人现在还能坚持下去,已经是强壮的体魄与绝大的危机在时刻刺激着他们,鞭策他们不想死,就得前行。
同时,张诚鸣长呼了一口气,是看了看身子依旧笔直的陈悠,有些无奈,又有些乏累的问道:“陈哥..我们?”
“走。”陈悠听到询问,又看到众人气息稍微平稳之后,继续带着他们继续向前,“先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休息..”众人听到这话,是又鼓足了一口气,把为数不多的气力再压榨了一些。
提着这股劲,顺着路中拥堵的车流,向着更西边行去。
冲破尸群以后,如今路上零星的行尸,已经无法对众人造成威胁。
哪怕是众人很累。
直到顺着街道走上两里米左右。
陈悠借着月光,看着前面的两条分岔路,才示意众人停下。
右边是高速公路,上面全是拥堵车子,和零星的行尸,以及多数打开的车门。
看来随着昨夜与今日白天的城市燃烧,把这边的行尸都吸引到了路口,让附近多数的司机,迎来了求生希望的曙光。
他们脱离了车子,是应该去往了旁边高速下的另外路口。
这一条是宽敞的水泥桥,但前方的车流也不少。
包括桥下横卧的小河沟,里面还有慌不择路与失控的车子,一头栽进了水里面,铺出了另一条路。
小河也不宽,只有四米左右。
只要过了河,再往前五里,那里是一座正在开发的县城。
按照张诚鸣所言,在县城靠南边的村子内,就有一家种子厂。
拿完了任务中所需的种子,继续顺着那座村子的南边走,就可以到达广播中的临时生存者基地。
这是最顺的路程,前提是那里的种子完好。
但不管种子好不好,自己等人今天晚上是可以在县城的边缘找个房子过夜。
而顺着小桥过去,走上一里后,道路上拥堵的车流也慢慢减少,只有几只行尸在这里徘徊。
在道路旁边,还有一只行尸眼睛里插着一把车钥匙。
走近,伴随着行尸的嘶吼,发现食物。
陈悠看到它眼里的钥匙型号,看似和它附近一辆轿车的标志一模一样。
唰—
苗刀斩落了它的头颅,左手瞬间摸到它即将掉落的脑袋,顺着脑袋下落的重力,抽出车钥匙。
甩一甩上面的组织与血液,把钥匙扔给了慌忙接过的张诚鸣。
陈悠又望向其余有些疲惫但却带着高兴的众人,“开车,到了县城口在换为步行。多找两辆,以免车子出故障,附近又有没车子换。”
“好..”众人听到果然是有车坐,也和张诚鸣一样,开始搜寻附近还关着车门的车辆。
见到车里驾驶位有行尸,车子也完好,钥匙也在。
就一人戒备着,一人试着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随着行尸的嘶吼,就是一刀斩落,或先拖出车子,以免弄脏了座椅。
众人抱着坐车的决心,不多时,四辆车子找齐,缓缓从四周开来,聚集到陈悠的旁边。
陈悠坐上一开始的车子,示意众人出发。
‘呼呼’车声。
小车队映着月光,尽量保持着匀速,观察着四周,减少光亮与噪音,向着前方的县城走。
路过附近的田野与工厂。
余下四里左右的路程,不多时就到达了这处靠近市区的县城。
映着还在亮的路灯与建筑灯光。
陈悠看到他们的建筑也和市区差不多,尤其是迎向市区的这一面,虽然没有高楼大厦的壮阔,但饭店、KTV,该有的设施与商店,应有尽有。
只是在街上游荡的客人,却面目呆滞与狰狞。
路边停靠的车子,也沾染不少干涸的血迹。
到了这里。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相继下车,换为噪音较小的步行。
顺着南边街道走,过了两条街道,这里风格变换,和平常的村镇差不多。
有自己加盖的房子,也有道路两侧的商店,工厂。
再往前走,在路中的位置,选一个最近的小院。
陈悠隔着院门,朝里望了望,看到里面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加上院门还是开着的,就带头走了进去。
众人戒备着四周跟上,打量着院内。
不大的小院,泥土地面,旁边有一口封着的水井,水井旁是一根水管。
院子的北边,有一根细绳,挂着风干的萝卜干。
又在砖瓦盖起的灶房前,有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一双还没补完的破旅游鞋。
望向前方的红砖房子。
推开未锁的木门。
哗啦—
一声响动,是一些踩扁的塑料瓶,左边有一个倾斜的编织袋。
在右手边的位置,是一张床,床上好像有两个人影。
陈悠伸手示意众人小心,又走近床头,在窗外月光的映照下,靠里位置,是一具脑袋左侧被砸开的老年行尸,他干瘦的四肢被绑着。
胸前是散落的老旧黑白相片,沾染泪水的痕迹。
床铺靠外位置,是一位年龄约六十左右的女人,床头放着一瓶喝完的农药。
她抱着身边的行尸,虽然眼睛哭过红肿,脸上却带着安详的神色,好似压盖了忍受毒药的痛苦。
陈悠伸手探出,她鼻间已经没有了气息。
“换一家。”陈悠把跌落床下的补丁被子,盖在了他们身上,“不打扰他们休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