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樱稍作迟疑,很快便答应了。
许砚摸了摸口袋,这次出来,自己身上还是带着些吉贝,再加上吕星海身上的那些,如果都拿出来的话,不知道够不够给紫樱赎身。因此,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万一凑不到那么多,岂不是害紫樱白白高兴一场。所以,他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紫樱“帮我把钱要回来”,这样的话,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人生在世,最怕给了希望,最后却只能失望。
吕星海所在的那个厢房,依然热闹。紫樱推开门,许砚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厢房里的灯光比较明亮,许砚微微低着头,尽量不让吕星海看到自己的脸。
“哎呦,又来了两个,好啊!好啊!来,赶紧坐过来!”吕星海已经醉得跟滩烂泥似的,他趴在桌子上,胡乱地挥舞着手臂。他偶尔抬起眼睛,想看看刚刚进来的两个人,但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意识也不太清醒。
天助我也,许砚在心里说道。然后,他和紫樱坐了下来,紫樱坐在离吕星海稍近的位置,而许砚坐在紫樱的旁边。
房间里,总共有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看上去也喝了不少的酒,一个个都进入了醺醺的状态。她们其中一人指着许砚道:“你呀,新来的吧,以前都没见过你。”
紫樱替许砚答道:“对,她新来的。”
吕星海突然抬起头:“来,来,我们再喝一杯。今天爷高兴,非常高兴,既痛苦又高兴着。喝了这一杯,痛苦的事情,就过去了,然后,就全剩高兴啦!”
在座的人纷纷举杯:“行啊,我们再把这杯干了!”
说完,他们都一饮而尽。而许砚只是稍微抿了一口。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吕星海,心中盘算,要怎样,才能不留痕迹地将这家伙灭掉。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于许砚而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到底谁买了那颗炸弹,到底谁指使无极门还有吕氏兄弟来要我的性命!
这杯酒下肚,吕星海明显已经撑不住了。他身体往酒桌下一滑,整个瘫软了下去。见客人喝醉,那五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纷纷松了口气。她们带着浓浓的醉意,聊开了。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看着年纪不大,倒挺能喝的。”
“是啊,不仅能喝,还特别好色。”
“对,你看他,一点就点五个,不,是点了七个。”
“对了,他点这么多,付钱了没有?”
“都付过了,一个外地人,年纪这么轻,肯定要他先付钱啊,不然怎么办?万一没钱,老鸨将他告到衙门里,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嗯,是的,必须先付钱。”
听到这话,许砚心里再次说道,天助我也。吕星海,你醉成这样,而且都已经买过单了,这样的话,我杀了你,再将你的尸首弄走,这醉红楼,又有谁会找到痕迹呢?
许砚在紫樱的耳畔交代了几句话,紫樱于是笑着对那五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说:“姐妹们,你们醉啦,就先出去休息吧,我们在这陪着就行,如果他有什么想法,我再叫你们过来。”
“行啊,那我们就出去啦。”那五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也已经醉得差不多了,紫樱这样的提议,正对她们的胃口,现在,她们可正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先躺上一躺。
现在,房间里只剩许砚、紫樱、吕星海三个人了。许砚将房间里的灯光打暗,他心中已经做好了计划,先待在这个厢房里,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将吕星海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该弄明白的事情都找他弄明白,然后再送他上路。
同时,要将自己和吕星海的东西都收拾好,伪装成两人都是半夜自行离店的样子,如此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和醉红楼里大多数的女人不一样,紫樱看上去要善良一些。她上前想要扶起醉在桌子底下的吕星海,但无奈力气太小,她连吕星海的上半身都挪不动。许砚见状上前搭了把手,两人合力,将吕星海弄到了椅子上。
吕星海口里含糊着说:“来酒,来酒!”
一边说,一边伸出两只手,朝许砚和紫樱的身上乱摸。许砚当然是躲开了的,紫樱嘛,出于职业素养,还是不能躲避的。
吕星海瘫在椅背,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这些什么,他的双眼偶尔睁开一条缝,但顶多也就是睁开一条缝了。
桌面上摆着好多蔬果和零食,许砚随便吃了两口,接着招呼紫樱一起吃。紫樱说她每天都吃这些,所以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
许砚坐到紫樱的身旁,让她转述一些问题。紫樱也不含糊,旋即就答应了。
“客官,你什么时候到的谷藏府?”紫樱和颜悦色地问。
吕星海胡乱在空中扬着手臂:“五天以前吧,谷藏府,不错,这地方不错。”
紫樱又问:“你和谁一起来的啊。”
吕星海的身体抖了两下:“和我的弟弟,还有几个无极门的人。”
紫樱提高音量问:“没有其他人了吗?”
吕星海摇着头:“没有其他人了。”
紫樱继续道:“如果离开谷藏府,你会去哪?”
吕星海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离开谷藏府,我肯定要去离墨府蝉桑镇神风盾旁边的酒楼,哈哈,我好盼着去那里啊。”
许砚明白,吕星海去离墨府蝉桑镇,肯定是去拿剩下的酬金,他让紫樱问,大概什么时间去那里。吕星海毫不含糊,借着酒意说是五天以后的申初时。
五天后申初时,离墨府蝉桑镇,许砚记下来了。他本还想让紫樱再问些什么,但又觉得不妥。你让紫樱问炸弹、问归海承煌、问背后的指使人,那岂不是露陷呢?倘若让紫樱问这些,不仅紫樱会怀疑,恐怕醉醺醺的吕星海也会起疑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