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圆桌上坐着两人,姜贤侧身,像电视剧里的斯文败类一样,打着做作的手势捋了捋程莉萍的长发,笔直黑亮,他满意的嗅了两下,“你还是很怕我吗?”
程莉萍顿觉自己的眼眶肌肉都在颤抖,“不怕。”,这两个字几乎是从腹腔挤出来的声音。
姜贤坐正身体,脸上的愉悦瞬间熄灭,“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撒谎。”
程莉萍顷刻从椅子上滑至地面,“对不起。”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她,“起来。”
程莉萍这才颤颤巍巍重新落座。
他闭目养神,深呼吸,沉声道:“扫兴。”
时隔两年,周泫再次踏足这里没想到是因为姜贤的召唤,她不认识姜贤,但他长着和古殇一模一样的脸,身边的女人亦是同一张脸。
周泫穿过长廊,尽管厚软的地毯留不住脚步声,她依旧加快了心虚的步伐。
推门而入,一男一女笑着迎接她。
“周小姐,你终于来了。”姜贤开口。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她坐下,包间还是原来的包间,与之前并无多大改动,她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由得心慌,干脆直奔主题,“姜先生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不急。”,姜贤目及这满桌子佳肴,拿起筷子,“先吃饭。”
“......”,周泫不想浪费时间,“大老远把人叫过去,姜先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姜贤的筷子砸在碗边,清脆的回响,她明显看到程莉萍的身子一震,“我想你和内人有段时间没见了,特地腾出时间,给你们俩叙叙旧。”
“叙旧?”
姜贤抚上程莉萍的后脑勺,盯着周泫,“怎么?两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她真的是程莉萍。
“你是古殇?”
姜贤微微一笑,“我不是古殇,他这个人太疯魔,我给他安排了个好去处。”
“你什么意思?”周泫觉得她话里有话。
“周小姐可还记得苏鲤?”
“记得。”她直视他的眼睛,是敌是友且听下句。
“她回来了。”,姜贤眼里射出精光,“你知道吗?”
“在面馆见过了。”周泫浑身松快,刚刚的紧张感烟消云散。
“你倒是诚实。”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儿?”
姜贤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了,本以为是个为爱痴狂的蠢女人,没想到,还有惊喜,“既然周小姐点题,我就不兜圈子了,苏鲤失踪了,在我去过之后。”
“我派了人,到现在还没找到?”
“姜先生,这忙我估计是帮不了了,苏鲤的下落我也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不要紧,以后自会知道的。”,姜贤提点她,“你身边不就有现成的线索吗?”
周泫脸色一紧,“我看还是算了,我一个家庭妇女,足不出户,哪来的线索可找。”
“周小姐,你就不怕苏鲤旧事重提,东窗事发?”,程莉萍轻柔道:“到时候时太太的位置恐怕也是守不住了。”
女人最懂女人,程莉萍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周泫眼珠滚动,她不怕东窗事发,就算是与苏鲤对薄公堂她亦无所畏惧,最让她赶到恐慌的是苏鲤与时济的旧情复燃。
那种危机四伏的紧张感像怪物的触手一般紧紧包裹着她,她太爱时济,所以不能接受失去。
“你们找苏鲤干什么?继续做实验吗?”
“做什么你不用管,我们的目标一致就好,只要苏鲤在我们手上一天,她就再也无法回到时济的身边。”
“再也无法回到时济的身边”这句话像复读机一样重复在周泫的脑海里,只要她消失,时济就永远都是她的,时太太的位置,谁也抢不走。
“好,我答应帮你打听苏鲤的下落。”,周泫抬头,“不过你们也要保证,苏鲤再也无法出现在时济的眼前。”
“当然。”
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大半蓝天。
苏鲤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小区里打转,热气蒸腾的气氛几乎将她身体里的水分耗尽,没梳起来的碎发黏在后颈,无比难受。
她吞咽了下口水,去便利店买了冰水,咕噜噜一口喝个干净。
一个下午,郑飞已经连续给她发了十多条信息,他想劝苏鲤立刻起诉,用强有力的证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犹豫,直觉告诉她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时启下班时间,李超将苏鲤的资料摆在了时济的桌面上,他故意抹去了其中有关于感情的经历。
苏鲤上班前的日子过得还算悠闲,时辰死乞白赖托着她的大腿抱了两天,她果断同意与他换房间地事情,并且毫无心里负担,主要是他真的该。
贺约翰成了郑飞的独家说客,不停的给她洗脑关于起诉的事情。
直到今天,他看到苏鲤一脸无语子的将自己的衣服搬进了时辰的房间,时辰则猫着腰窝在原本属于苏鲤的那张小床上,他愣了会儿,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总结:脸皮好像不够厚。
吃早餐的时候,贺约翰一反常态的往苏鲤身边凑,“姐姐~”
苏鲤有点害怕,往旁边挪了挪。
“姐姐~”他抛媚眼。
苏鲤更害怕了,瘪着脸痛苦面具,“你今天是怎么了?”
“姐姐~”
持续的进攻让苏鲤不知所措,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出去吃早餐,“我吃饱了,出去一会儿!”
她刚起身,贺约翰像是一坨果冻一样从椅子上滑至地面,粗壮的手臂攀上苏鲤的脚踝,“姐姐,你就答应上诉吧,答应吧,答应吧。”
“......”
苏鲤生无可恋,她就不该答应时辰换什么房间!现在都来这一招,以后岂不是没她的活路了。
“周泫当初就没供出真凶,你觉得事情过去了两年,她能说实话吗?”,苏鲤俯视他,“我活着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觉得她会想不到我要起诉?”
“她现在不和真凶一起串通着把我弄死就算是我烧高香了,你还想办她,万一被人家反将一军,我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呀。”
贺约翰皱眉,“可郑律师也不可能骗我啊。”
“他是没骗你,但我总觉得会出事儿。”,苏鲤道:“行了,你先去学校,我再考虑考虑。”
“真的吗?”
“嗯。”
贺约翰松了爪子,苏鲤重新坐下,张牙舞爪的将煎蛋一口吞入腹中,然后微笑看向他。
后者仰头干尽杯中的豆浆,抓起客厅的书包,往外跑,“快迟到了,我先走了。”
“姐姐,你有你的考量,如果你实在不想起诉,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的。”时辰难得成熟稳重,他宽慰她的时候,真的犹如大人一般。
苏鲤忍不住揉揉他的头,“知道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