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妈个头!这里距离伊萨非厄泽需要一个半小时,一辆雪地摩托的油耗量根本不够承载两个人,你他妈要是真的良心发现,就去拦住搜捕队,别打扰老子开锁!”时天嘴里咬着电线骂骂咧咧,手速越来越快。
“亏得还说是什么神偷时迁的后人,连偷个摩托车都要这么久?”袁安叹口气,取下雪地摩托的钥匙,为了防止被眼前这小偷偷去,将钥匙放进胸口贴身的内包。
“你他妈以为偷个车跟电视上面演的那样两根铜线一碰就行了?这是最新款的雪地摩托,线组乱七八糟老子完全没见过!”时天左手灵活的捏着十根不同的铜线,一根一根的做着尝试。
“说到底还是能力不够,只会说大话。”袁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2号车库背后通往走廊的铁门处,拉开铁门,探出头去查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四个穿着雪地作战服的特勤组搜捕队成员正举着防爆盾和防暴警棍从走廊中间的电梯中走出来,并排一起查看着每个车库里面的情况,眼看就要走向2号车库。
“好了吗?他们人来咯。”袁安悄悄缩回脑袋,看向时天。
“你能挡住二十秒钟吗……臭小鬼。”时天的黑衣已经被汗水全然浸湿,此时此刻摘下了头套,露出一张颇为俊俏,生得一副桃花眼的奶油小生脸。
“你也要去伊萨非厄泽吗?”袁安扭扭脖子,蹦跳几下活动身体。
“是。”已经无暇再出言不逊,时天咬住牙关,伸出受伤的右手帮忙。
“你引路带我过去,我就帮你挡住搜捕队。”袁安打了个响指。
“成交!”
轰隆隆轰隆隆。
时天脚下的雪地摩托终于发出几声轰鸣,看起来距离点燃引擎已经不远。
而袁安,已经站到走廊之上,拦住了四个搜捕队成员。
搜捕队四人停下脚步,看看袁安,又听到2号车库传来的轰鸣声,领头那天摁响肩膀上别着的对讲机。
“全体注意,2号车库发现编号C87963751的考生,或在窃取内部用车,Over。”
“阿秋……阿秋……阿秋!你说什么?那个臭小鬼在偷我新买的摩托?坚持一会儿,我马上下来!”病鸦鼠申艋溪气得咬牙的声音从对讲机另一头传来,吼得震天作响。
听到那熟悉的喷嚏声,袁安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发憷。
这一天不到,已经得罪那个连柳伯牙都不愿招惹的病鸦鼠两次,关键他还是第二关的主考官,这要是今后落到他手里……
“我啊,最讨厌的就是打小报告!”想到这儿,袁安生气的抓起一旁车库的铁门,用力一扯将它整个扯下,横着抓住,奋力一推将它推向面前的特勤组。
特勤组的人下意识举起防爆盾抵挡,谁知袁安在铁门上附着了奇怪的真气,碰到防爆盾的瞬间直接将它撞得炸裂开,碎成几十块碎片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
轰隆隆轰隆隆隆……
“小鬼!”时天的声音从2号车库传来。
“来啦!”
袁安闻声窜进车库,发现时天已经发动摩托扬长而去。
赶紧奔向摩托,袁安掏出钥匙启动,紧随其后追上时天。
“是你先抢了我的摩托!别以为我会谢谢你!”时天用受伤的右手扶稳摩托车,在前面颤颤巍巍伸出左手中指。
“……你就跟个化粪池里的石头一样,真是又臭又硬!”袁安哈哈大笑,捏紧把手。
“我他妈是石头,你就是化粪池里的……把油门踩满,出口有问题!”临近出口,看到些许“异样”,前方的时天眉毛一皱,将摩托的油门踩到了底。
“什么问……”袁安刚要开口,却也透过时天的背影,看到了前方的情况。
只见那个原本敞开着的车库大门,此时此刻正被慢慢“封”上。
而封上它的,并不是两侧的巨大铁门。
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巨型透明液体。
水。
两股像是门一般宽阔,好似有意识的水一股在上,一股在下,彼此慢慢接近,就快要形成一道恐怖诡异的“水之门”。
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这玩意是怎么回事,直觉告诉二人,如果被这两股水合拢在一起,那他们铁定逃不出这个基地。
一咬牙,时天站起身,拍拍雪地摩托后面凸起的尾椎,向着身后大吼:“小鬼!你有办法把我从空隙间弹出去吗?我的体重不够!”
袁安看清时天的动作,立马明白他想干什么,随即抓起摩托控制台上的头盔:“找到个头盔,只有一次机会,你叫我扔我就扔!”
“你这么强的小鬼,一次就够了……就是现在!”时天解放双手,整个人站起来,将身体所有重力都压在摩托后方。
嗖。
只听一道划破空气的劲风,那金色的头盔仿佛带着火焰,好似一条蛟龙般从袁安方向射出,砸到时天那辆雪地摩托的尾椎上。
精妙绝伦的杠杆原理。
时天连人带着摩托车一起飞到空中,旋转着从两道水门中间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袁安也照猫画虎,将所有真气集中到双掌之中,站在自己摩托车的后方对着尾椎猛然一拍。
摩托高高飞起,在空中剧烈旋转,在水门合拢的一瞬间,也顺利的通过了缝隙。
两辆摩托车在空中转了不知道多少个三百六十度,最终狠狠砸进外面的雪堆之中。
“呼……呼……呼……”袁安躺在雪堆中看着碧蓝的天空喘着粗气。
“小鬼,没事吧?”时天双脚好似鸟足一般稳稳站在雪地旁边一棵大松树的树梢上,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袁安摇摇脑袋,一个鲤鱼打挺从雪地中翻起身来,拍拍头上和身上的积雪。
“既然没事,就把摩托车给我从雪堆中扯出来,如果不是我这方法,咱们指定逃不出来。”时天跳下树梢,落到雪地中,指着雪堆中的银白色摩托车。
“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个人除了嘴贱,还一点都不懂为人处世,说个‘帮’字,有这么……”
袁安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身体渐渐发凉。
看看时天,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惊诧,浑身不由得微微颤抖。
不约而同,二人一起缓缓转过身,看向车库大门。
刚刚那道巨大的水门已经消失不见,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壮跟蛇一般灵活粗壮的水柱。
那水柱弯曲成巨蟒的模样盘浮在空中,而水柱的末端,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矮小,贼眉鼠目,长得跟一只人形老鼠一样,此时此刻背着手立于水柱之上,眼神异常的阴森恐怖。
而他由上而下散发出的杀气好似要撕裂、挤压淹没了周遭的所有氧分子,令人呼吸困难,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什么“病鸦鼠”,明明就是一头东海巨龙王。
袁安感觉自己全身汗毛竖立,本能的有些害怕。
但很快,这股杀气消失不见,水柱上的申艋溪一改平时病恹恹的模样,中气十足一边一边鼓掌说道:“两位考生既然已在规定的时间离开平衡局,那便算得上合格,希望接下来能够再接再厉,很期待你们成为我的同事。”
“……谢,谢谢。”二人松了一口气,皆是道谢。
“不过,还希望你们好生保管我的摩托车,因为我本人是个狂热的摩托车爱好车,通常情况来说,动我的坐骑,就跟杀了我全家一样。”病鸦鼠还是那副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恐怖至极。
“……”二人一时沉默,身上的鸡皮疙瘩开始狂掉,汗毛往身体里倒着冲。
“祝你们二位考运亨通,再会。”病鸦鼠一脸笑盈盈的模样,被水柱拖着,消失在二人的视野中。
确认病鸦鼠离开,良久。
袁安看看时天。
时天也看看袁安。
“你完蛋了,偷人家的车。”
“你完蛋了,叫我去偷人家的车。”
二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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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非厄泽。
作为冰岛曾经最重要的渔业重镇,这里的鱼类烹调手法可谓五花八门,而其要说人气最高的,便要数机场附近的那一家潮汕人过来开的,结合了中式风格的鱼丸小店。
两辆油量耗尽的雪地摩托停在小店门口的车库中,其中银白色那辆被擦拭得光彩照人好似崭新的一样。
“……所以你有什么思路吗?恶魔的中指到处是个什么地方,你准备怎么找?”袁安瞅瞅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而这个他跟着时天来的小店离机场只有一条街的距离,趁着这点时间,他继续跟着时天,进到小店内,想要互相分享一下情报。
“诶这位小兄弟,我有跟你很熟吗?跟了一路还跟不够?老板,来十串招牌鱼丸!”时天对袁安爱搭不理,坐到座位上,拿起一份冰岛报纸,自顾自看起来。
“恶魔和天堂是基督教才有的称呼,而基督教最多的地方是在米国,但给出的提示却是用中文字写的,这会不会说明,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生活在米国的华夏人?”袁安坐到时天对面,扶着下巴,絮絮叨叨的分析道。
“什么?早上刚来了一条新鲜的雪山鱼?用清蒸吧,清蒸才能保留它的鲜味,正所谓最珍贵的食物往往需要用最简单的烹饪方法……这就叫会吃了?这算得了什么?五湖四海哪里我没去过?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清蒸鱼啊?你家鱼丸虽然勉强过得去,但看你长得就不像个会做鱼菜的人,厨房在哪?我来帮……”时天根本没听袁安说话,给过来搭腔的老板说得一阵白眼,转身逃也似的去到后厨。
“还有个事儿比较不好意思……我身上啥也没有,能不能问你借点钱,随便多少都行,我保证下次一百倍还给你。”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拨弄着面前白开水的吸管,声音越来越小。
“小姐姐,哪里人啊?HOW ARE YOU?阿里嘎多?斯米马赛?泰land?泰国人?你他妈该不会是人妖吧?哈哈哈哈哈。”时天基本无视袁安,放下报纸,对旁边桌的小姐姐吹着口哨,一副欠揍的模样。
“你……”袁安终于发怒,猛然一拍桌子,伸手要去抓时天。
但时天明显早有防备,还没等袁安抓住他,就像个泥鳅一样溜到门口,还对着袁安比了两个中指。
“你可别被我逮住了……”袁安咬牙切齿,运起真气冲向门口。
而时天更快,待袁安到了门口之时,却发现他早已不知连跑带跳到十几米开外的车库顶棚上,还露出半个光屁股挑衅。
“老子真想用轻功跑,你以为你这个**崽子能抓住我?”时天用嘴模拟打屁的声音,在顶棚上翻起跟头。
“……”袁安看看时天,又看看车库。
嘿。
袁安露出一丝坏笑,没有搭理时天,几步跑到车库中,将病鸦鼠那辆被时天所偷的银白色炫酷雪地摩托拖到了广场上。
“……”时天站在顶棚上,看见那台被自己精心清理过还上了一层蜡的摩托车,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这小子该不会……
“你知道吗时天,听我的代理师父柳伯牙说,那个2号病鸦鼠申艋溪是个有仇必报的超级狠人,论正儿八经决斗来说,他可能不是前八编号中的第一,但论阴险狡诈狠毒来说,这世间无出其右。”
袁安将真气集中在右手手掌,捏住雪地摩托右前方的滑板。
一撕。
整个滑板被暴力扯下,摩托车往右前方虚弱的栽倒。
“刚刚他说的话咱们都听到了,他说动他摩托,就跟杀了他全家一样……想想看,杀了这样一个人的全家,他又有亚当的帮助,我跟你,能逃到哪里去?”袁安走到摩托的另一边,抓住滑板,“我一身的本领或许还能多活几天,但我看你除了跑得快啥也不是,有胆子跟我一起面对这场恐怖的追杀游戏吗?”
“住手!”时天急得大喝一声,从顶棚上窜下来,死死抓住袁安的手,“你要借多少我给就是了,你不想活别他妈拖我下水!”
“嘿,这可是你说的。”袁安松开滑板,拍了拍灰尘,伸出右手。
“王八犊子……要那个国家的,大概要多少?事先说明,我是走到哪儿偷到哪儿,身上的钱零零散散,没有多少。”时天将被袁安撕掉的雪地摩托滑板小心翼翼放到座位上,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设计感十足的黑色挎包,拉开拉链。
“这么厉害?还哪个国家的?那我要港币你有吗?”袁安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这小偷背包里都会放什么东西。
“港币?你要那玩意干什么?”时天翻着翻着,抬起头,眉毛一挑。
“去妈港。”
袁安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机票,举在空中摇晃,嘿嘿一乐。
“赚点旅游基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