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缓缓解释了起来。
假设幕后黑手是金花婆婆,用诱情蛊杀害侯府的丫鬟,除了引发官府的进一步重视,对她想达到的目的没有任何帮助。
仇飞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严宽继续说下去。
严宽望了一眼云倩儿,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讲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其实从“蛊效”上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或者说,诱情蛊是起什么作用的,又要达到什么目的?
显然,和权欲蛊不同的是,诱情蛊所要针对的并不是侯爷本人,而是对他有好感的女子。
是什么人只对“对侯爷有好感”的女子下手呢?
答案只有一种:同样爱着侯爷的女人。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嫉妒;因为嫉妒,所以狠毒。
清心子忍不住插口进来:“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第一个受害者难道不应该是侯爷夫人吗?可为什么她却好生生的?”
云倩儿脸上不免呈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严宽更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清心子一眼。
这个小杂毛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还在这里问为什么。
能为什么?答案只有一条:云倩儿根本就不爱宁启正!
下诱情蛊的人根本想不到会在宁启正身上出那么多的事情,只是想对付“情敌”。
凶手根本就没想到“云倩儿不爱宁启正”这种可能。退一万步说,即便云倩儿嫁过来时不爱宁启正,也难免相处久了日久生情。任何时候,只要云倩儿对宁启正产生爱恋之心,也就是她的死期之时!
严宽赶紧把这个话题支开:“赵侍卫,你和侯爷最为熟悉。你想想,有哪些女人对侯爷已经痴迷到不惜行凶杀人的?”
赵武张大个嘴巴,心里把严宽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了。因为光他所知道的,对侯爷有想法的女人太多了。何况还有像今天不幸身亡的丫鬟,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在云倩儿面前回答这个问题,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仇飞看出这中间的微妙,摆摆手说道:“这个思路不对啊。人之情感,往往深藏于心,不与任何外人道。咱们还是继续锁定一些稍微精准点的条件的好。”
严宽问道:“仇大人的意思是……”
仇飞开始分析起来。
凶杀案除了动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凶手是否具备这个能力。
在这个案子中,凶手必须要具备“下蛊”的这种能力。
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可能:一种是自己会蛊的,另外一种是买通会下蛊的人。
云倩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以为多能呢,分析来分析去,其实就是一堆废话。其实这话完全可以直白点说,任何人都能买凶杀人。
仇飞似笑非笑地说道:“凶手万万想不到,这里出了个纰漏。”
几人不由得迷惑地望向他,这话什么意思?
仇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出了另外一番分析。
能买凶杀人的,就需要另外一个能力,那就是有足够的财力。特别是要对付冠军侯这个级别的人,出的价码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或者说,银钱对于这个雇凶的人来说,根本就算不上是个什么大问题。
那么好了,既然雇凶者不在乎银钱,那么必定是要雇佣到最好的蛊师。
这里就又有一个问题了,不管是任何行业,只要是顶尖的人才,都会比较富裕——除非他根本就不在乎钱。然而,如果真是“视钱财如粪土的”蛊师,也就不会因为钱财来做帮凶。
赵武把目光投向云倩儿,那意思是:这个傻鸟到底在说什么?
云倩儿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感觉这个仇飞似乎真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仇飞取出了现在已经装在一个匣子中的银簪子,缓缓说道:“你们认为,什么人才会使用这种便宜货?”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家就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管是否受人指使,但这个直接下蛊的人是一个穷人。按照刚才的推论,就基本否决了“雇凶杀人”这种可能。也就是说,下手是自己会蛊而且并不富裕的人。
云倩儿顶住赵武的眼睛问道:“还有谁?”
她这么直接问赵武,是因为她记起来了一个合乎仇飞说的这两个条件的人。
那就是之前赵武和她说过的那个叫做乌赫娜拉的苗族女子。
首先,乌赫娜拉会蛊毒;其次,生活在南越岭南深山里的苗女,通常不会太富裕。
赵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次到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歪着头想了好一阵之后说道:“我了解的应该没有了,至于有没有其他暗恋的,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赵武就把乌赫娜拉的事情和大家讲了一遍。
不等仇飞开口,严宽就提出了一个新的质疑:“仇大人的分析虽然合理,但是遗漏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还有一种“胁迫行凶”的可能!
也就是说,会下蛊之人并不是被利诱,而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侯爷的仇敌手中,因为受到威胁而下蛊。
“这种可能不大,”仇飞说道:“毕竟这种蛊毒高手,世人都是躲都怕躲慢了,哪这么容易被胁迫到?”
“可是你不能忽略这种可能!”严宽针锋相对:“不然咱们就会一开始走错方向,给凶手逃窜的机会。”
仇飞冷冷一笑:“我们查案,肯定是要往可能性更大的方向先查。”
严宽说道:“为什么不能同时进行?”
仇飞答道:“你觉得我们有足够的精力能同时走两条线吗?你又知道如果按照胁迫或者雇凶方向去查,需要多么海量的人手去查吗?”
严宽冷哼一声:“难道刑部的人还不够?就算不够,你仇大人奉旨查案,哪个衙门不能调集人手?”
仇飞站起身,怒视着严宽叫道:“若果能这么做,你以为我会和你们这些废物合作吗?”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仇飞这话的意思指的事这事很可能涉及到朝中的人,现在能真正信任的只有他们几个,但这话未免也太刺耳了。
严宽脸涨得通红,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既然咱们是废物,仇大人您又何必委屈与吾等为伍?请,好走不送。”
“别吵了!”清心子站起身,弱弱地说道:“或许……我能有一个办法证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