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忘记,在他穷途末路,举步维艰,居无定所的艰难之际,是谁不问他缘由,不问他来路,不问他身份,便无条件的帮助他,将在泥沼中垂死挣扎的他拉出了泥淖。
没有忘记,是谁帮他把重疾缠身,命悬一线,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儿子,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没有忘记,当他和儿子永困黑暗,前无出路,后无归途之时,是谁给他们黑暗的生命带来一丝光亮,指引他们父子走出黑暗,奔向光明!
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没有忘记自己脚下所踩的土地是哪里,更没有被荣华富贵迷了本心!
八年前,他人身在M国时,面对M国的高薪职位,都能够坚守本心,不被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权势富贵迷了眼,失了心。
八年后,面对R国和M国的双重诱惑,他依然能够守住本心,不为所动。
食糠咽草无人理,受尽欺凌无人助,一朝功成天下知!
杨松珩便是如此。
在他颠沛流离,落魄的时候,帝瑾瑜和顾霄是唯一愿意向他施以援手,给予他鼓励和肯定的人。
他们是他命中的贵人,亦是朋友!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落魄之际,你予我一丝温暖,让我明白世间尚有温暖在。
如今功成名达,荣耀加身,我便还你一世忠诚!
有生之年,永不相负!
花开方知香浓,遇难才见亲疏。
当你在穷困潦倒,举步维艰的时候;在落魄不堪,所有人都避你如瘟疫的时候。
依然不畏人言,不问缘由,挺身而出帮助你,对你不离不弃,默默地鼓励你,支持你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你用一生结交,珍惜的存在!
而帝瑾瑜和顾霄于杨松珩而言,便是他这一生拼了命也要守护,珍惜的存在。
除了这两人,他谁也不会在信任!
于杨松珩而言,他忠的不是帝国,不是总统府,不是总统阁下,而是帝瑾瑜!
只是帝瑾瑜!
杨松珩几次三番的拒绝了R国和M国的聘请书,帝瑾瑜担忧杨松珩父子的安危,直接让人在总统府隔壁的江语城中空出了一层楼,将其改造后,作为他们父子的居所。
并且还派出了一队精卫,专程保护他们父子的安危。
一阵刺骨的寒风拂过,凛冽的风刃拍打在脸上,生疼!
收回思绪,韩秘书垂眸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如纸的少年,伸手帮他将头上歪掉的帽子扶正,面露担忧的询问出声。
“星泽,你没事吧?”
韩秘书满含担忧的话让杨星泽怔愣了一下,心中划过一抹暖流。
嘴边露出一抹笑弧,杨星泽抬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谢韩秘书关心,我没事的。”
“嗯。”淡淡的应了声,韩秘书视线落在他越发苍白的脸上,不放心的再次询问到,“星泽,你真的没事吗?”
杨星泽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韩秘书,“韩秘书,这是父亲让我交给你的,他本来准备亲自给你送来的,但是科里临时有事,就叫我代为转送了。”
“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韩秘书伸手结果文件夹,快速的打开翻阅了一番后将之合上。
“星泽,辛苦你跑一趟了。”
韩秘书的道谢让杨星泽腼腆一笑,苍白的脸上爬上了丝丝红晕,“韩秘书言重了,不辛苦的。”
“韩秘书,你现在是要去见阁下吗?我听说温姨出事了,她还好吗?我想去看她。”
“好,你随我一起进去吧。”
低头看了眼湿漉漉的地面,怕体弱的杨星泽会摔跤打滑,韩秘书伸手抓住杨星泽的手,“地面湿滑,我牵着你吧。”
“谢谢韩秘书。”
跟着韩秘书的步伐走上台阶,穿过长廊,向抢救室的方向走去。
杨星泽一边走,一边向韩秘书询问温雅的情况。
……
暗牢中。
墨黑的地砖上,密布着血色的老鼠足印。
地上,身上的血肉被食尸鼠啃食殆尽,彻底沦为一俱枯骨的杜菲菲,瞪大双眼倒在血泊中。
幽绿色的灯光忽明忽暗的印照在血泊中的枯骨上,配合着她那张惨白透明的脸颊和瞪的极大的双眼,整个画面十分的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异味,是鲜血和霉味交织而成的味道,刺鼻的令人作呕。
前来处理杜菲菲尸体的典狱长和几个卫兵,一个个如同一座被风化的石雕般,惊愕的瞪大双眼静静地站在白骨旁。
低头,震惊的看着脚下的森森白骨,瞳孔一种猛烈的收缩,紧接着急速放大,脸上的肌肉不停地震颤。
空荡静谧的石室中,气氛格外的冷沉。
墨黑的石牢,冰冷的墙壁,满地的血足印,诡异的白骨,幽绿色的灯光,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所有的一切交织汇聚在一起,阴森森的气氛令典狱长和一众卫兵周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度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出现幻觉的典狱长,用力的眨了眨眼,并用手背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再次低头看向脚边,入目依然是一俱白骨时,他不得不接受了眼前这过于惊悚诡异的一幕。
“Shit!”
低咒一声,典狱长怎么也想不通,他不过就送一趟韩秘书的功夫,前后也不过就十来分钟,怎么先前还剩下一大半血肉的尸体就变成白骨了。
“真是活见鬼了!”
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典狱长向还处在震惊中没有晃过神来的几个卫兵挥了挥手。
“把她丢到乱坟岗去。”一句话,决定了杜菲菲的归处。
“是。”
卫兵得令立刻上前,压下喉间的不适,将血泊中的白骨抬起,抬脚离开了石室。
典狱长双手附在身后怔怔的看着卫兵离开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
直到卫兵和白骨的身影化作一个细小的圆点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收回视线。
环顾四周,满地老鼠印,先前白骨所躺的位置,还有些许零碎的血肉和骨头碎屑。
对于顾菲菲,心里忽然升起丝丝同病相怜的怜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