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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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老天爷是很调皮的,既不爽快的放晴,也不爽快的来场瓢泼大雨,只一味的拖拖拉拉下毛毛雨来恶心你。

    便如江若暖这几日的心情,不上不下,难难受得紧。

    不过好在,钱氏接的女工能打发时间。

    钱氏的绣工,在远近都是出了名的好。

    正因为如此,钱氏能常年在镇子上接到活计儿,非常稳定的那种,一般都是做成衣和手帕子。

    这在十里八乡,是很难得的。

    这项活计儿,在江若暖眼里,既费眼睛又费颈椎,价钱还少得可怜,着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可这古代,生产力低下,商业又不繁荣,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工作岗位。

    故而,即便知道做女工很容易得职业病,江若暖还是很乖的帮钱氏完成任务。

    毕竟,在这种贫困的家中,能有个稳定的项目糊口,也该烧高香了。

    江若暖并不擅长女工,做不了绣花而的精细活,只被分派了给边角处缝边的工作。

    好在缝边只是个单一重复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缝得细密而整齐便可。

    就是太枯燥了些。

    终于完工,咬断线头,将若暖放下手中针线,使劲儿伸了伸懒腰,扭动脖子,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缝纫机。

    忽的,江若暖脑中便出现了这句话。

    咿,缝纫机!

    江若暖双眼一亮。

    是啊,若是有缝纫机,那么缝边对她来说,不就是洒洒水了吗?

    “嗖”的一下,便完成了,哪里还需要她佝着腰,瞪圆了眼睛,一针一针的往自己手指头上戳窟窿?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江若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边上的江若晴已然站了起来,兴奋道:“是不是爹回来了?”

    说罢,将手中针线布料往边上的凳子一搁,迈开腿便“哒哒哒”的往外跑。

    钱氏也跟着起身,拉着江若暖笑道:“走,我们出去看看你爹爹。”

    走到院子,江若暖有些惊讶。

    说来也奇怪,原本还灰蒙蒙的天,这会子已经亮堂了起来,也没有了往脑袋漂的冰针似的毛毛雨。

    或许,她前几天的猜测,就是个笑话呢?

    江家大门外,正停着一辆非常寒碜的骡车。

    之所以说骡车很寒碜,是因为骡子又老又受,毛发枯黄,看起来随时都能挂掉的那种;至于车厢,自然是破破旧旧的,不用说什么装饰物,就是车身都大大小小的补了不少木板。

    这辆骡车,是许多年前,一个外地人途经此处,遇到急事要出手,打算便宜卖。

    原主的父亲江松年轻时,跟着一个远房亲戚在外跑过生意,有点见识。

    看到有人想卖骡车,觉得这是个机会,用来跑或或许能挣不少钱,故而很心动。

    回到家中跟钱氏一合计,觉得可行,便决定要买下来。

    钱氏是个果断的人,既然打算权利支持丈夫,便一咬牙,卖了自己嫁妆李唯一的一根银发簪,

    钱依旧不够,江松凭着自己的人脉,四处凑了凑,还真给他凑够了买骡车的钱。

    这些,都是以往原主听奶奶赵氏说的。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松正在往外搬的东西。

    其中有一样,类似月饼盒的精致小箱子,正被江松源源不断的往家里搬。

    江若暖猜测,搞不好这便是钱氏说的那种滇州茶叶。

    不过,这数量,是不是多了点?

    眼看这场景,江若暖的心直往下沉。

    钱氏也发觉了不对劲。

    思索了片刻,嘴角微微扬起了些许弧度。

    松哥真是有远见,这是屯了一年的量吧?

    嗯,还是多了些,应该还屯了往县城去的量。

    如此一来,明年松哥在外跑货,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便拿茶叶到镇子或是县城卖,价格定然好,且持续有收入。

    松哥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

    嗷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好日子了。

    想着,钱氏眼眶竟有些微的湿润了。

    “怎么带了这么多茶叶回来?”奶奶赵氏显然也注意到了异常,直接问江松。

    听闻老母亲的问话,江松沧桑而黝黑的面盘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否认道:“不是的,这些茶叶,有许多是帮人捎带的。”

    听闻此言,钱氏感慨的神情一滞,正想问个究竟,却被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

    “松哥啊,这次出门又晒黑了些呢,我要的五饼茶叶帮我捎回来了吗?”

    江若暖侧头望过去,知道这是村中的江大牛,江松的好朋友。

    “自然捎了。”江松爽朗一笑,“你让帮的盲,我自然记挂在心上。”

    说着,江松将手上搬的茶叶,递了过去,正好是五盒。

    “多谢松哥了。”江大牛笑皱了一张脸,,随即递了一串铜板过去道,“这是车马费和辛苦费。”

    “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江松佯装生气,将那串铜板推了回去,“咱两什么关系,你还这么见外,只是顺便捎带的,又不值什么钱。”

    两人又来回推据了一翻,全然没注意到边上人各异的神情。

    别人怎么想,江若暖不知道,她的心却仿佛是被人用锤子狠狠地敲了一记。

    事情,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发展了。

    不,是比她预想的更坏了。

    以往不带这么多茶叶占用空间,江松还能帮人拉点货回来,挣点车马费。

    这次,帮人捎带了这许多茶叶,自然没有多余的空间装其他货物,又哪里来的车马费呢?

    便是江若暖思量的这一会子,便有村中六七个人,又领走了不少让捎带的茶叶。

    江松一视同仁,都拒收了车马费。

    领茶叶的,瞧见这情形的,无不是在夸江松大义,还冲钱氏与赵氏竖起大拇指,说他们有个好丈夫或是好儿子。

    江松显然非常享受众人对他的赞词,笑得很开心,而钱氏与赵氏,似乎笑得也很得体。

    但恕江若暖直言,这两人的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摇了摇头,江若暖往屋中走去,打算帮着钱氏完成所剩不多的活计儿。

    看来,找个机会,将缝纫机给弄出来,才是王道。58xs8.com