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茅房了啊。”
她笑眯眯的:“婶子,于大哥怎么还不来?”
王兰茹看了眼天色:“这时候还不来,那就得等晚上了。”
阮栖一听,把辛烛拉起来,“那没办法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她笑:“婶子再见,婶子脸色这么差,可得好好休息。”
听她这么说,王兰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又有些打鼓。
见阮栖出了院门,她踟蹰一会儿,还是下了地窖。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再熟悉不过,她直奔甬道尽头的箱子,颤颤巍巍地打开了最下面的那个。
里面是一团被棉布包裹的物什儿,王兰茹深吸一口气,扒开了棉布一角,赫然露出一截苍苍指骨。
王兰茹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呢喃自语。
“不是我故意害你的,怨只怨你自己命不好,你说你怎么就死在我这里了呢,你要是再吊着一口气,撑也能撑到祭祀结束,爹说了,撑过去你就能活。”
她突然捂住脸:“你撑过去就能活的,是你自己撑不住,不能怪我!”
说到后面,她已然痛哭出声,“求你了,别来找我,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爹,求你了——”
昏沉沉的天色,风雨欲来,辛烛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屋,眸色晦暗。
阮栖还惦记着那个大箱子,把怀里那截碎布掏出来。
因为年岁太久,那布料破败不堪,稍微一碰就要化成灰一般。
“你说,这是小玉的衣服吗?”
辛烛轻轻捻过,颔首,“是。”
阮栖沉默下来。
那箱子里十有八九装着她的尸体。
二十年了,不见天日,不能入土为安。
阮栖忍不住想,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这其中的关窍。
祭祀一事是于德清一手操办的,绝不会假手与人,不管王兰茹他们因为什么成为帮凶,最凶残的一幕,于德清绝对不会让他们看见,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尸体最终的去处。
既然小玉的尸体能出现在王兰茹那里,就说明当年的祭祀出了意外,于德清把她留给了王兰茹。
什么样的意外,会使于德清把祭品丢给王兰茹,这样一个刚嫁进来,还年轻着的新媳妇呢。
会不会,小玉并没有成为祭品。
阮栖忍不住皱眉:“二十年前,还死了谁?”
一抬头,才发现辛烛一直在看着自己,漆黑的眸子里盈着淡淡的光,是那种如同蒙了水雾的神色,仿佛离她很远似的。
阮栖想也不想地攥住他手腕,“阿烛?”
肌肤与肌肤相触,竟然分不出谁的手更凉。
辛烛轻轻摇头:“我没事。”
阮栖说出自己的分析,略一斟酌,“我觉得二十年前不止死了小玉一个人,她不是真正的祭品,或者说,她是个失败的祭品。”
也许她做的比原主更多,却也因此得了惨烈的结局,于德清另外选了祭品,小玉的尸体就永远留在了王兰茹那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